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娘所有的不愉快,就從金陵開始了。
在荊州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是衛國公府的二夫人,誰不對恭敬有加?
而且那時候不說大富大貴,可最起碼的,錢對來說並不是問題,只要想,就會有錢。
可是來了金陵之後,一切都不同了!
在金陵人生地不,沒有人會賣面子,而且有的人在知道就是荊州來的張家人後,還會對指指點點,嘲諷意味明顯。
最關鍵的是,這次來金陵之後,張家本來就不多的錢財,大多部分都用來購置宅子了——而且為了省錢,還買了一個對來說,特別特別小的宅子!
原來在荊州的時候,們每個人都有一單獨的院子,也算有些心思,可是現在住的宅子,別說單獨的院子了,們能分到一間房子就算好的了!
隔壁對面都住著人,每天開門都能看到人,別提多尷尬了。
更讓忍不了的是,在金陵的宅子里,連個下人都沒有!
不過這也可以想到,畢竟這宅子小到連們住都張,更何況再加些下人了?
下人真來了,住在哪?
為了節省開支,張家這麼多年來,終於過了一次靠自己的生活,但是沒有人為此到新奇,反而苦不迭!
二嬸娘永遠忘不了,早上端著一個痰盂出去倒的時候,迎面就會到其他人的場景,這對來說,是一生中覺最尷尬的時刻!
覺自己這次夠了委屈,但是還能咬牙堅持,因為還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們還有劇院的底子,只要把劇院開起來,張家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銀子進賬!
到時候就不愁沒錢花了!
所以張家買完宅子剩下的錢,一大部分都投了劇院的運營上。
剛開始的幾天,劇院的人天天滿,生意不錯,所有張家人包括二嬸娘都喜出外,認為付出終歸有了回報,們的苦日子馬上就要一去不復返,而好日子已經不遠了!
但是認為的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幾天。
大概過了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劇院的生意突然冷清起來,而且越來越冷清,以至於到了最後,來看戲的觀眾還不如劇院里的下人和先生多!
這還怎麼掙錢?
後來們才了解到,生意之所以會斷崖式的暴跌,是因為在們的隔壁也開了一家劇院!
這家劇院演的戲都是們曾經演過的,而且先生都是些新人,按理說沒有們十二劇院有吸引力才對,可結果卻跟們想的不一樣,所有人都跑到了隔壁去!
最後們才知道,隔壁的劇院可是趙青楓、隋雨軒和康王世子合開的,至於其中用了什麼手段強制別人去看戲,已經不需要多提了。
而且就算知道,那又如何?
金陵本就是人家的地盤,若是張國公還在位的話,他們是不敢這麼對們的,可是現在張國公被貶,們跟普通人無異,別人如何不敢們?
而且還聽說了,這幾個人之所以會聯手對付們,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張十二當初在金陵的時候,把這幾個人都得罪慘了!
現在雖然張十二不在,可是他們報復張家那也理所當然!
聽到這裡的時候,二嬸娘之前在張國公被貶的時候就下來的不滿,一下子就發了!
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討厭張十二!
這個惹禍!
當初在荊州的時候就四惹事,無論是誰,他都會去得罪,當時就曾向張國公說過,讓他管管張十二,以免以後釀大錯!
可那個時候,張十二正得寵,有誰聽的?
現在呢,現在好了!
所以,恨極了張十二,要不是他,們又怎麼會過到現在這種鬼日子?
人或許就是這樣,從來不會去想自己的原因,也不會想別人對的恩惠有多大,但是當過的不如意的時候,原來所有的好在眼裡都會一文不值!
這,或許就是人吧!
反正,現在的二嬸娘已經決定了,與其這麼半死不活的活著,劇院每天都還虧錢,倒不如現在就把劇院給賣了,賣個好價錢,也能改善改善們的生活!
省的放個劇院在那裡礙眼不說,天天還賠錢,就算家裡有錢也經不住這麼賠啊?
更何況還沒錢了!
所以今天趁著家裡所有人都在,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說完這話,還有些蔽的看了坐在對面的人一眼,給打了個眼,這個人就是張滿昇的妻子,張堂玉的娘!
也就是張十二的三嬸娘,跟這位二嬸娘是「好妯娌」,達統一戰線也不足為奇了!
待二嬸娘說完,三嬸娘也站了起來,笑著說道:「爹,我覺得二嫂說的也沒有什麼不對!
你去看看現在的十二劇院,後臺的先生跟前臺的下人加起來比來看戲的人都多的多,這還怎麼掙錢?
我昨天看了一下劇院的賬本,目驚心呀!
別說賺錢了,每天賠的茶水費都不在數!這還沒算先生們和下人們的月俸!
若是這麼下去,咱們家裡剩的那些積蓄本就不夠幾天賠的了,到時候,難不還要把宅子賣了再賠進去嗎?
若是爹是這麼想的,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這位三嬸娘也不是什麼善茬,聽的話雖然沒有張國公,可是這話中的意思比他更厲害!
那意思分明就是,若是不賣劇院,以後這張家都會全賠進去!
這話說完,前廳里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張國公的臉極為難看,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戎馬一生,做了大半輩子的國公,誰見了自己不是恭恭敬敬的?
結果到頭來,他卻被自己的兩位兒媳給到了這個份上?
他心裡一陣苦笑,覺得自己過得好失敗!
旁邊的張滿昇看到父親的臉暗了下來,臉驟變,馬上怒斥道:「無知婦人,你懂什麼?這些事該如何做,不到你這個婦道人家來手!
快點,給父親道歉!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呵呵……」
他話音剛落,三嬸娘還沒回話,旁邊的二嬸娘倒是先冷笑起來:「老三呀,你這話說的二嫂就不願聽了!什麼婦道人家不要手?什麼又無知婦人?
