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

三月的金陵已經春意盎然，雖說還沒有達到百花錦簇的場景，但是到都是一片春綠。

三月的金陵已經足夠暖和，出門穿單已經十分平常，尤其到了正午，在的照下，到都是一片溫暖。

但三月的荊州跟金陵比起來，還稍微有些冷。

只有那垂柳發的新芽以及草叢中偶爾能看到的青綠，才預示著春天的到來。

這天，早朝。

唐帝最近心不佳，一切都還要從莫漓跟儀嵐公主回到荊州說起。

看到儀嵐公主再次恢復原來的狀態，唐帝是欣喜的，可是莫漓卻單獨跟他說了唐三絕的事，對於自己這個特立獨行的皇叔，唐帝還是很尊重的。

尤其是當初爭太子之位的時候，遠在江湖的唐三絕特意趕回來幫自己，這也是唐帝對唐三絕尊重的最主要原因。

現在突然聽到唐三絕去世的消息，唐帝的心怎麼能好？

出於對唐三絕的尊重，唐帝本打算大辦喪事，但是卻遭到了滿朝文武的反對。

唐三絕不僅僅是唐帝的皇叔，更是大唐第一高手，在武林中有盛譽，那些覬覦大唐的國家，若是想對大唐圖謀不軌，唐三絕對他們來說也是種震懾！

所以唐三絕去世的消息，不適宜大辦，僅限於部分人知道，連大唐百姓都不能告訴。

唐帝思考再三，最後還是妥協了。

他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他後更有數以萬計的大唐百姓，他需要為他們考慮。

對於唐三絕的去世，唐帝也只是開始的一兩天有些悲傷，不過很快他就看開了。

人本來就終有一死，況且唐三絕年事已高，他這一輩子無論做什麼都憑著一子率，完全是為自己而活著，他的人生應該沒有憾了。

想開就不難過了，但是大辦喪事被百拒絕這事還是讓他有些上火，雖然知道確實不該大辦喪事，但還是止不住的氣憤。

…………

今天的唐帝一掃前幾日的鬱心，就連朝堂上的大臣們都到了唐帝的變化，抬眼看著唐帝，準備聽聽到底是什麼事能讓唐帝如此興。

唐帝今日之所以這樣，主要是因為他昨晚收到的那封信。

唐帝站起來，大聲說道：「朕昨日收到了張縣伯的信，南方的流民已經被解散了，糧價不僅回落，而且比原來的價格還低了不！眾位卿自己看看吧！」

說著，把手中的信給吳德，讓他為眾念一下。

這信確實是張十二寫的，寫於趙家糧莊被炸的當晚，那個時候雖然糧價還沒降，但是自信的張十二已經預測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所以直接給唐帝寫了這封信。

