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天的地形,自古就被眾多的兵家視為死地,隻要還有一點餘地,他們都不會將自己置於這樣的險境之中。
其實在中原一帶是極其一線天地形的,中原一帶山陵本就不多,就算偶爾遇上了山脈帶都不是不可繞行的。
可是,這裏是西川,浩瀚的山巒如同林一樣在這樣聳立著,一線天的地形,蜀軍早就是見怪不怪了。
加上本不會有人認為在西川的腹地梓潼這裏,已經滲了一支曹軍的部隊,所以運輸隊進一線天地形的牛尾穀的時候,本就沒有一警覺。
這條路,他們已經走了很多次了。
“好,跟張鬆說的一樣,在一千人上下。”潛藏在山腰與人高的蒿草裏的高順對不遠的部隊做出了確的判斷,也使得他懸著的心可以完全放下了。
通常,運送糧草的隊伍大多是民夫這種不怎麽備戰鬥力的人員,在看到高順帶著八百人朝著自己走來的時候,他們甚至還以為是自己人,畢竟,他們穿的可是蜀軍的戰甲。
擔任運糧的武將卓膺蹙著眉頭問道:“你們是誰的部下?”
“破虜將軍張任帳下親兵,奉命查糧。”高順昂首,趾高氣揚。
“關防何在?”卓膺也不懷疑對方的份,隻是照例查看對方的證明。
能夠證明份的關防或者手令,張鬆是提供不了給高順的,他隻能佯做從懷裏翻找著的模樣,靠近卓膺。
等距離差不多的時候,高順突然發難,右手拔出腰間寶劍,一道寒閃過,卓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咽噴出一道霧。
周遭運糧的民夫茫然的看著這一幕,呆若木。
直到高順後的八百人舉起手中樸刀開啟屠殺模式,他們才終於反應了過來,開始棄糧而逃。
天知道這群查糧兵是怎麽回事,求生的念頭刺激著他們玩命似的往回奔跑。
八百人徒步追趕,不斷將這些運糧兵放倒,眼看著還剩下兩百多人有一線生機要衝出牛尾穀的穀口時,高順留下的兩百人,已經把這唯一的生路給堵死了。
這樣的追殺,是不會有任何懸念的,高順甚至都沒有參與進去,他蹲下子,在卓膺的上索了一番便找到了他要的東西。
看著手中形似虎口的令牌,高順角勾勒一笑。
不到半個時辰,一千人便全部回來了,“可有傷亡?”
“遇輕微抵抗,漢中軍裏傷了兩人,都是輕傷,不影響行進。”
胡商稟報完後,高順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道:“押糧,走!”
這一千人,押送著兩萬石軍糧朝著劍門關繼續前行。
其實,憑他們的氣力,就算是推著這些糧車,也可以日行五十裏,高順還是很心細的,隻是讓他們每日行進三十裏,這才是民夫運糧正常的速度。
來到劍門關下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了。
在城關上巡防的張任瞧見後,趕忙就喝止了想要開關的將士。
像這樣的運糧車隊,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不是什麽稀奇事,可是他發現,運糧將竟然是他不認識的人。
“你是何人?”站在關上的張任喊道。
“稟將軍,末將乃涪城巡防副將張寇,拜行軍司馬。”高順拱手作揖,平靜的回話。
張任眸子轉了轉,喊道:“涪城百夫長以上的將領我都認識,沒聽過這號名字,你到底是誰!”
喊完後便揚起了右手,關上的弓弩手旋即搭弓上弦,瞄準了關下眾人。
“將軍不要放箭!”
高順‘被嚇的’連連擺手,麵驚恐的喊道:“末將乃別駕張鬆族弟,是隨兄長一同前往涪城督糧的,才到涪城兩月而已,故而將軍不識得!”
高順沒想到這蜀軍將領的警惕還真是高啊,要不是軍師提前安排了張鬆,千辛萬苦來到這裏怕是也得無功而返了。
他更沒料到,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任依舊是麵狐疑之,趕忙將卓膺的關防令拿了出來,喊道:“如若將軍不信,可查看此關防!”
“卓膺呢?”
“在涪城,突發疾病,不能起,兄長這才安排了末將運糧。”
見高順前後並無矛盾,張任才對著一旁的吳蘭努了努,後者立刻下了關。
查實關防無誤後,對著關上的張任點了點頭。
“放他們進來。”
有驚無險,總算平安的進了劍門關。
可是,進關後,他們就被安排在了軍營旁的營帳裏,並且嚴離開校場,高順甚至都沒來得及悉劍門關的地形、製定作戰計劃。
“這可怎麽辦啊...”營帳裏,胡商頭大的看著高順,蜀軍的警惕實在是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按照這個況,他們本就沒機會手。
高順不如山,躺在榻上,閉目養神,隨口道:“放心,軍師已將應對之策給了我,好好休息吧,今晚就手了。”
盡管有些狐疑,可是聽到有典默在背後出謀劃策,胡商不安的心瞬間便平靜了下來,也跟高順一樣,直接躺大字,沒多久就傳來了鼾聲。
夜後,張任日常巡防,一名軍士跑到關前作揖道:“將軍,運糧張寇自稱有大禮送給我軍,請將軍移步軍營!”
“什麽大禮?”張任皺著眉頭問道。
“屬下不知,他隻說是將軍看了一定高興。”
畢竟對方掛著張鬆族弟的份,別駕張鬆的麵子,張任還是要給的,遲疑了片刻,便帶著吳蘭、雷銅等人朝著軍營而去了。
“如今曹軍在關下虎視眈眈,有什麽事就快說吧。”張任對劉璋,也算是忠肝義膽,平日作風並不奢靡,莫說高順稱這禮是送給大軍的,就算是送給他,他也不會心。
“張將軍,末將從軍前發明了一,或可在關鍵時候,助將軍快速傳達軍令於十裏外!”
高順的話讓張任眼前一亮,不由的與吳蘭、雷銅等人麵麵相覷,冷聲道:“軍中無戲言,到底何!”
“請將軍跟末將來。”
高順帶著劍門關的一幹守將來到了軍營裏的空曠,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子寂燈,當著眾人的麵點燃了。
看著這燈冉冉升空,蜀中俊傑無不咂舌,這絕對是顛覆了他們認知的存在。
直到子寂燈在漆黑如墨的夜空飄到完全看不見了,張任才反應過來,欣喜的拍了拍高順的肩頭,激道:
“張寇,想不到你一介武夫,竟能發明如此神,退曹之後,我必稟明主公,為你請功!”
這玩意能飛上數百丈高空,就算隔著十裏地也確實能看的到,以後再有戰事,就不必擔心軍令傳到的時間問題,隻要點上一盞燈,立刻就能讓對方行起來,妙哇。
越想越激的張任,拉著高順便笑道:“我在想曹軍看到了剛才的神會不會以為是上天預警,被嚇的連夜退軍啊?”
聞言,眾人哄堂大笑了起來。
畢竟在這個年代,對於未知的認定,幾乎都是下意識要與天意掛鉤的。
“將軍言重了,但願此能給將軍一些幫助便好。”高順還是很謙虛的。
“好,張別駕為主公舉薦了個大賢才啊,做一個行軍司馬可是委屈你了,走,到我府上,為你接風!”
憑著這一盞子寂燈,張任對張寇的疑心徹底打消,甚至是奉為國士一般。
自然,他的人,也沒再到任何監視了。
唯一讓高順有些擔心的是,自己是不喝酒的,希一會的接風宴,別激怒了張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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