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怔了一下。
“我現在很擔心,怕你會……”
會重蹈我的覆轍。
李瓚沒說下去,咬著牙低了下頭,再抬起看,說:“我怕那個學生在騙你。他造的后果會要你一個人承擔。”
“他有沒有騙我,我用自己的方式驗證過。你呢,你的同僚有沒有騙你”宋冉戒備地看著他,問,“還是在你心里,學生會撒謊,但警察就不會可看看現在誰心虛誰在拼命想要制我,從我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給我施,甚至連我爸爸都牽扯進來。”
李瓚吸一口氣,努力道:“宋冉,我說這話你可能覺得我是在為他們開。可有些時候,采取制手段可能只是不自信和害怕事態惡化。是他們弄巧拙,執行暴。這種手段很笨很蠢,但不一定是心虛和有罪。你不能用他們的行為來驗證你自己的正確。”
他竭力想讓回歸理,可在此刻的看來,這番話太過荒謬;荒謬到懷疑他過來的目的,恐怕是第二個宋致誠,這又失又恐懼,全豎起了刺。
忽問:“是你的上級你來的嗎借著朋友的份”
李瓚狠狠怔了一下。
他有些吃驚地看著,靜看了數秒,竟極淺地近似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之前一直就知道,你是這樣的姑娘。”
“什麼”
“看著弱,心剛強。”
“只是我沒想到,你會這麼……一條路走到黑。你以為好心就能做好事這個世上,太多了:自以為好的出發點,卻干出天大的壞事。
你認為你拯救了一個人,可或許你傷害了更多的人。那些無辜牽連進來的人,他們遭的痛苦在你看來毫無所謂”
宋冉只覺一顆心在冷風里寒涼:“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死心塌地維護你背后的集。所以李警是覺得為了保護一些人犧牲某一個人,捂死他的口,掐死他的聲音也無所謂也對。你是軍人,自然無條件地遵守維護上級的命令。哪怕上級讓你去殺人,你也會開槍,不是嗎”
黑暗而寒冷的夜里,李瓚臉煞白。
他們沒有爭吵,說話也不大聲,卻句句捅刀見。
兩人對視著,沉默,安靜,或許到了這一刻,終于發覺,陌生了。
他們竟站在對立面上。
最終,他后退一步,輕輕松開了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1.我知道你們不愿意看職業相關的太多東西,但職業是人的一部分,而且是我認為最重要的一部分,不寫徹怕最后變只是批著一張背景設定的皮。不過放心啦,這塊兒馬上就過去了。
2.明天和好。
第31章 chapter 31
宋冉一夜未眠。
打開的電腦桌面上放著劉宇飛發給的聲明模板——承認昨天的文章容有虛假造之嫌, 等待權威調查。
上午九點, 想起喝杯水, 人一站起來, 便暈眩不止, 眼前一片漆黑。扶住桌子強撐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勁兒來。
宋冉躺回床上。這一整晚都嘗試讓自己恢復冷靜理智,站在李瓚的角度去想問題。可是無果。
當站在自己的陣地里, 看見自己的堡壘是堅不可摧的——王翰關于時間地點投訴的證詞證據,教導主任的餡, 遭的多方威脅……
可李瓚說的話并非毫無道理。
拿出手機, 想找第三個人幫忙帶走出迷局, 哪怕只是客觀地一瞥。
可翻開幾千人的手機通訊錄, 沒有一個能讓打出那通電話。
唯一的一個,昨晚也……
正要放下手機, 意外看到羅戰的名片。
宋冉想起李瓚說他已經回國,現在可以聯系了。
電話打過去,羅戰正好有空閑。
宋冉起先問候了幾句, 猶豫之時,羅戰已猜出的目的, 說:“站在風暴的中心,不好吧”
“你都知道了”
“宋記者現在全國聞名啊。”他還有心開玩笑。
宋冉直接問:“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羅戰斟酌半刻, 說:“我看了你的對話錄, 證人證言很清晰, 事件時間地點包括幾次投訴都很明確, 警察只要愿意查,肯定能查出真假。所以我覺得你是對的。不過,你只給了一方說話的機會。”
宋冉道:“可另一方他們有自己的發聲渠道。”
“公眾相信那一方嗎”羅戰反問。
宋冉啞口。
“或許你查到的是一部分真相,但你是記者,比我清楚大眾傳播的威力。當一個角度的真相被無限放大的時候,其他角度的真相很可能會無限,因為大眾沒有理智只有緒。”
宋冉沒吭聲了。
昨天李瓚表達過這個意思,但不愿聽。
“不過話又說回來,眾人合力才能做到多方兼顧,僅憑一人怎麼可能我個人認為你已經做到客觀發聲。真相調查是警方的事,理智分辨是網友的事。只不過當下公信力低,網絡沒有理。他們做不到,必然怪你沒把答案寫完整,這很不公平。”
道:“那時我是害怕如果不出聲,對方會包庇,這個孩子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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