當眾看完信后，表不一。

震驚者有之，恍然大悟者更甚，還有些則欣異常，比如張國公，比如木太師。

眾終於知道，之前那個經常惹事的張縣伯為何會突然在荊州消失匿跡，原來是去金陵辦這事去了！

還有好多羨慕的，張十二能無聲無息的去往金陵，這背後是唐帝的信任和重視啊，此等聖眷，一般人塵莫及呀！

眾看完，把信又由唐帝手上。

唐帝看著眾，笑道：「眾位卿，以為如何？」

滿朝文武齊呼道：「皇恩浩！天下承平！」

唐帝擺了擺手道：「這次事關南方糧價以及流民的事，朕可沒有心！能夠如此圓滿解決，全靠張縣伯一個人的作為！」

這話一出，百默然。

這話很明顯，唐帝要把這次的功勞全放在張十二一個人上了，有人羨慕嫉妒，有人欣開心。

唐帝也不管眾在想什麼，果斷道：「杜明何在？」

「回陛下，臣在！」

這時，一個面白無須、個子不高的清瘦男人站了出來，躬說道。

「張縣伯原來的職是三品的鎮遠大將軍吧？」

唐帝問道。

「回陛下，正是！」

說話的這個杜明乃是吏部尚書。

上次襄王遇刺之後，原吏部尚書郝軍廣一家被滿門抄斬，這個吏部尚書的位子就空了下來，後來是木太師舉薦，唐帝拍板同意這個杜明為新任吏部尚書。

其上任后倒也兢兢業業，雖不出彩，但也沒有什麼大的紕，唐帝對他的印象倒是不錯。

「那就封他為——護國大將軍吧！」

唐帝話音剛落，朝堂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就連吏部尚書杜明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狀態，躬說道：「是，陛下！」

「不可！」

「不可啊，陛下！」

杜明剛答應下來，反對之聲就在朝堂之上響了起來，而這些聲音的來源大多是來自文陣營。

唐帝也不理睬他們，反而是看著杜明問道：「杜尚書，你來說說，朕封張十二為護國大將軍，到底行還是不行？」

杜明都不做停頓，直接回道：「大唐是陛下的大唐，文武百也是陛下封的，陛下既然封張縣伯為護國大將軍，那自然是可以的！」

不得不說，這馬屁拍的舒服！

唐帝看了杜明一眼，有種刮目相看的覺，之前以為這人是個平庸之人，做事穩妥，不求出彩，但求無過。

但是今天卻見識到了他靈活的一面，不僅反應夠快，而且能夠會自己的神，順著自己的基調走，讓人舒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朕乃一國君主，誰敢不從？

唐帝的話，眾位文不敢反駁，可是杜明的話，他們就不聽了！

就你會拍馬屁？

就顯你能啊？

「陛下，自古都是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啊！」

「是啊陛下！杜尚書做事從來都是迎合陛下，卻不敢提出自己的意見，這對陛下的決策無益啊！」

眾七八舌的說了起來，矛頭都對準了杜明。

而杜明卻面不改，彷彿眾人說的不是他一樣，在回答完唐帝的問題之後，緩緩退了回去，對眾人的指責視無睹。

把這些文氣的呀，彷彿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一點力氣都發不上。而且杜明這一退，這些文的話彷彿就是在指責唐帝一樣，接下來的對決，則了唐帝對眾文。

這些文臉都要青了，在心裡把杜明的十八代祖宗都罵了進去，但是卻沒有什麼辦法，此刻只能站在外面，等著唐帝的提問……

…………

自從唐帝下令讓楊澤新永不得仕、變相懲罰了楊家之後，楊事低調了許多。

他不再跟原來一樣，整天往東宮跑，也不再跟原來一樣，讓眾位文對他馬首是瞻。

開始的時候，楊並不適應，但是時間久了，他倒是很這種生活，覺得人生豁然開朗，像是看了一切，其他不說起碼安靜許多，不用再心了。

所以這種時候，楊站在百之中，慈眉善目，臉帶微笑卻不發一言，而文陣營里另一個重量級人白漸甫也保持沉默，並沒有瞎起鬨。

這些起鬨的多是那樣史之類的文。

史向來就是以進諫為生，若是一個史都不進諫的話，那要這個史有何用？

為史，他們自然懂得自己的責任，雖然進諫有時候會惹唐帝不開心，但那都是一時的，事後唐帝必然會稱讚他們，說他們為江山社稷著想不惜以下犯上，神可嘉！

這種事做的多了，他們都習慣了，今天這種時候，不進諫怎麼行？

刨除這一種原因，最主要的就是，他們是真的不喜歡那個張十二啊！

雖然接不多，但是誰都知道那是一個相當難纏的人，簡直比他們史都惡毒！而且這傢伙為三品鎮遠大將軍的時候就無法無天，連太子都敢坑，若是讓他了一品的護國大將軍，那如何得了？