來,你看看原來的酒樓和劇院,後面都是誰在做?不是人難道是男人嗎?」
二嬸娘這話說的不假,之前的酒樓和劇院可是陸馥婧、秦雨桐們掌管的,自然是張滿昇裡的婦人了。
可是張滿昇說的並不是秦雨桐們,這是個人就能聽的出來,而現在二嬸娘不過是歪曲他的意思而已!
於是張滿昇趕分辨道:「我說的可不是雨桐和馥婧們!」
「那你在說誰?說我嘍?」
二嬸娘眼神一冷,然後嘲諷道:「老三,就憑你這種只知道遊手好閒、好吃懶做的廢,你也配說我?
怎麼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你是什麼德行!」
這話說的就有些打臉了,尤其是當著所有張家人的面,張滿昇的臉一下就漲紅起來,指著二嬸娘「你你你」的說個不停,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面的人怎麼說也是他的二嫂,按輩分來說,罵自己可以,可若是他也罵了的話,那就算失禮了!
雖然張滿昇確實沒有什麼大出息,但好在他從小也算是飽讀詩書,這種禮儀還是懂的,所以十分克制的沒有說話。
張滿昇雖然沉默下來,但是事卻並沒有就此結束!
沉寂了片刻的三嬸娘在二嬸娘說完之後,同樣冷笑著看著張滿昇,然後嘲諷道:「哎呦,這還是第一次聽見你說狠話呢,真是害怕呀!
不過我倒想問問啊,如果我不聽,你要怎麼收拾我呀?」
說這話的時候,三嬸娘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兇,只不過一直低著頭的張滿昇並沒有發覺。
剛才被二嬸娘數落了一頓,他面盡失,現在面對自己的婆娘,他怎麼不也得直腰桿一次?
這麼想著,他就沉聲說道:「你最後不要說話!若是惹的我不高興,小心我休了你!」
在張滿昇看來,張家就是塊金字招牌,當初多人趨之若鶩,而他偏偏選了現在的婆娘,若是說把休了,一定會怕的要死吧?
只不過他忘了一點,現在的張家可不比原來的張家,現在的婆娘,想法也不是原來能比的了!
「哎呦,休了我?我好怕呀!」
看到三嬸娘臉上那誇張的表,張滿昇皺起了眉頭,因為上說著害怕,可是臉上的表為什麼卻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他想的沒錯,接下來,三嬸娘繼續開口了:「不過,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現在的張家還是原來的張家嗎?
你當真以為我還留張家?實話告訴你,現在張家什麼都沒有,跟著你就只有苦,你當我願意跟著你?
你不是想休了我嗎?那趕去吧,正好我也可以解!我謝謝你!」
「你…………」
張滿昇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他當真敢休了三嬸娘?
誠如三嬸娘剛才所說,他並不敢,而且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傳揚出去,一是對他名聲不好,再就是,張滿昇覺得自己怕是要孤獨終老…………
可是就這麼不說話,臉面上又有些掛不住。
想了一會兒,張滿昇狠狠的甩了下袖子,然後冷聲道:「一群瘋婆娘,懶得跟你們計較!」
扔下這句話,張滿昇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前廳。
等他離開,才終於鬆了口氣,心想眼不見為凈,們怎麼鬧怎麼鬧,反正他無所謂,只要能讓他舒服在家裡住著就行!
張滿昇的想法,實力詮釋了一個懦弱男人的生形象…………
………………
張滿昇一走,前廳再次陷了寧靜中。
這個時候,張國公覺得自己應該出面,可是,他出面了該說什麼呢?
同意們的,把十二劇院賣出去?
可是,他心裡也有些不甘,這可是對孫子最後的念想,若是這個都賣出去了,以後泉下相見,如何跟他代?
而且這次並不僅僅是賣一個劇院的問題,而是若是他們真的被無奈把劇院賣掉,那就說明他們在金陵的地界上向人低頭了,以後誰都可以欺負張家!
可是不賣的話,跟剛才兩人說的一樣,現在的劇院不敷出,留在手中,還有希嗎?
這個時候,張國公抬起頭,眼神有些渾濁,看了端坐在臺下的幾個年輕人一眼。
們都還在堅持,自己放棄好嗎?
這個時候,二嬸娘再次宮道:「爹,張家現在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張家越來越敗落下去吧?」
「是呀爹,決定吧!趁著現在,劇院還能賣個好價錢!若是等以後劇院真正一文不值的時候,就算咱們再想賣,怕是也沒有人要了啊!」
兩位嬸娘一同勸說,張國公鎖眉頭,陷思考當中。
這個時候,坐在下面一直沒有說話的陸馥婧,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說道:「兩位嬸娘,你們稍安勿躁!
兩位嬸娘剛才說的不錯,十二劇院現在是陷了泥潭當中,最近都沒有掙過銀子……」
「不是沒有掙,而是一直賠!」
三嬸娘白了陸馥婧一眼,十分不滿的說道。
「對,是在賠錢。」
陸馥婧點了點頭,繼續道:「可是兩位嬸娘知道為什麼劇院會賠錢嗎?
那是因為咱們劇院里原來的許多先生,不知道為何會去了隔壁的青楓劇院,導致咱們劇院人手不夠,想要演戲都不可能!
而且那些先生去了隔壁之後,把咱們之前的戲也都帶了過去,因此才會吸引那麼多金陵百姓去青楓劇院看戲!
雖然最近咱們一直在賠錢,可正是因為看到青楓劇院的火,不正是咱們的機會嗎?」
(不知道還有沒有等更新的兄弟,這兩天狀態不太好,更碼完,準備休息了,各位晚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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