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底下放著個大大的紙箱子，很重。

宋冉拖出來一看，全是稿紙，麻麻畫滿了線路圖，以及各種理化學公式。

隨手翻了下，怕是有好幾千張。

宋冉忽然就想起了在李瓚家看到的那些照片，想起他著軍裝拆解著各種模擬炸。彈時認真而又執著的眼神。如果真的好不了，不知道那對他將意味著什麼。

還在想著，忽然聽見了開門聲。

把箱子推回去，跑過去迎：“阿瓚!”

可一看到他，人又有些臉紅了。

李瓚關上門，回頭笑問：“一直在家”

“我都出門一趟回來了。”

他抬頭看見臺上晾曬的床單，薄薄一層在里隨風輕擺，很溫熱，像昨夜發生的一切。

他看一眼，一時無話，彼此臉上都有些窘。

臉更紅了，倉促盯向他的手，他拎著幾大塑料袋。

“給你買了點吃的。”他換了鞋，進屋將袋子放在餐桌上。

宋冉拉開一看，車厘子草莓橙子，都是那天去他家時挑的水果，全是最吃的。

另一大包超市里買的零食，威化餅芒果干話梅辣條爪海苔薯片之類，還有幾大袋qq糖。

李瓚去洗手間洗手。手機放在桌上，還開著。

宋冉看了眼，是東國的新聞視頻，文字上說，加羅城戰造數百名平民傷亡。

去年他們在加羅重逢時，那里還是一安全的避風港;可后來也很快陷戰爭。

宋冉說：“東國局勢好像沒有好轉”

“反政府軍是有些頹敗，但極端組織沒有。”李瓚的聲音從洗手間傳來，“現在，其他國家只是幫著打打反軍，沒有正面跟極端組織開戰的。”

畢竟是引火上的事。誰都不愿給自家國土招來恐怖襲擊。

宋冉：“但我聽薩辛說，好像從去年年底，新冒出了一支庫克反恐怖武裝力量，專門打極端組織。”

“是。他們最厲害的一個狙擊手，現在已經殺了八百多個恐怖分子。”

“但恐怖組織也在懸賞他的人頭。”宋冉憂愁道。

李瓚沒答話，問：“你出去干什麼了”

“……買菜去了。”宋冉拆開一袋芒果干，問，“你去部隊里頭了”

“嗯。”

“事安排好了麼”

“明天開始上課。”

“要歸隊了”剛咬住芒果干又松開，“能回家麼”

“能。我現在只是助教，不隨隊訓練。”李瓚拿巾了下手，說，“我倒是想早點兒回去……”

宋冉走到洗手間門口，趴著門框看他，微笑說：“你今天沒戴助聽誒。”

李瓚看著鏡子里的，笑了：“上月去國，醫生就給我換過。說慢慢會好轉。”

宋冉又問：“那還會耳鳴麼”

他呼出一口氣：“這就不知道了。”

李瓚很快回隊做起了助教。

這份工作并不輕松，林淼安上校不僅要求他準備上課的教案和資料，還給他額外增加了各項高難度的模擬破任務和排任務。李瓚很清楚林淼安這是在給他做私教，所以也格外用功鉆研，跟著林淼安解決了好幾個超高難度的破設計和排設計。

他重回部隊之后，神狀態好了很多，能也沒落下。

夜里在家做俯臥撐時，還能讓宋冉躺在他背上玩。

宋冉一開始還不敢上去，擔心把他“垮”。

李瓚好笑，人撐在地上，抬頭看：“你沒見識過我的力”

宋冉霎時臉通紅，忿忿瞪他一眼，二話不說走過去趴在他背上，惡狠狠了他一下。可他就跟上來了個小孩兒似的，穩穩當當，做著俯臥撐。

抱著他，著他的力量，隨著他起起伏伏，咯咯直笑。

的呼吸在他耳朵上發，他于是說：“你下去。”

摟不肯下：“那我不笑了。”

換作抿笑。

他又繼續。

等到四月初的時候，李瓚發現自己很久沒出現耳鳴癥狀了，平時設計和排解炸彈也都無恙，便跟陳鋒申請要歸隊。陳鋒安排他做了能測試和心理測試，看到結果后，沒告訴他評分，只跟他說再等等，走程序需要一段時間。

四月的第二個周末，特戰隊的戰士們要去野外進行反恐訓練。李瓚一大早就去了部隊。訓練任務中有一項是防排，林淼安負責戰教學指揮，李瓚是助教，自然任務艱巨。

反恐訓練在落雨山東北部山巒和長江界，那是一片人跡罕至的森林和灘涂區。

李瓚和參訓的戰士們、及各項目教、指導員一早就到達了訓練場所。

今天的任務是模擬緝拿武裝毒販并解救被困人質。

特戰隊兵們尚在集結，林淼安忽然說了句：“阿瓚，你跟他們一起參與行。”

李瓚愣了一下，他的任務是在場外，通過監控檢查士兵在訓練中遇到炸。彈時排過程是否正確。

他說：“我過會要給每個學員做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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