到時候，他勢必要每天早朝……

到時候，他勢必要跟他們爭吵……

到時候——他們已經不敢想下去了，他們之前經常跟莫國公這種人爭吵，每次都不至於落了下風，可是跟張十二吵架的話，他們實在沒有底氣！

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所以，今天他們勢必要阻攔唐帝！

自己給皇叔大辦喪事你們要攔著，現在朕要封賞個人你們還要攔著，簡直好大的膽子！

史們功勾起了唐帝好不容易才下去的怒火，眉一挑，眼神一凜道：「好，那朕倒想聽你們說說，這張十二為何就封不得！」

唐帝的臉變得很難看，但是這些史平時見的多了，也不以為然，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些的史站了出來，對唐帝躬道：「陛下，冊封張縣伯為護國大將軍，這事實在不妥，於於理都說不過去，還陛下三思而行啊！」

唐帝瞥了說話的那史一眼，心中冷笑一聲。

說話的這人蔣文撿，拜中書令。

這傢伙原來是個史，當初的時候上諫那一個兇，每天無不上諫，而且上諫不止一次，唐帝對他都很頭疼，可無奈他提的也都是些可供參考的建議，唐帝就算不喜歡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後來看他年紀大了，借著由頭，把他提拔了中書令。

沒想，這傢伙不識好歹，被提中書令之後還不老實，每次上朝還干著史的活，而且那些史對他馬首是瞻，並且深得其上諫的髓，讓唐帝好一陣頭疼！

聽了蔣文撿的話，唐帝心裡一陣冷笑：「好，那你就好好跟大家說道說道，怎麼於於理就不行了？」

蔣文撿從上諫的那一刻開始就想好了說辭，被唐帝一問也沒有一點驚慌，馬上振振有詞道：「於理嘛，張縣伯大家都知道，年紀輕輕不說，主要是資歷太淺了！之前陛下將一介白的張縣伯冊封為鎮遠大將軍的時候，就十分不合理，現在不過半年有餘，卻把張縣伯由三品的鎮遠大將軍直接破格冊封為一品的護國大將軍，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啊！」

蔣文撿說完，朝堂上一片議論之聲。

這話深得某些人的贊，無論如何，張十二都太年輕了，甚至比起兩年前被封為鎮國大將軍的莫漓都要年輕不，而且莫漓當初也不過是封了個二品武將，還是正常提拔，但張十二這就有點太誇張了吧？就算是偏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些吧？

這麼年輕就得了最高的武將頭銜，那以後怎麼得了？他不得上天？

見眾很配合自己，蔣文撿臉上笑意滿滿，然後又說道：「於嘛，這就更不合理了！這護國大將軍的職空了許久，就算是要推選一個人為護國大將軍的話，那也不到張縣伯吧？莫將軍這些年征戰沙場，戰功赫赫，但是做鎮國大將軍也有幾年景了，尚且不能被封為護國大將軍，那張縣伯怎麼可以直接破格為護國大將軍呢？」

看著眾都在沉思之中，蔣文撿面帶得意，笑著說道：「況且張縣伯做的事跟莫將軍簡直不能同日而語！莫將軍浴沙場，那是九死一生，職是自己打出來的，而張縣伯做的麼——嘖嘖，這些事派我們文去就可以了，派個武將去——倒是辛苦張縣伯了！所以下以為，無論於於理，張縣伯都不足以被封為護國大將軍，若是陛下一意孤行，不僅滿朝文武不滿，更是令莫將軍這種功臣寒心啊！」

蔣文撿的意思很明顯，他把張十二這次去南方平定流民的行為跟莫漓原來征戰沙場作對比，那麼很容易給人一種覺，那就是張十二平定流民的功勞也不過如此嘛！

一個是把頭提在手上，另一個呢——怕是也就皮子吧！

所以蔣文撿最後會刻意嘲笑，說平定流民這種事本來應該是他們文的事，派個武將去，他會做什麼？怕不是瞎貓到死耗子吧！

蔣文撿的這番話引得眾位史投來讚許羨慕的目。

而且他一說完，朝堂上一片安靜，眾都在等著唐帝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