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陶然笑瞇瞇的：“這就對了嘛。”

    聶銘慢慢的吃著，兩個人之間沉默下來，隻有刀叉撞碗筷，發出的清脆聲響。

    吃到一半的時候，聶銘突然說道：“我希，這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吃飯。”

    “為什麽？”

    “因為，以後，我和你也不需要有什麽集了。”

    方陶然眨眨眼：“當個朋友都不行麽。”

    聶銘回答：“你的朋友，應該是和你一樣年輕氣盛，青春洋溢的大學生。而不是我這種在社會浮沉許久，年紀足夠當你叔叔的老男人。”

    “哪有人自己說自己是老男人的啊。”

    “實話實說罷了。”

    “可是，”方陶然說，“我的朋友都是和差不多大的，我反而更需要一個比我年長，有富閱曆的朋友。”

    “不，”聶銘搖了搖頭，“你不需要我這種忘年朋友。”

    “你又不是我，怎麽會知道我不需要。”

    聶銘反問道：“你想要認識閱曆富的人，你父親，你哥哥，還有你方家裏年長的人，他們都會是很好的老師，也會盡心盡力全心全意的教你。”

    “不，他們會以長輩姿態，高高自居。”方陶然撇，“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你這樣的。”

    聶銘切牛排的作一頓。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覺得還是要把話給說清楚。

    這小姑娘，可能是一時衝，一時頭腦發熱，又或者是對他有那麽一星半點的興趣，但並不會長久。

    方陶然的年紀，還可以犯錯，可以追求，可以肆無忌憚，但是聶銘不能了。

    他比理智一萬倍。

    “你是走了一個誤區，”聶銘說，“你邊很有我這樣年紀的人，所以，我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個新鮮。”

    “對啊，我知道啊。要是沒有新鮮，哪裏來的喜歡。”

    “……你都明白，那我就不用多說了。”

    方陶然卻直直的著他：“說嘛，你說。我喜歡聽別人給我講道理，尤其是你。”

    聶銘側頭，避開了的目。

    因為方陶然的眼神，太過濃烈熾熱。

    那是他已經許久許久都未曾有過的眼神了。

    他不敢就這樣無所畏懼的對上的目。

    “我不是講道理。”聶銘都有些磕了，“隻是，我……算了。”

    方陶然笑了起來：“反正你說什麽，我都聽。你不管說什麽做什麽，我都能夠聽得進去。”

    “那我讓你，不要跟我聯係來往了。你能聽進去嗎？”

    “這個除外嘛。”

    聶銘隻能歎氣。

    太無奈了。

    聶銘喜歡雲亦煙，都已經是好些年前的事了，這份喜歡，被時間醞釀醇香的酒。

    這陳酒，看起來平平無奇，一開蓋一品嚐，才會知道酒香。

    所以，聶銘對雲亦煙的喜歡，就像是陳年的酒，已經無法熱烈了，隻有時間的沉澱。

    他隻知道，守護，看著幸福，這已經為了他的一種本能，他生活乃至生命裏的一部分。

    而現在，方陶然的突然出現，是聶銘本不曾見到過的，也本無法招架的。

    沒有人這麽直白的追求過聶銘。

    像聶銘這一層次，這一級別的男人，喜歡人，都是委婉而綿長的。

    他們會暗示自己的喜歡，會含蓄的表達。

    而喜歡他們這一類功人士的人，也都是慢慢靠近，雖然表明意圖，但都會徐徐的推進，不敢之過急。

    唯獨……方陶然。

    就像是一個意外。

    方陶然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追求的方式直接大膽，就差把“我喜歡你，你跟我在一起吧”這句話，說出口了。

    但又沒說，可是的行為都在表達著這句話。

    “好啦，我們喝個酒，幹一杯。”方陶然舉了舉杯，“我又不是來給你添麻煩，給你造困擾的，你別愁眉苦臉，好像我是什麽洪水猛一樣。”

    “你跟洪水猛也差不多了。”

    聶銘知道，隻有讓方陶然心甘願的別來纏著他，他才能得到真正的清淨。

    不然，他單方麵的不搭理，拒絕，隻會讓纏得更。

    人真麻煩。

    頭疼。

    “我是溫小可，才不是什麽洪水猛。”方陶然又舉了舉杯，“你到底和我幹不幹杯呀。”

    聶銘沒。

    方陶然幹脆站起來，走到他麵前，強行把酒杯塞到他手裏。

    然後，作極快的和他幹了一杯。

    酒杯撞，發出聲響。

    方陶然笑得特別開心，仰頭抿了一口紅酒：“很高興認識你呀，聶銘。”

    第一次這樣出他的全名，覺特別好。

    聶銘了一眼，頓了頓，角也牽扯出一無奈的笑意：“你啊……”

    “你就把我當朋友嘛。”方陶然說，“一個年紀小，不怎麽懂事，又咋咋呼呼的小朋友。可以嗎？”

    這有些撒的語氣，沒幾個男人得了。

    想了下，聶銘認為，對付方陶然這種人，隻能智取。

    強的拒絕，隻會讓越挫越勇。

    於是……

    “小朋友，你會聽我的話嗎？”聶銘問道，“嗯？”

    “當然！聶叔叔說什麽，我就聽什麽。”

    “確定？”

    方陶然眼睛發亮；“我確定！隻要你不趕我走！”

    “好。”聶銘把酒杯放下，指了指對麵的空位，“你先回去坐下。”

    方陶然乖乖的照做了。

    聶銘往椅背上一靠，打量了幾秒，說道：“我不喜歡在我工作的時間，有生活裏的人來找我，更不喜歡出現在我的公司裏。”

    “那我下次來之前……跟你打聲招呼？”

    “如果不是必要，麻煩你不要隨便來公司。”

    方陶然想了想：“好吧，我可以做到的。”

    “另外，”聶銘又說道，“我們隻是普通朋友，該有的分寸和距離，我也希你保持著。”

    “我們……也沒有什麽過分親的舉啊。”

    “我怕你忘記。”

    方陶然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你擔憂什麽。我絕對不會給你的生活和工作，帶來困擾和力的。我隻是想認識你，多接接你呀。”

    聶銘輕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