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樣一說。

凌晟說不出心底什麼覺。

原來如此，還是失？

凌晟有些晦的開口，「剛剛爹下手重了，你不要怪爹。」

百里緋月抬眸笑了笑，「爹您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假話呢就是我從來沒怪過你，真話呢……」

凌晟聲音越發艱，沒等說下去，「為父真的沒想到。們如此容不下你。」

呵呵呵，爹啊爹，您沒想到的事太多了！

百里緋月突然不願意和他演那些父慈孝。

都太沒意思了。

乾脆利落換一種也許更好。

本來不想這麼著急，不過今日宮宴的事，讓不得不改變想法。必須要把這一步提前了。

自己率先坐下，反客為主，「爹，請坐。」

凌晟看了一眼坐下，百里緋月開門見山道，「爹在今日兒陷囫圇時，一直沒站出來，爹有什麼打算，我已經不再計較。明人不說暗話，我要和您合作。不是兒依附爹那種，而是合作。生意夥伴一樣，一條船上的螞蚱。」

凌晟皺眉，百里緋月又道，「您先聽我說完。爹，兒自信有您最想要的籌碼，而兒也能助您心中所想。而我的條件是，將軍府從此後為我所用！爹，您私底下要——效忠於我！」

見凌晟眼中一閃即過的震驚，百里緋月淡定多了。

「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搭爹您凌府這艘船。直到今日。一個親生兒被冤枉，被人喊打喊殺，當眾被人辱都能面不改忍住的您，的確夠資格和我合作。我對這樣的您，才比較有信心！」

凌晟又痛心又震驚，這個兒的想法總是如此——讓人猝不及防！

他何止覺得這個兒陌生，這本就不像他凌晟的兒！

他不知不覺忘了是自己的兒，居然不覺得是天方夜譚，不覺得可笑，雖然聽似和看似都很荒唐，卻讓人下意識信服。

凌晟像和任何對等的對手談判那樣，「你口氣這麼大，要我效忠於你。你想要什麼？」

「哈，爹，您不用張。兒一不造反，二不篡位。不會讓您做什麼和您立場相悖的事。兒只是夠了被人任意圓扁的滋味，兒在這京都桿司令一個，兒想要過好一點，想要屬於自己的勢力力量。真正忠於我凌婧，供我凌婧驅使的力量！」

要和長孫無極斗，單憑一己之力不現實。

必須借力打力，縱觀大景朝廷，只有凌晟堪堪可以用。

也只有凌晟有些和長孫無極一斗的資格！

想到長孫無極，百里緋月微微垂下眼簾，遮住了眼裡如同風暴般狂的殺意。

當然，百里緋月的話凌晟是不信的，這都不野心了！

這簡直——可怕！

他凌晟堂堂護國大將軍，從來只忠於大景，只忠於大景帝王。

現在，這個兒大言不慚讓忠於？

這和謀朝篡位有什麼區別？

他是真沒看出來，就算覺得這個兒特別，也沒想到一個姑娘家，特別到了這種程度！

但凌晟到底是凌晟。

「你的籌碼呢。」

也許，期待這樣的兒能給他什麼樣的驚喜。

百里緋月歪了歪頭，抬眸，眼中的殺意早已消失無蹤，「今日宮宴，可說是危機四伏刀山火海了，兒不也好好走出來了？這還不能算籌碼？」

「如此？」

「如此不夠嗎？」百里緋月眨眨眼。

「不夠，你這是無本買賣。你的能力會因為各種原因到限制，為父會吃大虧。能力這個事，向來說不準。就算有天大本事的人，往往也有很多無能無力的事，也有不能如人意的事。何況你？」

「嗨呀，」百里緋月笑笑，「爹這是趁機教訓兒不要託大，小心翻船。」

「兒記下了。」眼中詭一閃即過，「兒還有一份大禮，爹心底最的大禮。」

……

凌府安園。

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絕的年躺在床上，手中雪帕上，又多了點點紅梅。

一個面寡淡的婦人面不變地給他送上一杯漱口溫水。

年漱了口，不抱怨不埋怨，「娘，這麼晚，您去睡吧。」

「守著你，死活都守著。」婦人，也就是白姨娘說話的調調和表一樣，沒有緒的寡淡。

被親娘這樣說，凌斷念只是微笑，艷若三月桃花般的薄淡淡抿起，點塵不驚。

「娘是怕我無聲無息死了啊。」笑了一聲，微微歪頭，「哪有那麼容易死呢。」還沒活罪夠，老天向來不會讓人這麼容易死的。

忽然，他又笑了下，「娘，您還是迴避一下吧，好像，有漂亮的小姐姐來找兒子了。」

白姨娘看了他一眼，轉離開。

就在白姨娘離開沒多久，一抹婀娜的黑影悄然探凌斷念的房間。

大咧咧推開門，「咦？沒睡？難不在等我？」

凌斷念長長的睫蝶翼般眨了兩下，晶瑩剔卻不失質的臉上因為咳嗽有著淡淡的紅暈，聲喵喵抗議道，「阿姐不敲門。」

百里緋月自己走進來，反手關上門，「你在等我，我敲什麼門。」已經確定這個九弟在等自己了。哪有大晚上衫完整坐在床上看書的。

「阿姐好聰明。」

「你也不賴。」百里緋月自己在床邊坐下，一把抓起凌斷念的手腕，兩指到脈門開始號脈。本來是隨意一搭，卻漸漸變了神。

不免看了凌斷念一眼。

凌斷念似乎沒察覺到似的，「今日惠貴妃娘娘的生辰宮宴，我雖沒辦法參加。也聽說了點宮宴上發生的事，想著，阿姐應該要來找我的。就不敢睡覺啦，要是睡了阿姐來找不到我怎麼辦。」

百里緋月已經換他另一隻手號脈，秀眉微微蹙了起來。

「阿姐？」

百里緋月側眸，一不盯著他。

「你這麼聰明，能猜到我來找你的目的嗎？」

「唔……我想想。」凌斷念天真無邪地一笑，「阿姐是個不吃虧的人呢……所以，阿姐是想拿我的份去爹那裡換什麼籌碼嗎？畢竟，阿姐今日在宮宴上四面樹敵，沒有爹這個大將軍作為堅實後盾，阿姐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啊……」

饒是百里緋月，對此人的心智近妖也再一次震撼到。

勾，「沒錯，我就是來出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