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王城恩才吐出一句話來:「一派胡言!」
說完,狠狠的把那張紙撕了碎片,往空中一揚,隨風散落。
看到王城恩這個作,趙百禹和康王對視一眼,滿意的笑了起來。
隋婺源把那張以趙百禹為首的金陵諸位糧莊主寫的檢舉信遞給王城恩看,這都是趙百禹的主意,現在看到王城恩生氣,趙百禹心裡高興異常!
生氣就好啊!
生氣說明上當了!
對著隋婺源使了個眼,隋婺源會意,於是朗聲說道:「王城恩,本原來敬你是金陵知府,又跟本是同僚,對於你的諸多做法雖不贊同,卻也沒有明說過!但是,這次你太過分了!」
王城恩手指著隋婺源,渾發抖,張了張,還沒發聲,就被隋婺源再次搶過話去!
「王城恩,你為金陵知府,自該做些父母該做的事,不說造福百姓,但也不至於為害一方吧?」
為害一方?
這話出來,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嘰嘰喳喳的吵鬧起來。
原來的王城恩他們或許不會說什麼,可是自從前幾天發生的一系列事之後,他們對王城恩的好飆升,對於這個知府的支持空前高漲!
現在竟然說他為害一方,到底是如何為害了?
隋婺源見已經激起了民憤,卻沒有驚慌,反而更興了,指著被王城恩撕碎的紙片,大聲說道:「各位金陵的鄉親父老!王城恩在為期間,多次向各家糧莊索要錢財,索要的錢財已經多不可數!就因為如此,各家糧莊財力吃,才不得不漲價!現在各家糧莊為了金陵的父老鄉親著想,主降價,誰知這王城恩還想繼續要錢!如此慘無人道的做法,天理不容啊!」
「你放屁!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
王城恩的臉都氣白了,指著隋婺源,渾抖道。
「呵呵,本說你你自然不承認,那所有人都說呢?」
說著往後側了側子,趙百禹走了出來,對圍觀百姓拱手示意,然後朗聲道:「趙某以自己的名譽擔保,隋守將所說句句屬實!」
有趙百禹在前面打樣,候長榮也走了出來,隨後其他糧莊主也一個個走了出來,每出來一個人,王城恩的臉都要難看一些,若不是他倚著門,怕是要趴到在地了!
無論古今,最容易引導的就是輿論,最不堅定的就是人心。
隨著眾多糧莊主的出面指正,剛才還擁護王城恩的百姓就開始搖了,當最後一個糧莊主指認完畢,眾人中已經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音。
「隋守將剛才說的是真的?原來糧價上漲是因為王知府?」
「我看就是真的!你沒看連趙老闆、侯老闆都出面說了,沒想到這個王知府真是狼子野心啊!枉費我們對他那麼支持!」
「呸!狗屁王知府!老子早就看這個外地人不順眼了,果不其然,真不是東西啊!」
「就是就是,這種人就得抓起來!」
「抓起來!抓起來!」
「…………」
有一就有二,在極個別人的煽風點火帶頭下,老百姓的態度一邊倒的改變了,都在咒罵著王城恩,恨不得將他碎萬段!
…………
當最後一個糧莊主指認完畢,民憤已經積攢到高點,隋婺源看時候已到,大手一揮:「來人啊!把人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兩個手握長刀的兵走上前來,把王城恩拿下。
而王城恩被圍困已經有一會兒,知府里的捕快也已經聽說,剛好趕到。
最近王城恩待他們不薄,是護衛賣糧的辛苦費都給了他們不,所以他們對王城恩心懷激,看到有人想抓王城恩,馬上拔刀迎了上去,護在王城恩前,虎視眈眈的看著那兩個兵,大有「你們敢上來我們就敢劈了你」的架勢,平日里看不起捕快的兵,這個時候也慫了下來。
停下腳步,眼神中帶著疑問,朝隋婺源看了看。
隋婺源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這些也沒在他們的考慮範圍,跳出來指著那些捕快,激的說道:「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本抓人,你們竟敢阻攔?」
那為首的捕頭面不改,不卑不道:「隋守將,論職,王知府跟隋守將都乃三品,乃平級,敢問隋守將有何權利抓我們王知府?」
捕頭說的句句在理,隋婺源一陣語塞,於是向康王投去了求救的目。
…………
康王這才緩緩走了出來,往下了手,嘈雜聲漸漸平息,所有人都看著康王。
此時康王心裡那個爽啊!
