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閣首輔戶部尚書陳演,正一臉怒火的看著跪在眼前的中年男人。
而這中年男人,正是之前在江蘇會館中出現的齊姓中年,齊遠衡。
而他,就是陳演私下裡經商的代言人。
無論在外面多麼的威風,在陳演面前,低垂著頭顱,連大氣都不敢一下。
“一路上都是順順利利的,不知道為何到了德州就沒了訊息,小的派出了十幾波探子去打探,到如今仍然一個準信傳回,老爺,小的無能。”
齊遠衡垂著頭說著。
誰知剛說完,陳演就是一腳踢在他上,將他踢倒在地。
“你是無能,這一次本可是下了本,要是出了事,你放心,本保證你全家整整齊齊的!”
此時的陳演哪裡還有半點大明首輔的樣子,雙目怒睜,歇斯底里。
別說首輔,跟一個讀書人都不太搭配。
可是他發這麼大的火,也是有原因的,闖賊勢大,大明勢弱,他必須為自己安排好後路。
倒騰糧食,足以讓他一夜暴富!
為了大撈一把,陳演搭上了全部的家,可現在你告訴他糧食不知所蹤,他能不氣?
更嚴重的是,此事若是洩,那就不是虧一些銀子的事了,前任首輔周延儒的死狀,他可記得清清楚楚。
“再派些人過去,不,你親自去,去德州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快去!”
陳演一聲怒吼,齊遠衡連忙爬了起來,點了點頭,朝著屋外走去。
齊遠衡剛走一會,陳府的大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門房沒好氣的上前,從門裡看見門外居然站滿了錦衛,連忙開啟了府門。
“陳演陳首輔在哪裡?”
為首一人一進門,就對著門房吼道,
門房嚇的有些懵,巍巍的手指了指書房,錦衛們連忙湧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錦衛,著實嚇了陳演一大跳,強裝鎮定,擺出一副首輔的姿態,跟著錦衛進了宮牆之。
很快,錦衛帶走陳演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師。
乾清宮
崇禎一言不發的坐在塌之上,眼睛死死的盯在殿門之外。
王承恩已經很久沒見過崇禎皇帝如此的安靜過了,安靜的有些可怕。
以往的崇禎遇到這種事,或哭,或鬧,砸東西,就連殺人,都不奇怪。
可如今的崇禎,卻彷彿變了個人一樣。
而在崇禎右側,兵部尚書吳甡,也靜靜地站立著。
半個時辰後,陳演才在錦衛的帶領下,進到了乾清宮。
“皇上,不知是何時?還需要遣錦衛來傳臣?”
陳演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向著崇禎行了一禮,疑的看了看吳甡,不知道他為何也在宮裡。
“陳卿,看看吧。”
說著崇禎將一封書信扔在陳演跟前,後者愣了愣,向前走了幾步,撿起了書信。
一看之下,頓時嚇的魂魄皆散,雙手不停的抖,這一幕,都被崇禎看在眼裡。
一旁的吳甡,也無奈的搖了搖頭,首輔如此,大明還有救否?
“怎麼樣?陳卿,是不是也覺得這信裡是胡編造的?”
崇禎輕蔑的看著陳演,後者立馬猛的點頭。
“吾皇聖明,吾皇聖明!”
厭惡的看了陳演一眼,崇禎心滿是淒涼。
這封信,乃是鎮南侯李勝所寫,其中證言證詞一應俱全,環環相扣,本不可能是假的。
而且李勝信中還說了,這批糧食,他會“原封不”的運至京師,以解百姓之苦,難道李勝吃飽了撐得拿幾十萬石糧食去誣陷當朝首輔嗎?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在北方,最珍貴的不是銀子黃金,而是糧食。
而李勝此人能在如此多的糧食麵前,面不改,崇禎心裡不對李勝多了一分敬佩…
反觀這陳演,為當朝首輔,不僅不為朝廷百姓考慮,反而利用居高位的便利,公私用,大發國難之財,簡直該死!
崇禎的眼神突然變得狠起來,他看著正在對自己傻笑的陳演,厭惡的揮了揮手,後的錦衛連忙上前,準備將其下去。
“放肆,吾乃當朝首輔!
皇上,皇上,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隨著陳演被越拖越遠,聲音漸漸消失。
“大伴,將這封信拿給駱養,明天午時,朕要知道一切!”
說完,崇禎又朝著吳甡說道。
“吳卿,隨朕去宮外看看吧…”
“不可啊皇爺!京城鼠疫肆,皇爺份尊貴,不可犯險啊皇爺。”
王承恩一聽崇禎想要出宮,立馬跪倒在地。
一旁的吳甡也站出來勸解道。
“皇上,王公說的沒錯。”
“那個吳有,還沒有進京嗎?”
崇禎無奈的坐下。
“回皇爺,據去山東傳旨的人回來說,沒有找到吳又可。”
王承恩搖了搖頭。
“嗯?還有這事?”
崇禎思慮了一會,對著吳甡說道。
“大伴擬旨,加封兵部尚書吳甡為漕運巡查使,即刻前往山東,代朕巡視!”
………………………………
德州城
招兵的佈告,水泥作坊招工的佈告,幾乎是同一時間了出來。
做工者,包吃住,暫時無餉銀。
而當兵者,每月響一兩,兩者各有優勢,佈告一,兩邊都排起了長隊。
相比而下,報名做工的要比報名當兵的人多上數倍。
許多人對於當兵,心還是牴的,再說了,勞工的要求低很多,所以排隊的人更多。
李勝將這幾日扣下的糧食,分出了三分之一給了張煌言,有了這批糧食,足以支撐水泥廠修建好並且運轉起來了。
而高福山那邊,李勝也分了一些糧食,夠他們吃上幾個月了,同時,李勝也從四營裡調了兩千名老兵,打散分到了衛所之中,大部分都將擔任小旗,總旗,百戶之職。
同時又將四人的副手全部換了鎮海軍的人,這樣的話,李勝就有把握將他們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裡。
城正火熱的報著名,德州城外十五里,一支欽差隊伍,正朝著德州城,賓士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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