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輕慢平穩的腳步聲傳來，凌斷念從半開的窗戶看出去，就見白姨娘正朝這邊走來。

很快，白姨娘進了屋。

卻半晌沒說話。

凌斷念笑了下，「娘，您來找我，不會就為了安靜坐一會吧？」

白姨娘輕抬眼皮，臉上沒什麼緒波，淡淡道，「你和三小姐走得太近了。」

凌斷念一點也不意外，只是黑眸中帶著點饒有興味的莫測，「娘這是讓兒子做個忘恩負義，沒心沒肝的人？想要阿姐救我時，娘您可不是這麼說，也不是這麼想的。」

「要報恩，要恩有很多種方法。」白姨娘一點沒退讓，緒依舊寡淡，「不用一定要做個好弟弟。」

凌斷念微微瞇起眼睛，「娘，您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白姨娘視線再度落在他臉上，半晌，才沒什麼的開口，「三小姐是你姐姐，可你們都不是三歲，五歲。之前你病著，可以不那麼計較講究，現在，不合適。」

這話，凌斷念都笑了。

「所以，娘您莫非要告訴我，男有別？哪怕是親姐弟？」

「是。」

凌斷念含笑的黑眸，就倏的多了一抹銳利。

「娘，難道你還怕兒子上自己親姐姐不？」

一直沒什麼表的白姨娘形然一僵，臉也變了一下。

凌斷念卻不放過，繼續道，「是我的親姐姐，我很想知道，娘你怎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或者說，在娘的心裡，兒子就是那種會罔顧人倫的畜生？」

白姨娘眼底的慌一閃即過，卻快得讓人來不及發現就消失，又恢復了那無表的模樣。「三小姐是未來的攝政王妃，你和牽扯過多，對你沒好。」

「嗯，總之我和阿姐別走那麼近就對了，是吧。」

「是。」

凌斷念就笑了下，「那就沒辦法了，娘，我喜歡阿姐啊。從見第一眼就喜歡。您說，我有什麼辦法呢？」

白姨娘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在說什麼，起離開。

離開后，凌斷念臉上的笑也淡了下去，「來人。」

一個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主子。」

「娘的背景，還沒查出來？」

黑影人慚愧道，「屬下無能，夫人的背景乾淨明了得沒有丁點可以手的地方。」

「我不是要聽你們狡辯解釋的。」

「屬下一定竭盡所能。」

黑人下去后，凌斷念看著手中的面人娃娃，眸中緒不明。

而回春堂的百里緋月等人，天黑了才宣告今天的事暫告一段落。等著解蠱的人還有大把大把，但是和藍侍衛他們的人都不是會為這事沒日沒夜熬的人。

之所以今天走晚了，那是因為蠱這個東西，每個人質不同，解蠱耗費的時間都不一樣。又不可能半途而廢，那直接就是個死。所以，把手裡那個解完，百里緋月比藍侍衛他們都還要晚點，因為還要等他們解完，才能手。

今天才送第一批來，也就才一百個人，現在解決了一半的樣子。

但饒是百里緋月，也累得夠嗆。

這種大面積治人，真不是一個人做得過來的事。

又沒有三頭六臂，雖然有素和小莫幫忙，但主要的事都是在做。是以，從回春堂回去的時候，百里緋月簡直在馬車裡就靠著素昏昏睡了。

回到將軍府，直接洗漱吃飯上床睡覺。

翌日，百里緋月把姽嫿也帶上了。要出府門的時候，微挑眉回頭，「你都從清風閣外面悄悄跟到這裡了，還不出來麼？」

這話一出，素和姽嫿都有些意外，有人跟蹤？

轉而又戒備起來。

而百里緋月話音落了半晌，那邊轉廊后才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一黃的有些怯怯的走了出來，想跑又不敢跑，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

姽嫿和素都有點詫異，這不是八小姐麼！

雖然察覺到是個完全不會武功，跟蹤都跟蹤得很笨拙的人。但百里緋月也有點沒想到來的人是最近鵪鶉一樣，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的凌雪兒。

百里緋月瞇起了些眼睛，這瑟瑟發抖又拚命忍住的小樣，看來之前給的教訓，倒是記得很牢。

「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我……我……」連續兩個我字，卻沒我出個所以然來。

「藍姨娘讓你來找我有事？」

凌雪兒立刻搖頭，「不是的，娘不知道……」

藍姨娘不知道啊，就說，藍姨娘要是知道自己這個兒來跟蹤，還不知道臉上是什麼表。估計會把凌雪兒捆起來綁在屋子裡吧。

「說吧，什麼事，不說我就走了。」倒不是不記仇，而是和凌雪兒這位八妹妹沒什麼深仇大恨，之前該給的教訓也給了。再加上，多還要看在藍姨娘一點面子。藍姨娘雖然對未必忠心，但的確是個識時務的，好用。

也有用。

最近府里的事省心不，事實證明藍姨娘的確好用。

凌雪兒現在那是真怕百里緋月，打骨子裡怕。但不知什麼時候，和怕一起增長的，還有對於一個厲害的姐姐那種潛意識的無形崇拜，雖然自己現在沒意識到。

「我……我想和你……和你一起去醫館……幫，幫忙。」抖著，臉都憋紅了，才斷斷續續說出這麼一句話。

百里緋月卻真切看了一眼，看得凌雪兒幾乎無地自容，要哭出來時，以為要被狠狠嘲諷一番奚落一番或者罵一番時，聽到自己那位三姐的聲音淡淡道，「可以。」

兩個字，凌雪兒愣了一下。

突然就鼻子一酸，眼睛一熱，眼睛霧蒙蒙什麼都看不見了。

素這個人就是，小姐的話就是聖旨！

見凌雪兒還愣在那裡，開口道，「八小姐，走哇，我們要出門了。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

凌雪兒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腳步還是有些不聽使喚，卻也終於踏出了第一步，跟了上去。

兩輛馬車準備妥當一大早上就往回春堂趕。

再說京都此刻另一，跟著自家老爹蹭著去辦案的慕青，雖然昨天半夜才回京。但回來就聽說百里緋月在回春堂幫著治蓉城中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