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上輩子二哥就是在送糧回程時，廢了錢學兵！

  也開啟了他的杯人生。

  眼下，別說二哥特意叮囑，就是他不說，花朝肯定也會跟他，阻止悲劇再度發生。

  惡人自有惡人磨。

  錢學兵這種垃圾貨，自然有的是人收拾他。

  二哥犯不著髒了自己的手！

  挑公糧的一行十來人，趕慢趕，趕在半晌午時，終於趕到了糧站。

  而此刻，糧站前公糧的隊伍已經排了長龍，等到花睿等人說也要等一兩個小時。

  之所以要等這麼久，是上公糧並非單純過稱這麼簡單。

  一般還需要經過重新上風車揚灰、晾曬，剔除雜質和揮發水分後，才能過秤。甚至還會因為品相不好，被糧站工作人員尋藉口稱、等級，最終影響上公糧的重量和評級，以及拿到的糧票數量多寡。

  上公糧的社員自然不了一陣掰扯。

  也正是如此，所以等待的時間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長。

  花朝不打算等，決定先去轉一轉。

  「二哥，我去玩一會兒，看看有沒有好吃的好玩的，一會兒就回來。」

  「這……」

  花睿下意識想拒絕，可看看排著的長隊，又不忍心據著妹妹：「要不，等上了公糧，二哥陪你一起去？」

  「我是無聊了，就在附近轉一轉。」

  花朝猛翻白眼：「二哥怕不是忘了咱們昨晚的打賭，你是想讓我認輸嗎？我才不干呢！二哥，晚一點再見！」

  「二哥那是在逗你，並不是想讓你輸……朝朝，朝朝你等等我！朝朝……」

  花睿還試圖勸阻，可花朝早已一路小跑出了糧站。

  昨晚和二哥打賭，做的點心肯定能賣錢！

  其實，打賭不打賭的不在乎，在乎的卻是能不能邁出第一步，改變既定地命運，就從這些點心開始！

  花朝做的是老婆餅，說是老婆餅，其實就還原了老婆餅最原始的辦法，用家中現有的麵、糖、油、芝麻、蛋、食鹽等，混合家裡煉油剩下的渣，冬瓜等混合製。不但聞起來香，吃起來帶著炒制後的土豬咸香，還帶著冬瓜蓉的微甜，有點類似「怪味胡豆」的口。

  也正因為這樣，被喜歡咸口的二哥批評得不行。

  明明他一口接著一口地吃，就沒停過，偏還要說不好吃。

  花朝氣不過，乾脆和二哥打賭，賭自己做的餅肯定能換錢。

  為了換錢，決定走「高端」路線。

  畢竟這餅里有又有糖，賣便宜了肯定得虧本。

  在街上轉了一圈，把目瞄準了鄉村街道盡頭的水泥廠宿舍樓。那條去往水泥廠和造紙廠的三岔路口，才放下了背簍。

  這裡，其實也是附近社員早晨自發來賣菜的地方。

  這種自發出現的早市，一般從五點左右開市，到八點鐘左右，就徹底散了。

  花朝一出現，立刻就吸引了不人。

  「喂！小妹兒，早市已經散了，人都走了，你怎麼才來？」

  「大叔，我家離得遠，沒辦法。」

  上應著，自顧自地把昨晚包裝好的「老婆餅」拿了一封出來，當然也沒忘記拿出一個老婆餅，並把它切比拇指略小的小塊，供大家嘗嘗鮮。

  包裝的「老婆餅」，其實就是用了時下非常時髦的包裝方法——用一個塑膠袋一套，裡面依然能清楚地看清老婆餅的形狀大小。

  沒錯兒！

  73年74年的當地農村，用塑膠袋裝東西，是非常時髦的事兒！

  即便是新婿第一次登門，用塑膠袋裝上兩包白糖，那也是倍兒有面子的事。

  眼下，花朝用塑膠袋裝著的「老婆餅」一擺出來，立刻就引得不人圍觀。

  「小妹兒，這個是什麼？多錢？」

  「瞧著好像很好吃，也不知道吃到裡是什麼滋味兒。」

  「蔣老四，你一人吃飽全家不，也買一點來讓大家嘗嘗鮮唄！」

  「……」

  周圍眾人笑鬧著，就是沒有人率先出面問價。

  花朝也不惱。

  把昨晚準備好的牙籤拿了出來，放到盛著糕點碎塊的碗旁：「這糕點是用豬，糖，麵做出來的，吃起來可香了！份量不多，還是家裡親戚從南方特意帶回來的特食。都捨不得自己吃，特意拿來換點錢。吃起來又咸又甜又香，保準你們吃過還想吃！來，想買的嘗一嘗，嘗嘗又不要錢……」

  的話一落，還真有人躍躍試。

  只是對方的手還沒到碗裡，旁邊就有一隻手把他拍開了。

(5,0);

  「周老三，誰不知道你家孩子多，負擔重，每個月的票都要賣掉。這糕點一看就不便宜，你買得起嗎？」

  那人話一說完，當即人群就有人起鬨。

  買不起還要占人便宜，自然讓人看不起。

  臊得周老三連脖子都紅了。

  梗著脖子辯解：「我買不起又咋了？沒聽小妹兒說，嘗一嘗又不要錢？」

  「人家是不要錢，可人家的糕點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一看就不便宜。你想嘗一嘗，嘗過了，多也得買點意思意思吧？」對方慢條斯理地反駁。

  更是臊得那人連頭都不敢抬。他確實沒打算買……

  只是這種場合，他又實在丟不開臉。

  想了想，又咬咬牙，「這個，怎麼賣？」

  「一包一斤，一斤一塊五。大叔是我的第一個主顧，開張這一包，就算你一塊二。」

  這年頭豬都是憑票供應，一般的七二一斤，上等八，邊角料便宜些，不過也要六一斤。哪怕是豬下水，也是按一般價的半價出售。至於很多小說里寫的，豬下水送人那種事，在幾乎都油水奇缺甚至死人的年頭後，完全就是癡心妄想。

  當然，上面說的價格，都是要票的況下，賣的價格。

  不要票的，價格起碼翻一倍不止。

  花朝算了下價，最後才定下一塊五一包的價格。

  這價錢一出，立刻就阻止了不人蠢蠢的念頭。

  周老三明顯也被這個價格嚇到，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其實，大叔要是要不了那麼多，也可以找個人和你一起分。反正我一斤賣一塊五。開張第一秤一塊二，一人半斤，也才六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