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臨和孩子們坐在一起吃早餐，雲承知看上去懨懨的，微微噘著。

    “喝牛，”他說，“等一下去兒園了。”

    “傅叔叔，我想見媽咪。”

    “你上完學回來，就可以見到的。”

    雲承知回答；“你昨天晚上說，我今天早上醒來，就可以看見。可是……”

    傅君臨低咳兩聲：“你媽咪有事耽誤了。”

    傅勝安很是鄙夷的看著自家老爸。

    說個謊都這麽的錯百出……

    雲承知肯定不信啊，隻是不好說出來罷了。

    “承知。”聶銘的聲音從餐廳外傳來，“承知？”

    “聶銘爸爸！”

    一聽見這個聲音，雲承知立刻像是被注了活力，連忙就從椅子上跳下來，往外跑去。

    “聶銘爸爸……”傅雲歌自言自語的說道，“為什麽要聶銘爸爸？如果我君臨爸爸……嗯，好像怪怪的？”

    傅君臨拿著勺子的手，微微一頓：“你我什麽？”

    傅雲歌立刻甜甜的喊道：“爸爸！”

    傅勝安再次鄙夷的看著這對父。

    聶銘看見雲承知，連忙開雙手，接住了撲過來的他：“吃早餐了嗎？該去上學了。”

    “正在吃呢。”

    “嗯，要聽傅叔叔的話。”

    雲承知正要回答，忽然瞥見他的後，又喊道：“霍叔叔！”

    霍景堯推著椅，緩緩朝這邊過來。

    “霍叔叔，”雲承知推開聶銘，跑到他麵前，“我媽咪呢？昨天是你和在一起，然後我就再也沒有看到了。”

    “你想見？”

    “對啊。”雲承知回答，“我肯定想我媽咪。”

    “等你放學，我讓給你打電話，視頻，好不好？”

    雲承知點點頭，但是想了想，又說道：“不，我要見到。”

    “好。”霍景堯應道，“可以的，你先去上學。”

    “真的嗎？”

    “嗯，說話算話。我不會騙你。”

    雲承知出小拇指：“那，拉鉤。”

    父子倆的手指勾在了一起。

    到底還是親生的，有緣關係，這畫麵怎麽看怎麽和諧。

    聶銘在一邊，沒有出聲。

    等雲承知上了車，由司機送去兒園的時候，他問：“亦煙現在還在醫院裏，你確定要讓承知去見？”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霍景堯回答，“昨天半夜亦煙已經醒了，應該沒大礙了。”

    “你有問過的意思嗎？”

    “也想見雲承知。”

    聶銘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霍景堯，你真的自以為是。”

    沒等霍景堯回答，他已經大步的離開了。

    “自以為是。”霍景堯反反複複的呢喃著這四個字，“這都快要為我的烙印了。”

    傅君臨走了過來：“等雲承知放學，你真的打算讓他去醫院和雲亦煙見麵？”

    “嗯。”

    “你應該問問雲亦煙的。”傅君臨說，“來做決定。”

    “所以，”霍景堯反問道，“連你也認為，我太過武斷，自作主張了是嗎？”

    “去醫院看看雲亦煙吧。”傅君臨岔開了話題，“順便跟說說。”

    “樂們都……”

    “們在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就不去探？”

    傅君臨話音一落，霍景堯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通電話：“喂？”

    “亦煙讓我提醒你，上午十點，你該去找許醫生做治療了。”唐暖暖的聲音傳來，“別忘記了。”

    “……在做什麽？還好嗎？”

    “好的啊。”唐暖暖回答，“能吃能睡的。”

    霍景堯的心往下放了放：“好。我做完治療，就去看。”

    當霍景堯準時準點的出現在許醫生的辦公室裏時，許醫生的眼裏，出強烈的欣喜和激。

    “霍先生，”許醫生說，“第一次見您一個人如此準時的過來醫院。”

    往日裏，要麽是霍景堯不見人影，要麽就是傅君臨押著過來的，

    果然，還是霍太太的話，最是管用啊。

    許醫生的信心，比之前更多了。

    霍景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怎麽覺得，你有些幸災樂禍？”

    “沒，沒有的事，”許醫生趕否認，“霍先生，我們開始吧。”

    他一不，淡淡問道：“你說，我真的有治愈的可能嗎？”

    “有。”許醫生說，“哪怕是百分之一，也是有。最怕的，就是百分之百沒有可能。”

    “百分之一……”霍景堯勾起角，出嘲諷的笑，“那也太了。”

    “不不不，您現在的況，我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就像很多得了癌癥的人，有些人一查出來，不到一個月就去世了，有的人卻因為心態良好，能夠堅持三五年，甚至是十年。”

    “茍延殘的十年，又有什麽意思？”

    就像他現在這樣。

    靠著許醫生的治療，竟然撐到了現在。

    可是每一天，霍景堯都活得無比痛苦。

    如今，雲亦煙知曉了一切真相，他沒有半點輕鬆的覺，反而一天比一天擔心，等他走了，留下一個人該怎麽辦。

    要怎麽熬過，他剛去世時的那一段悲痛。

    霍景堯閉上眼睛。

    算了，不想了。

    想再多……也沒有用，人算終究是抵不過天算的。

    病房裏。

    雲亦煙靠在病床上，看著自己包得像粽子一樣的；“跟木乃伊似的……”

    “你就慶幸吧。”時樂磕著瓜子，說道，“我看了新聞，那麽大的卡車，要是直接衝過來的話，你坐的那輛車都得扁。”

    唐暖暖也心有餘悸：“是啊，得虧車頭轉方向了。”

    “啊，”這麽一說，雲亦煙才想起來，“卡車司機怎麽樣？”

    大家都愣了，沒關注啊。

    “車子突然失控，司機也措手不及吧。”雲亦煙說，“在危急關頭，如果不是他，可能……”

    打了個冷。

    車子裏，坐的是他們一家三口。

    這要是出個什麽意外……那簡直是，滅頂般的災難。

    “別擔心，”時樂晃了晃手機，“我給傅君臨發消息了，讓他去理。”

    “好。”

    薑懷思拿著洗好的水果，走了過來：“幾點了？霍景堯那邊，什麽時候治療結束啊？”

    雲亦煙看了一眼時間：“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