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給小王他們幾個。”林淼安說，“我看一下你的反應和能，看下次實戰能不能帶上你。哪怕是在后方，也得有功夫。”

李瓚沒多想，跟其他士兵一起換好裝備，集結完畢。

教練員鳴槍示意作戰開始。李瓚踏訓練區的一刻，心中油然而生一陌生的張。快八個月了，他沒再拿過槍，哪怕此刻手中握著的槍里邊的子彈只是空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私下的訓練是否還能讓他勝任此刻的角。但這種不安的緒很快被另一種深埋于骨子里的悉和取代。

他終究是屬于這塊地方的。

李瓚很快就全心地投到了今天的作戰計劃里。他在樹林中藏潛伏，分析地勢，搜索痕跡，和隊友們配合良好，很快就從茂的森林里找到了“毒販”潛藏的線索。

他翻山越嶺，趟過灘涂，步步推進，一點一點接近“毒販”老巢，并在推進途中功發現幾個藏哨點，舉槍瞄準，利落地將盯梢的哨兵“擊斃”。

訓練場所外的臨時作戰指揮部里，陳鋒面對著數臺監視，格外注意著捕捉李瓚畫面的那一臺。

他仍然是當初那個最優秀的軍人。

行進過半，有些士兵難免松懈。李瓚竟還細心地發現了埋藏的地雷，繞過之后還在地雷附近留下提醒同伴的標志。而那時，已有三四個學員因不小心踩到“地雷”而“失敗獻”了。

他神高度集中，在山林里推進兩個小時后，終于和另外幾個同伴到達毒販的老巢——一廢棄的山間倉庫。

幾個士兵分工協作，組兩支小分隊，一支潛伏靠近倉庫正門，一支后門包抄。

李瓚潛到正門口，跟隊友打手勢，準備先從窗戶口扔煙霧。彈進去;可這時，后門的隊友因不小心踢到鐵皮，驚了室的“毒販”。

幾個“毒販”立刻拔槍，同時去抓人質。

李瓚和隊友對視一眼，一腳踹開正門，在掩護配合中瞄準擊。砰砰命中，兩個“毒販”當場倒地。毒販們開槍回擊，李瓚迅速閃去墻后躲避，他又沖隊友做了個手勢，隊友開槍掩護，李瓚繞進倉庫，借著集裝貨架的掩護靠近左方角落人質。

隊友正要上去支援，耳機里收到指導員命令：“右方有人質，你們分散解救。”

李瓚沖到“人質”跟前，驀地頓了一下。

人質被綁在架子上，上綁著炸。彈。

隔著貨架，他的同伴們正和毒販激烈戰著。

李瓚腦子懵了一下，嚨有些發，他想把人質移到外邊去，但蹲下一看，炸。彈上有水銀平衡。貿然移，會發炸。

“人質”哭著說：“走不了的，我不敢走。”

李瓚沒說話，沉默盯著那顆炸。彈，從側口袋里出軍刀，揭開炸。彈外殼。紅黃藍綠各線路暴了出來。

他不經意了下發干的，竭力穩定心緒，他按自己悉的方式整理著線路，尋找著第一步切斷水銀平衡的電線。

可……又來了。

耳邊漸漸傳來轟鳴，嗚嗚嗡嗡，像悲戚的喪鐘;他咬著牙，努力讓自己摒棄那些聲音。他死盯著手中的電線，額頭上已是汗珠如豆。他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樣的力量控制著，死死控制著，和那波聲音抵抗著，咔剪掉一條線。

水銀平衡被掐斷了。

監視前，陳鋒握拳頭，一瞬從椅子上站起來抱住腦袋。

炸。彈倒計時仍在流。

李瓚耳朵里的轟鳴已到了震人心魂的地步，人質在說什麼，周圍的隊友們在喊什麼，他一句也沒聽到。

他用力閉了閉眼又睜開，竭盡全力地集中神。可他的手開始抖了，快速流的倒計時讓他前所未有的張，恐懼，甚至痛苦。

他滿頭汗水，眼睛紅地分析著，辨認著，尋找著那些分明悉的線路。可哪怕使盡全力，他也無法再確定了。嚴重的耳鳴和過度的神抵抗甚至讓他眼睛開始花了。

他還在頑抗著，掙扎著，時間不等他了，歸于00：00：00。

滋地一聲，“炸。彈”噴出藍的煙霧，“炸”了。

一瞬之間，李瓚腦子一片空白，耳鳴消失了，像是炸過后的空寂，茫然無一。

他疲力盡，虛地坐到地上，癱靠在墻邊微仰著頭，雙眼空而失焦。

倉庫外不遠的山包上，林淼安放下遠鏡，拿起通訊儀，對監視前的陳鋒說：“看到了吧”

“看到了。”陳鋒說。

林淼安道：“還是不了。”

……

回家路上，李瓚坐在公車最后一排，靠著椅背窗外的風景。已是盛春，街道兩旁樹葉翠綠，一串串梧桐樹葉像手掌一樣拍打著車窗。

他一路出神，到站時差點兒錯過下車。

走進家屬院，爬上樓梯，鑰匙剛擰開家門，就聞到了魚湯的香味。

李瓚輕輕關上門，朝屋里看一眼，臺上窗子開著，春風輕拂，新洗的床單掛在晾架上隨風輕擺，床單上掛滿了紅的夕。

餐桌上，擺著一盤新鮮的櫻桃和橙子，還有涼拌的海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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