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嫿又補充一句，「老爺看上去，臉相當難看。」

百里緋月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和姽嫿一起去往李氏的院子。

一進去，幾名大夫剛好搖頭嘆息的出來。

屋子裡，一濃郁的腥味，李氏臉蒼白憔悴，這些天弄的那頂假髮此刻也掉落在枕頭一旁，整個人看上去真是說不出的丑和慘。

藍姨娘跪在一旁，微垂著頭，看不清什麼表。

凌若藍這個二姐也在，坐在李氏床邊，臉上的表一如既往稍顯冷淡。

百里緋月掃了一眼屋子裡大致況，就把視線移到凌晟上，「爹，我回來了。」

凌晟還沒說什麼，那邊氣息奄奄的李氏聽到百里緋月的聲音，雖然沒力氣爬起來衝過來，但是幾乎也是瘋狂的要扭起來找拚命。

「賤人！是你害我孩子！是你害我孩子！」

孩子沒了，李氏的所有希也沒了。一定是這個小賤人，為了當年的事報復！現在一醫毒之，一定是，一定是！

百里緋月淡淡看了李氏一眼，「爹，您不應該把我到這裡來。這對李夫人恢復沒什麼好。」

林晟聲音卻冷得像冰，「你去哪兒了？」

百里緋月本來是打算好好說，但一聽這話，這語氣，也就沒了好好說的心思。

李氏孩子出事，老實說，不算很意外。畢竟當初他們就制定過讓白姨娘假懷孕這事釣出幕後黑手。

誰知道李氏真的先懷孕了。只是沒想到這事出得這麼快。而且李氏懷孕后，日常吃穿用度都是小心又小心，這院子也加派了雙倍的護衛。

誰知道，還是中了招。

呵，不想去對一個無辜小生命的消失說什麼風涼話，但是，現在也生不出什麼同憐憫就是了。

「有事出去了。」淡淡回了一句，也沒解釋自己去做什麼了，今天醫會賽上發生了那麼多事，想必自己這個爹現在也是滿肚子疑問要衝來的，又看了地上的藍姨娘一眼，「藍姨娘做錯什麼了，要罰跪？」

話音剛落，那邊李氏就凄厲尖聲了出來，「這個賤人，我喝了讓人送來的湯，肚子就開始痛！孩子……孩子……老爺，一定是凌婧這個小賤人示意藍這個賤人害我！！老爺，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兒子，沒了啊！」

為了保證李氏的飲食絕對安全，藍姨娘管家后，都是藍姨娘一步不離看著人做好，然後毫不假手他人，由在親自給李氏送來的。

雖然藍姨娘確實不是什麼善茬，但百里緋月相信走到這一步的藍姨娘不會做如此愚蠢的事。

何況，藍姨娘也完全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裝湯的碗呢，洗過沒有，還在不在？」

地上的藍姨娘倒是沒有什麼驚慌的表，平靜得很，只是面對百里緋月時，才有幾分恭敬，「回三小姐，碗被丫鬟送出去后，已經洗過了。」

「老爺！們一唱一和，這是消除罪證啊！」李氏又凄厲的尖了一聲。「今天中午我在小花園遇到這個小賤人，就惡狠狠的說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讓我肚子里的孩子化水啊，老爺！」

「老爺，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孩子沒了，我還有什麼活頭啊！」

床邊的凌若藍微微皺眉，「娘，你現在的不宜激，你冷靜些。」

李氏現在是真的覺得一切都完了，的孩子沒了！

逮誰咬誰，「你這個沒心肝的！你娘我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不幫我就算了，還說這樣的話！你我怎麼冷靜啊！」

凌若藍面上雖然表沒變化，眼底深不自覺閃過一抹嫌棄。

對自己有這樣一個瘋婆子一樣娘的嫌棄。

當初凌雪兒中蠱事件后，自己這個娘真正是半點不中用了。腦子也在那一次事件的打擊下越發丟掉了！

看看人家凌婧，五年多前經過那樣的事，反而長腦子了。而自己這個娘，不過一次小小挫折失敗，反倒墮落越發蠢。

輸在凌婧手上還真是不冤枉。

聲音一如既往冷靜冷淡，「娘，三妹妹就算對你說過那樣的話，也不可能做那樣的事。不過是氣話……」

「你……你……」李氏被氣得差點嘔。

天吶，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兒啊！

凌若藍站起，「爹，三妹妹說得不錯，在這裡，對娘的修養確實沒什麼好。這事已經出了，那麼只能盡量把傷害降到最低。我們有什麼事，還是出去說。」

目又移到地上跪著的藍姨娘上，「雖然我也不覺得這事是藍姨娘做的，但藍姨娘現在管家，娘出了這樣的事，也確實不了責任。要是一點不罰，怕是娘心裡過不去的。就扣半年月錢給娘買補品，爹覺得如何？」

在凌若藍不疾不徐，冷靜理智不偏不倚的安排聲音中，凌晟那副痛失孩子，被刺激得有些失去理智的樣子好似冷靜了下來。

深深吸了口氣，閉眼再睜開，「就這樣辦吧。」

又看向百里緋月，「你和我來書房。」

頃刻后，書房。

凌晟沉默的看著百里緋月，百里緋月也不急，也不主說話了。

沉默，那就一起沉默唄。

「李氏孩子出事，是不是可以避免的？」

「爹這話怎麼說的。我們凌府的況您又不是不知道。原本想著白姨娘合適的時機假孕，風險可能稍微小點，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風險。何況李夫人這懷孕的時機也不對，比我們準備的早太多不說，還是真的有了孕。又是高齡有孕，旁人要對出手，可就危險容易多了。這種事防不勝防，怎麼去完全避免？」

當然可以完全避免，百里緋月別的大話不敢說，但是就算再危險，要真心全力去守著一個人不被傷害，平安生下孩子，還是做得到的。

可是李氏，關屁事啊。

不去害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是不得了了。還指去保護？

做夢呢。

何況，凌晟這個爹作為孩子父親都沒能護住，憑什麼去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