這些天被王城恩拒婚的不快一掃而,自己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次了!
「若是本王下令呢?」
冷冷的看著那個捕頭問道。
「這——」
捕頭有些不知怎麼回答,王城恩在後面開口道:「康王,你是以何理由抓我?你又以何理由下令抓我?」
對於王城恩的提問,康王眉上揚,目十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王城恩,對於你的所作所為,本王之前就略有耳聞!只不過當時以為你會有所收斂,所以沒有手!沒想到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簡直大膽!本王在這裡問你,王城恩,你可知罪?」
康王避重就輕,把之前跟趙百禹商量好的說了出來。
王城恩都快被氣糊塗了,他的心經歷了過山車一樣的,任何一個人被人這麼憑空誣陷,估計都會被氣炸。
不過他又想到了之前那人跟他說的話,一切盡在掌握中,不必驚慌自陣腳!
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加之罪,何患無辭?」
說著,又冷冷的瞥了趙百禹他們幾眼,眼神中沒有憤怒,反而是可憐居多:「機會給你們了,你們卻不知把握,接下來的事,只能看你們的造化了!」
「…………」
趙百禹他們臉青一塊紫一塊,雖然趙百禹極力想把這句話當做王城恩狡辯,可為什麼會覺得後背發涼呢?
不行!不能再跟他廢話了!
夜長夢多,必須速速手!
而且趙百禹已經在想,把王城恩抓起來,今晚就要送他歸西,不然留著他,心裡不踏實!
於是在後面輕輕的捅了康王一下,康王會意,馬上厲聲道:「王城恩,沒想到事已至此,你還!本王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隋守將,本王以陛下賜令牌,命你把這狗送大牢!」
說著,從服里拿出一塊令牌在空中揮了揮,看著之前那個捕頭問道:「聖上令牌在此,你們說本王有沒有資格下令抓他?」
那幾個捕快默不作聲,連王城恩都沉默了。
隋婺源心裡高興,馬上回道:「遵命!」
說著又看了那兩個兵一眼,那兩個兵再次向王城恩走去,一切似乎在朝著趙百禹希的方向發展著……
…………
「慢著!」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嗓音從府門裡傳了出來,眾人都好奇的朝裡面看去。
聽到這個聲音,王城恩跟趙百禹都無比震驚,但震驚的點卻不一樣。
這個聲音雖然遙遠,但是對於王城恩來說卻又無比悉——這不是那張十二的聲音嗎?難道是他?他怎麼會在自己家裡?
而趙百禹是恐懼居多,這個聲音,不就是之前康王派去的那個殺手嗎?當時天太黑,他看不清人,因此對他的聲音特別留意,他不會認錯!
他疑的是,這個殺手怎麼跑到王城恩家裡來了?他跟王城恩有什麼關係?
帶著種種疑,從王府門中走出來的乃是依然畫著丑妝的張十二!
看到他出現,有一個興的聲音跟著冒了出來:「爹,就是他!他就是倪大野!打我的倪大野!」
說這話的也是隨在人群中看熱鬧的隋雨軒。
那天他被打了,馬上告訴了他爹隋婺源,但是張十二的況他也提供不了,只能說出他「倪大野」,而且是跟王霸一起的!
然後就是隋婺源來要人被王城恩拒絕,這事不了了之了。
主兇抓不到,隋雨軒就記恨上了從犯王霸,今日正好聽他爹說來抓王城恩,隋雨軒那個高興,屁顛屁顛的跑來,就想看王霸那廝的醜態!
