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猛地跪在原地。
“咚”的一聲,膝蓋跟地麵撞的聲音格外的響亮。
慕家的管家被嚇了一跳。
“喬小姐,萬萬不可。”他上前就要攙扶起喬楚。
隻是喬楚直直跪在那裏,纖瘦的影如同墨竹,無比直。
管家的作,未能讓站起半分。
“喬小姐,使不得,地上涼,您趕起來。”慕家管家見自己沒辦法扶起喬楚,便向溫孤嶼。
想讓溫孤嶼把人給扶起來。
溫孤嶼剛也想將喬楚扶起來。
隻是想到要是沒送他最後一程,這輩子都難以走出來了。
所以,他沒有扶起喬楚,定定地看著慕家的管家說:“管家先生,我們隻是進去送他最後一程。”
管家重重地歎息,搖頭道:“又何必呢?”
“老爺子現在最不願的就是看見喬小姐,這時候要是出現在他的麵前,隻怕……”
管家沒繼續往下說,定定與喬楚對視。
“喬小姐,大爺是老爺子帶大的,您真的要再刺激老人家嗎?”
喬楚一震,想到那天在手室門口。
慕老爺子在看到的時候,眼底怒意翻湧。
喬楚抿了抿,哀求地看著管家,“我不進去,但是我能看著嗎?”
慕家管家猶豫了一會兒。
喬楚補充道:“我不會出現在他的麵前。”
哪怕是遠遠看著,哪怕是什麽也看不到。
喬楚也不想就這樣離開。
慕家管家最終還是心下來,他點頭說道:“好,喬小姐,你可不能出現在老爺子的麵前。”
頓了頓,他又說道:“今天對於老人家來說也是個難熬的日子。”
喬楚答應道:“我不會影響到老人家的。”
“我不會讓他看見我的。”
做出的保證,管家隻能點點頭。
事實上,老爺子早就猜到會出現。
不然又怎麽會讓保鏢守在這裏。
事鬧得這麽大,老人家現在在裏麵,肯定已經知道。
隻是他沒出來說什麽。
殯儀館這麽大的地方,喬楚要站在哪裏也不是慕家能決定的。
所以,答應不會出現在老人家麵前,管家就沒再說話,轉走回吊唁廳。
溫孤嶼跟尚思思一起將喬楚扶起來。
尚思思心疼好友,彎替拍了拍子上的灰塵。
“傻喬喬,何必呢?”
喬楚視線一直落在吊唁廳的門口,聲音哽咽道:“隻要能送他最後一程。”
一陣風吹過,此時已經快要冬,在冷空氣的侵蝕下,鵬城的天氣還是冷的。
溫孤嶼對他們說道:“我們去那邊等著吧。”
喬楚點頭同意。
答應了管家的,還是要說到做到的。
三人站在殯儀館的一,剛好能看到吊唁廳的門口。
這個位置卻不引人注目。
秋冬的風肆掠,喬楚覺臉頰被吹得生疼。
也沒辦法溫暖起來。
可喬楚不在乎,眼睛一直看著吊唁廳。
溫孤嶼看著被風吹得通紅的臉頰,低聲問道:“冷嗎?”
喬楚搖頭,沒有說話。
怕自己一說話就忍不住哭。
原以為,自己能夠看慕北祁最後一眼的。
可不曾想,會是這樣……
明明被凍得通紅,喬楚依舊說不冷。
溫孤嶼看著一陣的心疼。
他下外套,就要披在喬楚的上。
“阿嶼,不用。”簡單的四個字,說完喬楚卻發現嚨哽得難。
溫孤嶼也聽出了的哽咽。
堅持道:“聽話,我答應了阿歉,要照顧好你。”
喬楚抿著,好幾秒才平複下那道哽咽,“你會冷。”
“我不冷。”溫孤嶼執拗道。
喬楚心底有種無力的覺。
這輩子,好像欠了很多人。
慕北祁、溫孤嶼、尚思思……
喬楚覺得,這輩子,都無法還清。
向吊唁廳那邊,滿目悲傷。
吊唁廳。
慕老爺子靠著椅子,神肅穆。
慕家管家走過來,低聲在他的耳邊說道:“老爺子,時間到了。”
慕老爺子渾濁的眼睛掃過他的臉,“姓喬的還沒走?”
“是的,還沒走。”慕家管家點頭,“站在遠一直等著。”
“那就等著。”他的語氣裏有著濃濃的不滿。
若不是喬楚背後有一個溫孤嶼,他定會讓付出代價。
管家想到外麵的溫度,低聲音道:“老爺子,現在外麵……”
慕老爺子打斷他將要說的話,“外麵冷是嗎?”
“我的北祁為了這麽一個人弄現在這樣,難道他就活該嗎?”
“冷一冷,不會死人的。”
“你要是再替那人說一句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管家怔愣一下,隨即低頭認錯,“抱歉老爺子,是我多話了。”
他本來想,喬楚是慕北祁明知道有危險都想要護著的人。
要是讓他知道,喬楚在外麵吹那麽久的風,肯定會舍不得。
所以才沒忍著多說了一句話。
慕老爺子鷙提醒:“別忘了,你是慕家的管家。”
“是。”
管家一板一眼地提醒道:“隻是已經跟修墳的師傅約定好時間,如果現在不出殯,恐怕事要被耽誤。”
慕老爺子冷哼一聲,對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隨即,管家將他攙扶而起。
喬楚站得遠不遠的,看見吊唁廳有人走出來,下意識就要跟上。
“等等。”溫孤嶼牽著的手,示意別靠太近。
一般從吊唁廳出來的都是棺材,再送去焚化爐火化。
可是慕老爺子已經將慕北祁的火化了,便由一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捧著骨灰盒子往前走。
慕老爺子被管家攙扶著走在後麵。
除此之外,沒有慕家的其他人。
喬楚看著老人家蒼老的麵容,心中難得很。
慕老爺子白頭人送黑頭人。
一個葬禮,如此的簡單。
喬楚心中酸不已。
溫孤嶼等幾人走出一段距離後才對喬楚說:“走吧。”
他已經將老爺子給慕北祁買的墓園打聽清楚,就算不跟上,他等會兒也能開車到達墓園那邊。
三人一直遠遠地跟著,直到來到墓園。
喬楚依舊是遠遠地站著。
看著墓園修墳的師傅將磚砌好後,雙一,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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