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們快來看啊,這誰家閨長得真俊,剛剛坐在牛車裡,那小模樣簡直稀罕死個人!」
吳秋月是在回來的半路上遇到回村的牛車,趕招呼一聲坐上來,還給趕牛車的老大爺遞了個包子。
剛剛說話的正是跟坐一起的馬嬸子,打從看到吳秋月,那張就沒停過。
知道是黃啞婆的親戚,還震驚了半天。
主要是黃啞婆來村裡三年,別說親戚,就是連同村裡的人都快忘記有這號人。
得知吳秋月居然是黃啞婆的親戚,可不就更興趣了。
吳秋月不好直接告訴他們自己是黃啞婆的徒弟,只說黃啞婆是的小姨,之前家裡人一直在找的下落,後來才無意間查到人在這裡,這次來就是想認認親。
「哎呦,可真是孝順孩子,以為黃啞婆這輩子都沒個靠頭了,沒想到人家還有個這麼有本事的外甥。
你們可能都不知道,人家那外甥是京都大學畢業的高才生,人家呀在京都安家,我看這回是想接黃啞婆過去京都福的。」
「真的?一個當外甥的,還這麼多年都沒見過,真打算給黃啞婆養老?不會是糊弄咱們的吧?」
「你們也不想想,黃啞婆來咱們村的時候多窮啊,把人糊弄去京都對有什麼好?」
「就是,要是我能有這麼個孝順又有本事的外甥,做夢都能笑醒。」
「那可不,你們是沒看到,去鎮上置辦了多好東西。」
「多啊?你這老東西說話咋喜歡吊人胃口呢!快說!」
「嘿嘿,整整一籮筐,雖然上頭蓋了東西,可我一聞就聞到了,有,還是羊,那味道隔著籮筐我都能聞到。」
「剛剛下車的時候,我還看遞給牛老漢兩個大包子呢,差點饞得我流口水。
這些還不算啥,剛剛我不小心了一下那筐,裡頭特別重,好東西肯定不。
還有上穿的服,哎呦,看著都氣又舒服,那花俺都沒見過。
總之,這黃啞婆是發達了。」
「嘖嘖,誰能想到呢,當初落魄的跟要飯的乞丐似的,後半輩子卻是要活得最好的一個,果然世事無常。」
……
七八舌的議論圍繞著黃啞婆展開了。
而此時的吳秋月,已經重新回到師父院門前。
「叩叩!」悉的敲門聲響起,黃啞婆正在麻繩的手頓了一頓,又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忙手頭的活兒。
吳秋月:「師父,你要是再不給我開門,就別怪徒弟我自己手,拆門!」
是知道的,師父的脾氣倔強,防備心更是強到可怕,你如果繼續這麼一本正經,恐怕這輩子都別想踏進這個院子。
吳秋月以為師父會妥協,誰知道院子里本沒什麼靜。
就……好氣。
看來只能用那一招了。
吳秋月將背簍放到地上,繞到牆邊,後退,「噔噔噔」幾下就順著牆攀爬上去。
居高臨下地站在牆頭上,然後一躍而下。
嗯嗯,看來手還沒生。
上輩子里的第一次見師父的時候也是這樣子,這次算是,故計重施。
呵呵!
過去,將院門打開,將背簍提進來。
黃清霜側了側耳朵,聽見院子里的響走出來。
一看站在院子里嘚瑟的人,黃清霜整張臉都黑了。
烏沉烏沉的,黑得都能滴出墨來。
「嘿嘿,那個師父,這不能怪我啊,您又不給我開門,我這不是進不來嘛,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我剛剛去鎮上了,給您置辦了些東西。
裡頭還有您最喜歡吃的羊,羊羊臟我都買回來了,一會兒我給收拾出來煮上一鍋,咱們這幾天都喝羊雜湯。
還有,這是配料,胡椒,辣椒面,孜然都有,都是按照您喜歡的口味調配出來的,保證您喜歡。」
黃清霜面上不見半分喜,反而沖著吳秋月指了指大門,意思是,讓出去。
吳秋月攤了攤手,無視的意思,反而將背簍提進屋子,「師父,我按照您的型給您買了幾服,我知道這些服不合您心意,不過等咱們去了京都,我再給您做。
噢!這的服我只買了一,我還買回了布料,您的服以後還是徒弟我親手做吧,您更喜歡穿我做的服呢。
師父您的太瘦了,我在的這段時間要好好給您補補。
還有,這是我給您帶來的雪花膏,這可是我特意給您留出來的,裡頭還夾了珍珠,我悄悄告訴您,這人他的先祖在皇宮裡待過,人家製作出來的這種面霜抹了特別滋潤,易吸收,能讓人容煥發。
您以前可是說過,人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這張臉,就是徒弟太笨了,辜負了您的叮囑。
哈利油用來手吧,您的手太糙了,您以前的手可都是用來握筆的,畫服裝設計圖都要握不住筆了。
還有,您那麼好聽的嗓音,難道您真的捨得不開口嗎?
師父,我喜歡聽您教我外文,講外文的您,就像海底的明珠,熠熠生輝,讓人移不開眼。」
吳秋月一口氣說了那麼多,信耶穌是背對著黃清霜,自然的沒看到臉上從平靜無波到驚濤駭浪,再到肅殺之死的翻湧。
「你……是誰?」
因為黃清霜許久沒開口講話,這是三年……不,確切的說是八年,八年以來第一次開口。
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拿刀割的嚨,可顧不得那麼多了,想開口,想出聲質問,想知道到底是誰。
這個丫頭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卻能清楚的了解自己的過去,知道的喜好,清楚喜歡吃用的東西,以及二十年前喜歡用的東西,以及的外語。
以前認識的人,恐怕站在就是站在那些人面前,們也不可能再記得。
畢竟現在的跟過去的那個天差地別,現在的更像是地上的淤泥。
可就是這樣的,在眼前的小姑娘面前,卻像是被剖析過一樣。
知道喜歡喝胡辣羊雜湯,知道喜歡珍珠面霜,知道從喜歡畫服裝設計圖,還知道會外文。
這所有的一切,簡直準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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