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

最後一字落筆，孔胤植長舒了一口氣，客氣的將奏摺傳閱給諸位大家。

“衍聖公啊，李勝可不是一般人，您可要想好了，此奏一旦發出，就再無迴旋的餘地了。”

錢謙益扶著長鬚，語氣嚴肅的說道，在他後，柳如是翻看著彈劾疏，又看了看那些證據。

“河東君怎麼看？”

“這些東西若是真的，這李勝真是個混賬，當殺！”

柳如是眉目皺，朱輕啟。

“不過，僅憑這些，似乎有些牽強了。”

錢謙益點了點頭，他雖然賦閒在家，但是作為畢竟當過東林魁首，朝中的訊息比在場的眾人還是要清楚的多的。

這李勝，可是典型的實力派，別說他沒有這樣幹，就算他真的這樣幹了，焦頭爛額的崇禎怕是也不敢拿他怎麼辦。

相反，一起上書的這些人還會到李勝瘋狂的報復。

錢謙益看的通徹，微微一笑，將奏疏又遞了下去。

文學大家們都比較的謹慎，除了許幾人跟孔胤植關係還不錯的簽字外，其餘個人幾乎都是觀的狀態。

但是當傳到臺下的時候，一眾士子們，要踴躍的多，紛紛署上了自己的大名。

最後，在場計程車子中，超過七的人署名，還真是憤青。

孔胤植看著手中的奏疏，笑的合不攏，有了這份奏疏，加上他的證據，只要將這些呈到皇上面前，這李勝，肯定死定了！

孔胤植正準備宣佈雅集結束，場下卻突然傳來一聲大吼。

“等一下！”

這聲大吼，功的將全場的目吸引了過去。

“你個小書，你想幹嘛？”

“誰家的繩子沒有拴好，簡直是不懂規矩，你家主人呢？”

“晦氣，怎麼什麼人都能吆喝。”

說話的，正是李勝，他此時手中拿著一個喇叭，說話的聲音異常的洪亮。

那些士子一見只是一個小小的書，紛紛罵了起來。

李勝也不在意，拿著喇叭，對著臺上說道。

“本這也有兩封奏疏，諸位士子，先生，要不要也看看？”

“額…………”

“我沒聽錯吧？本？”

“這個書怕是失心瘋了吧？”

“是聽大儒們講學有而發，立地仙了嗎他？”

“哈哈哈哈哈…”

現場頓時一片嬉鬧之聲。

“閉！”

李勝一聲大吼，聲音開到了最大，登時將雜音制了下來。

“怎麼，不看看再說？”

李勝看向臺上，孔胤植的盯了回去。

“去看看，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孔胤植對著他兒子說道，他卻沒有看到另一邊的孔弘毅，臉越來越難看。

“興燮，我去吧。”

孔弘毅臉難看的說道，遠遠的，他只覺得有些像，但是並不能確認，只有靠近一些。

下了臺，緩緩的朝著李勝那裡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終於，孔弘毅終於看清了李勝那張俊俏的臉。

“李…李…李勝！！”

“快，來人，來人！”

孔弘毅立即大喊大起來，守在外面的孔府家丁以及衙役們，紛紛衝了進來。

“怎麼？你要抓本督？”

白澤濤快速的擋在李勝前，警惕的看著四方。

家丁衙役們看了看縣令，又看了看孔胤植，兩者都沒有說話，一時間誰都不敢妄。

整個現場一片寂靜。

錢謙益遠遠的看著李勝，一雙老眼瞇了一條線。

而柳如是，則睜大了眉眼，想看看這位名震大明的李勝，到底長什麼樣。

張煌言，顧炎武兩人瞪大著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一直待在自己旁這位小書，居然是督師李勝？

孔胤植則快速的衝到孔弘毅跟前，詢問起來，當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孔胤植覺都有些，站立不住了，扶著孔弘毅，勉強站住。

而那些不久前還在吵著鬧著要彈劾李勝，諷刺李勝計程車子們，紛紛將頭埋了下去，生怕被李勝看見。

“說吧，放心，有本督在此。”

李勝掃視了全場一圈而後對著顧，張二人說道。

“李督師在上，學生要狀告當代衍聖公，為了奪取土地，勾結韃子，殺害百姓。”

“我也有，我也要狀告當代衍聖公，為了韃子王爵，企圖構陷當朝大臣！”

…………………

此話一出，整場再次寂靜。

士子們瞪大了雙眼，看了看李勝，又看了看孔胤植。

這麼刺激的嗎？

許多已經離座計程車子，又將屁挪了回去。

而錢謙益嘆了一口氣。

“老爺，你嘆什麼氣？”

柳如是附耳問道。

“這衍聖公，今日怕是不能善終了。”

“唉，如今大明憂外患不斷，而眾臣還在互相攻訐，何其不幸啊…”

柳如是喃喃自語，目看向了李勝…

“張煌言，顧炎武你二人莫要信口開河！衍聖公乃是天下文人之首，士人的表率，你二人怕是失心瘋了吧？”

“你二人怕不是被李勝給利用了吧？”

臺下士子們議論紛紛，不過比起先前，聲音明顯小了許多。

畢竟李勝站在那裡。

“寧人，玄著，你們敢如此說，可有證據？”

黃宗羲與顧炎武同為復社員，理當出言相幫。

至於其他幾位大家，早在李勝出現之時，便選擇了閉口不言。

對於文人來說，事沒有結論之前，胡發言，丟命事小，丟臉事大！

“太沖兄，沒有證據，怎敢在這聖地胡言語。”

說著，顧炎武便拿出了韃子與孔胤植來往的書信。

走上高臺，到了黃宗羲手上。

黃宗羲仔細端詳了一陣，覺這信其中的容，竟與衍聖公手上那份幾乎一模一樣。

當然，其中的名字變了孔胤植。

“這…”

黃宗羲有些無法分辨，畢竟也不能證明此信的真假。

於是又將信件傳遞給了其他人，幾乎每個人看過以後，都是臉微變，看向了衍聖公。

信的真假尚且不提，兩封信件幾乎一模一樣，那就有很大的問題了！

孔胤植雖沒有看到信中的容，但從眾人的神中也能猜到一二。

不著痕跡的給孔興燮使了使眼，後者點了點頭，悄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