「李先生,您說這些話,是認真的嗎?那是價值數億的產。從法律上而言,這些完全屬於您個人所有。」董良才道。
霍不凡依然面平靜,沒有半點搖的意思。
看到他的堅持,董良才嘆口氣,道:「看來趙教授的眼,真的是比我們這些人更毒辣。」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道:「這是銀行保險柜的鑰匙,按照趙教授的吩咐,如果你剛才選擇由我或者任何一個人代理拍賣這些古董,鑰匙會直接給省博館。所有的古董文玩,都將免費捐獻給省博館。但是現在,鑰匙屬於您了,或者說,趙教授的所有產,在這一刻真正的屬於您了!」
看著董良才遞過來的那把有著無數複雜紋路的特殊鑰匙,霍不凡已然明白,這都是老爺子設下的考驗。
他在試探一個人,是否能夠替自己保管好這些珍之,更準確的說,是在確定自己的產,是否真教到一個能擅於利用,並且可信的人手中。
好在,霍不凡抵擋住了。
說起來,這倒是霍不凡佔了便宜。
倘若他只是個普通人重生,那麼面對價值數億的產,很難做到不心。可霍不凡偏偏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富豪之一,他經過的錢財何止萬億,又哪裡會看得上這區區幾億的東西呢。
對霍不凡來說,紀念一個人,比把古董賣了換錢更重要,也更有意義。
待霍不凡接過鑰匙,董良才走到靈棚門口,沖外面喊了聲:「進來吧。」
而後,唐世鳴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這位趙永安曾經的司機,霍不凡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以他的智商,對於整件事,其實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唐世鳴進靈棚后,很是乾脆的跪倒在水晶棺前,用力磕了三個響頭。
他是個武者,因家族長輩的建議,來到這位桃李滿天下的文學家手下做了司機,想以文濟,達到剛並濟的境界。
在趙永安手下做司機的幾年裡,唐世鳴親眼見證了這位老人的一切,他好像沒有太多可說的,卻那麼的令人難以忘記。彷彿整個人,都像影子一樣與自己相融。
在唐世鳴心裡,這已然是所謂的天人合一。
一舉一,皆合乎萬規則,所以才能讓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會立刻把他牢牢記住。
只不過文學上達到天人合一,普通人很難會到,更難解釋清楚,只有像唐世鳴這樣的人,才能明白。
磕完頭,他站起來,沖霍不凡鞠躬,道:「老宅燒毀前,教授給我兩個選擇,一是拿一大筆錢離開,二是把這筆錢當作工資,以後追隨你。他說你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在你眼裡,他看到了置死地而後生。教授說過,只有一個人真的死過,他才能知道怎麼活。而這天底下,沒有什麼比生死的意義更大。跟著一個會過生死的人,遠比和他這種老文酸有用的多。所以,我選擇留下,以後你就是我的老闆。」
看著站在眼前,面容俊朗,卻充斥一子強悍氣息的唐世鳴,霍不凡沉默了。
他知道趙永安對自己的評價很高,卻沒想到,這位老人竟然能看穿那麼深。
置死地而後生,他何止是「置」,而是真的死過!
沒有人能看到這一點,除了趙永安,他對唐世鳴的建議,就像在告訴霍不凡,我知道你曾經經歷過什麼。
哪怕沖這一點,霍不凡也無法拒絕。
更何況,他也確實需要唐世鳴這樣的高手在旁做保護,隨著以後地位越來越高,事越來越多,遇到的麻煩也會越來越大。
沒有一個可信的人保護,上一世的悲劇,還會重來。
與此同時,董良才遞了一張名片過來,道:「趙教授生前給了我一對價值兩千萬的明代雙凰對耳瓶,這是支付給我的工資,今後十年裡無論有任何法律上的問題,你都可以給我打電話,二十四小時待命。不要急著拒絕,用趙教授的話來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會需要我。」
霍不凡低頭看著手上的名片,上面清楚印著董良才的職務:「兆和律師事務所首席大律師,高級合伙人。」
國的律師事務所,公認最頂尖的有五家,兆和並不在這五家之,但它卻是僅次於這五家的存在。
並不是說不能被公認最頂尖,就不好。
所謂的公認頂尖,是指律師事務所隨便找個人,都是這個領域中鼎鼎有名的大拿。
而兆和律師事務所雖不能達到這種程度,但是能做到高級合伙人,絕對非同凡響。
通常一名律師職之後,為一年級律師,以後大約每1-3年會晉陞一次,為二年級、三年級律師。在晉陞到六年級之後可以晉陞初級合伙人,不過最低要求為律所創收幾百萬。
而高級合伙人,通常是指能獨立帶一個團隊的合伙人了,對創收的要求更高。
以兆和律師事務所的級別來算,像董良才這樣的人,一年為律所創收起碼在兩千萬以上甚至更多。
最關鍵的是,董良才還是兆和律師事務所的首席大律師。
能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做首席大律師,更不是一般的高級合伙人能比擬的。
可以說除了律所最高級別的主任外,就屬他的權力最大了。
能讓兆和律師事務所的一位首席大律師,高級合伙人免費服務十年,想必除了那價值兩千萬的古董外,趙永安應該還賣了面子。否則的話,以董良才的級別,本不可能一年才兩百萬的收費標準。
因為他說了自己會二十四小時待命,幾乎等同於私人律師。
董良才和唐世鳴,一文一武,為霍不凡保駕護航,趙永安的苦心不言而喻。
面對這兩位,霍不凡依然沉默。
並不是沒有話說,而是想說的話太多,只是該聽的人,已經不在。
寧雪晴默默的把手覆在他手背上,到了丈夫的輕微抖,知道,這個男人現在的緒並不平靜。
他臉上越表現的無於衷,說明心越是波瀾起伏。
趙永安留下的產太多了,從到人,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有這些幫助,哪怕是頭豬,也能飛上天。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刺耳的剎車聲。
站在靈棚外看熱鬧的居民們,見到了三輛勞斯萊斯,邁赫之類的頂尖豪車快速駛來。
車門打開,苗一科四人從車上下來。
看到靈棚的瞬間,他們四個的眼睛就紅了。
四人快步跑進靈棚,看到水晶棺材后,齊齊跪下。
年紀最大的鄧榮華老淚縱橫,一腦門磕在地上,痛哭出聲:「老師,學生來晚了!」
其他三人也是一樣,個個眼淚直流,磕頭不止。
很多人都滿臉驚詫的看著這四人,絕大多數人,都不太清楚他們的份。但還是有數看過新聞的人,知道這是趙永安麾下最有名氣的四個學生。
這更讓他們納悶,不是說趙永安和學生鬧翻了嗎?
老爺子搬進小區后一兩個月,除了霍不凡,幾乎就沒別人來看他了。
除了最開始幾天還有人來,後期鬼影子都見不著。
包括他查出癌癥晚期,同樣無人問津,幾乎所有人都認定,鬧翻的事是真的。
否則老師都快死了,怎麼可能還不來看呢。
現在鄧榮華四人腦門都快磕破了,看的人滿面茫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