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開藥了”

“嗯。”

“那就按時吃藥。”

“嗯。”

宋致誠覺得棘手，又不知如何應對，無聲坐了會兒，起去臺上煙。

廚房里開水響了，楊慧倫去倒水。

宋央撲上前握住宋冉的手：“姐，沒事兒，生病嘛，總會好的呢。要不我去陪你住一段時間”

楊慧倫立刻在廚房里罵：“你別想搬出去!以為沒人管就能跟盧韜廝混了他家里人多看扁你啊你還倒!”

“你想什麼呢!我還不是會為了姐姐好。”宋央嚷。

“放屁，你心里怎麼想我不知道想搬出去沒人管你，門兒都沒有!”

們在廚房吵架，父親在臺吸煙。

小小的客廳里，只剩了宋冉一人。

不過，本就沒期待他們幫忙，只是說出來后，至不用再在他們面前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

今年的新年來得格外遲，進二月份才過春節。

在梁城過年必定是一番喧鬧，加之宋央和男友的事搞得家里飛狗跳，春節前夕，宋冉去了帝城，跟媽媽一起過年。

帝城氣溫零下十多度，但穿著秋羽絨服的宋冉意外覺得這座城市并不太冷，只是天氣依然不好。坐在冉雨微的車里，看著霧霾籠罩的路燈，總覺得自己眼睛又出問題了。

除夕前一天，冉雨微帶去復查眼睛，說是不相信梁城的醫療技。

眼科醫生姓何，二十七八歲，面容很清秀，給檢查時作溫，嗓音清和，笑起來眉眼彎彎。

宋冉與他對視著，莫名覺得他和李瓚有一些氣質上的相似。這導致整個檢查過程中又乖又沉默。

何醫生笑：“我媽媽跟冉阿姨是朋友，你不用這麼拘謹。”

宋冉點點頭：“我不拘謹。”

他聽言，又笑了起來。

宋冉乖乖做完檢查，何醫生說目前沒什麼大問題，但不能用眼過度，平時要注意保護，不要再次傷。

回家的路上，冉雨微忽問：“你覺得何醫生怎麼樣”

宋冉沒反應過來：“什麼”

“帝城大學的，碩博連讀，他媽媽是我隔壁部門的部長，家世好，是個很優秀的孩子。平時也看書，喜歡文學歷史。我猜是你喜歡的類型。”

宋冉別過頭去看窗外：“沒覺。”

冉雨微：“你對什麼類型的男孩子有覺。我幫你找。”

宋冉說：“的事看緣分，找也沒用。”

冉雨微問：“你自己找的就有緣分了”

宋冉靜了兩秒，回頭：“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外派東國的時候，鏡頭里經常出現一個維和兵。”母親的覺何其敏銳，“回國四五個月了，你看看這段時間你工作上出了半點績沒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怎麼，緣分到此為止了嗎”

宋冉錐心的疼，強忍著閉上眼睛，不想跟爭辯。

冉雨微還在說：“既然認定了記者這行，就好好做。在國尋求機會發展是一樣的道理，別緒用事。這行的好苗子多，能夠為名記者的寥寥無幾。我見過太多。現在正是趁熱打鐵的時候，可你呢，不知腦子里在想些什麼，快半年了還無所作為，你來帝城也不肯，因為那個維和兵在梁城你從小敏緒重，我就怕你因為耽誤前程，這下倒好，怕什麼來什麼。我跟你講，你這樣墮落，我絕不同意。”

宋冉睜開眼睛，說：“我談不談，跟誰談，來不來帝城，怎麼發展，是我的事。你可以不要管嗎”

冉雨微笑了聲：“有點兒名氣，脾氣都了很多。”

宋冉死死抑的緒就那麼輕易被點燃，眼睛紅了，一字一句道：“為什麼你說話總是那麼過分為什麼你總是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緒!”

“我還要怎麼在乎你的緒，你還是小孩子嗎我說你什麼了，一點就燃天擺著臉給我看，我欠你了你是上什麼事兒來我這兒泄火我心你的事業，你的，想方設法為你好，你呢!”

“行。都別說了。我錯了。”宋冉舉手投降，扭過頭去拿手遮住眼睛，淚水不控制地滾落。

冉雨微：“你這……”

“別說了!”宋冉尖。

車驟然安靜。

從未像此刻這般失控過。冉雨微冷著臉，但也一言不發了。

兩人回到家中，各自回房。但冉雨微察覺到了什麼，給宋致誠掛了通電話過去。

安靜的夜里，宋冉隔著兩道房門還能聽到父母的爭吵。冉雨微將宋冉的生病歸咎于宋致誠——當初正是他放任去東國的。

宋冉坐在飄窗上，窗外是帝城輝煌的冬夜，夜像一張大網，嚴嚴實實地籠罩著這座城。

窗子要是開大一點，或許會跳下去，這樣就聽不見他們的吵聲了。

但不會跳，只是靜靜地拉上窗簾，吃了安眠藥，睡過去了。

……

除夕的前一天，梁城又降溫了。寒氣凜冽，冰涼骨。

李瓚去宿舍里收拾東西。他特意挑了這一天，隊里人，他不想做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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