可誰知王霸沒看到,卻看到了更令他興的人,幾乎是咆哮出來!
「爹,快點把倪大野抓起來!」
隋雨軒興的手舞足蹈,話都沒過大腦,直接說了出來,而且也沒意識到什麼不對,但是他看他爹的臉並不怎麼好看,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看著他,而圍觀的路人也是看著他喜笑開,竊竊私語。
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時,張十二半笑半怪道:「這孩子怎麼如此沒禮貌?怎麼讓你爹把他大爺抓起來呢?」
眾人剛才聽隋雨軒說的,還在那裡憋著,現在被張十二這麼一解釋,再也憋不住了,全都笑了起來。
隋雨軒跟隋婺源的臉都紅了,隋雨軒恨不得上去把張十二給錘一頓,而隋婺源恨不得上去把隋雨軒錘一頓!
他早就覺得「倪大野」這個名字有貓膩,越聽也不對勁,可是隋雨軒一直堅持對方就這個名字,他才不得不相信……
現在聽來,是被這人給耍了啊!
隋雨軒還想說點什麼,就被隋婺源給瞪了一眼:「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給老子滾回去!」
「哦……」
隋雨軒不敢忤逆他老子的話,惡狠狠的瞪了張十二一眼,才退了回去……
…………
隋婺源是第一次見張十二。
或者是第一次見這麼丑的張十二。
仔細觀察一番,差點被他給丑吐了。
腦海中也確定,他可不認識這麼一號人,眼神一冷道:「你乃何人?」
「我是你大爺啊!」
張十二也是這兩天才聽說,自己在「雲陵人家」飛花令飛敗茅步逸和侯軍亭的事跡在金陵傳揚開來,金陵城的讀書人將其視為眼中釘,而金陵城的子則把他視為大才子!
最讓他哭笑不得的是,他們竟然他「倪大野!」
不得不說,他們也真是人才!
因此張十二也順著他們的邏輯,化為「你大爺」教隋婺源做人!
隋婺源臉馬上沉了下來:「小子,我問你到底什麼!」
「你大爺啊!」
張十二一臉的人畜無害,配合上他的醜臉,殺傷力無窮!
隋婺源的臉徹底變青了,他剛想說什麼,被後面的康王捅了一下:「莫要跟個閑人廢話,全把他們拿下,押回牢里,想怎麼做怎麼做!」
隋婺源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真是被氣昏了頭,他堂堂一個守將,跟個無名小輩有什麼可說的?抓起來打一頓就完了!
據他所知,還沒有什麼是一頓打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
當即揮手:「王城恩,你還敢私藏逃犯,簡直罪加一等!來人,給我一併拿下!」
這一下可算讓隋婺源找到了突破口,直接把張十二定義了「逃犯」,而王城恩則了窩藏逃犯!
那兩個兵剛才本要拿下王城恩,卻被面前的醜人突然出現打了節奏,心有不爽,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聽到命令,快步走了上去,要把張十二給拿下。
王城恩本以為張十二這麼大搖大擺的出來,必然已有萬全之策,可誰想話沒說上幾句,待遇竟然跟自己一樣,要被人給抓起來了。
於是大聲道:「張公子,你趕進去吧!他們要拿就讓他們拿王某吧!王某就不信了,這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些人還敢如此蔑視王法!」
但張十二卻沒有閃開,他也沒有時間閃開,因為在王城恩說話的間隙,那兩個兵已經了上來,手臂一抬,就準備來拿他!
張十二什麼手,怎麼會讓這種大頭兵得逞?
在兩人朝他襲來的時候,他只是稍微變換了下形,左右一閃,直接躲過了兩人的抓奪,下一刻,他抬起了腳,對準這兩人的屁,狠狠的來了那麼兩下,裡還在不斷嘟囔著:
「去你大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