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忘川水，而上面。

百里緋月了眼黑漆漆的頭頂，上方的地板在和九凰下落的時候就已經關上了，一銀吊著兩個人，堪堪的懸垂在半空中，黑漆漆的空間里，只剩下了兩人的呼吸聲。

心底罵了一聲。這長孫皇室當初是多怕被人撬了國庫，這機關一道又一道，道道都是把人往死路上的。

雖然能理解，哪個國家的國庫不是重重關卡機關，可就是對長孫皇室特別沒好。

百里緋月看向九凰，微弱的線中，也看不清個什麼。

但是抱著對方，冷得皮疙瘩都起了一。

因為心底有打算，倒不是很著急。

暗影中，角邪氣的一勾，「嗨呀，大人，我們這就要死在這裡了呀。」

黑暗中，男人的神看不清楚。

百里緋月自娛自樂，「你說這掉下去，是立刻就沉水底死了呢，還是要灌滿一肚子水才漲死。我看過溺水而亡的人，嘖嘖，不要太丑了。像大人你這樣花容月貌的，死後也不知會不會好看點。」

因為整個人幾乎纏在男人上的，說話就在人脖頸，這個時候也不忘把之前吃的虧找回來。

呵氣如蘭，「大人，你說你一直親我，是不是我能救你，你要以相許啊？」

「要是旁人，以相許不如換銀子。要是大人你嘛……」

意味不明的笑了聲，「你的我一直很興趣啊。」興趣到他就算死了，也想刨開研究寒毒的程度。

「唉，不過現在說什麼都白搭啦，我們看樣子是在劫難逃了。」裝似憂傷的嘆了口氣。「我死也就罷了，還平白無故連累了你。」

「要是……」

卻不料，話還沒說完，黑暗中的男人突然側頭俯首，涼薄的霸道又熾絕的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兒。

百里緋月啞了。

轉而氣怒攻心。

還真是親上癮了。

「你！」剛反應過來，只覺得邊一空，只剩下一個人抓住銀。而九凰一個躍起，朝著頭頂而去，這一次凝聚在他掌中的功力，百里緋月幾乎覺到了毀天滅地般的力量。

迫，無比的迫！

「轟」的一聲，那堅固無比，厚實得沒有一隙的巨石地板，被九凰拍出了裂，一塊一塊的碎石從裂掉落下來，出了一個大。

原本漆黑的地底，被那出的亮照了個清晰。

九凰快速的在空中一個旋，手就向著百里緋月這邊躍回。

好巧不巧的，頭頂上急速墜落的一塊巨大碎石，在這個時候正好砸向了他的後背！

那巨石本避無可避！

攜著恐怖的力道砸下。

一聲悶哼，九凰的影被砸中，頓時在空中一滯，原本躍向百里緋月的方向作直接變了道，整個影直接向著下方落下。

「艸！」

太突然了！

九凰的作太突然，這一切發生得也太突然！

百里緋月一聲驚罵，快速的手向著九凰抓去。

就在這電火石間，抓住了一樣東西，九凰的袖……

死死的，五指幾乎要在布料上扣出五個指，用力的能聽見布料的聲。

「快點抓住我，服要壞了！」百里緋月全然沒了之前玩笑的樣子，這下是真的急了，因為太用力，單手承一個男人的重量，雙眼通紅的盯著下方的九凰，剛才沒有，看不到忘川之水的恐怖。

此刻有了照亮下來，忘川之水就在九凰的腳底下，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深黑的彷彿裡面深藏了一隻巨大的怪，只等著有味的食掉落下去，一口將之吞剝。

那般的靜，那般的黑，彷彿能讓人從心底升起一慄，驚悚的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只想逃開。

百里緋月不敢想，若是沒有抓住九凰，眼睜睜的看著他掉下去，會是個什麼景，是回想一下剛才九凰躍向，卻意外的錯過，百里緋月就嚇出了一的冷汗。

五指越加用力的收，「快點抓住我的手啊！快點啊！」

幾乎是咆哮的朝著下面的九凰吼去。

微垂的紫眸中，神不辯。

上的毒早不發作晚不發作，這個時候發作。他的不他的控制，他抓不住。

這樣下去，只會帶著一起墜死水。

沒時間了。

這銀堅持不住了。

九凰抬頭對上百里緋月發紅了的雙眼，紫眸深凝看向。

百里緋月單手抓住他袖，還是傷那隻手，可想而知。

此刻完全顧不得疼痛和難，「靠！你倒是快抓住我啊！你看什麼啊看！」

「快點啊！王八蛋，九凰，你到底聽到沒有？我不準你死，不準你放棄，你給我抓住！！」

狠狠的瞪向九凰，他的臉在暗影里看不太清楚，那灼艷卻幽靜深沉的紫眸因為的這句話，微微的彎了彎，閃過一抹淡淡的流。

撞進那瀲灧的幽波里，那一刻百里緋月發現他的眼神，讓不由自主的全心的信任他，哪怕這種危險的境況，也莫名很有安全。

但！

那笑莫名讓百里緋月心裡一，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樣，然而這樣的念頭才剛升起，就被九凰的作給打了個灰飛煙滅。

剛才還拉著無比沉重的九凰，覺胳膊都要被扯斷了，此時胳膊瞬間一松，九凰整個人已經在手腕上一個借力，騰而起，一手拉住了銀，一手抱回了。

這一突然的作，快得百里緋月本都沒反應過來，九凰一掌拍在後背，以不可抵擋的氣勢，直接將送上了破開的地板。

電火石間，百里緋月明白，他這是要送上去，他的輕功力確實能送上去，可是他呢？？本來就沒有借力點，他這般用盡全力，他怎麼上去？又如何落地？？

砰的一聲，是百里緋月安穩落在上面地面上的聲音。

黑暗中，男人有些不甘的勾了一下角，果然，這是他最後一擊了。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

騰在空中的影再不毫控制的，也控制不了的向後跌去。目追著百里緋月落的亮，消失不見的影。

一的欣然，一的惋惜，最後都歸為了平靜。

男人的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直直的落進忘川之水，瞬間便被漆黑的湖水所吞沒，看不到一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