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點心，換種說法就是沒用的東西、窩囊廢。

李如海捂著口，驚恐地看著他那貌如花的姐姐。

這時，趙軍已到了張來發旁，並將這小子扶了起來。

其實按他們的關係，趙軍不應該管他。

可怎奈那姑娘太狠，皮鞋頭咣咣就往腦瓜子上踢呀，趙軍怕李彤雲把張來發踢壞了。

趙軍從小到大也跟人過手，但他從來不敢下這麼狠的手。

“啊……”張來發咧著大、捂著頭，他不是在哭，而是在嚎。

趙軍拽他起來，正好李彤雲向他看來，嚇得張來發直往趙軍後躲。

“來，我看看。”趙軍回拽過張來發，手往他頭上去。

“啊！啊……”張來發好似電一般，慘著躲閃。

趙軍回，與那拉著李彤雲的李寶玉對視一眼。他剛纔一，到張來發腦袋上一個蛋大的包。

“去吧。”趙軍衝張來發一揮手，道：“去找韓大夫，讓他給你上點紫藥水啥的。”

“啊……啊……”張來發連句狠話都沒留，捂著腦袋、咧嚎著就跑了。

目送張來發離去，趙軍轉過，深深地看了那李彤雲一眼。

“趙家哥哥。”李彤雲恢復了甜妹模樣，聲細語。

“嗯？”趙軍一愣，就聽李彤雲道：“小妹給您添麻煩了。”

趙軍：“……”

李寶玉、李如海、解臣：“……”

“那個啥……”李寶玉看向趙軍，道：“哥哥，咱別溜達了，外頭怪冷的，咱回去吧。”

“別的了。”趙軍手往旁一擺，道：“咱過去讓劉梅、馬玲認識、認識咱妹子。”

李寶玉微微一怔，但哥倆默契，很快讓李寶玉明白了趙軍的心思。

帶著李彤雲到劉家、馬家走一趟，儘快讓和劉梅、馬玲認識一下，避免大水衝了龍王廟。那倆姑娘綁一起，也不夠李彤雲打的。

往前一走就是張援民家，趙軍讓解臣、李如海陪著李彤雲慢慢往劉梅家走，他和李寶玉進屋給張家人送個信。告訴楊玉晚上別做飯了，過一個小時，他們再來接張援民。

等趙軍和李寶玉從張家出來的時候，卻見解臣自己一個人站在張家院外。

“這傻小子。”趙軍和李寶玉對視一眼，倆人向院外走去。

“哎！”到解臣旁，趙軍擡手在他肩膀上一拍，問道：“你幹啥呢？”

“你這傻子！”李寶玉擡手向西邊一甩，這時候還能看到李彤雲和李如海的影。

李寶玉埋怨道：“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解臣抿了抿，此時他腦海中閃過那樣一幕：解孫氏掄雙拳向李彤雲打去。

而捱了兩拳的李彤雲大罵一聲“俏麗哇”，然後一腳踹在解孫氏口。

解臣一個激靈，晃晃腦袋將那駭人的畫面搖散。

那李彤雲走得很慢，李如海一直陪著，趙軍三人很快就追了上去。

三人沒跟過來的時候，李彤雲應該是教育李如海了。等三人跟上來，就聽李彤雲對李如海說：“小弟呀，你咋就耍呢？”

“小姐，這可不是耍呀！”李如海道：“你也是讀書人，你應該知道古往今來，那些帶兵打仗的都不是文人嗎？”

說著，李如海還舉例道：“你像蘇秦、孫臏、諸葛亮……”

“你說這都是上不了檯面的人。”李彤雲打斷了李如海的話，反駁道：“真正厲害的，那都得是文武雙全，你像李世民、朱棣、柴榮。”

李如海不吭聲了，李彤雲舉例這幾個人，屬實不是一般人。

見李如海不說話了，李彤雲教育他說：“你個男子漢，你怎麼可以讓人家騎底下打呢？你得削……呀！”

李彤雲正說著，發現了後跟上來的趙軍三人，忙閉上了。

“咳，咳。”趙軍咳嗽兩聲，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時間，有些冷場。

見此形，李彤雲開口道：“小妹並非是潑辣子，只因家中無兄長、無大弟，我父又總換工作，到了新環境，我們人生地不，正是……”

說到這裡，這姑娘起範了，帶著手悶子的右手朝上一揮，道：“外無期功強近之親，無應門五尺之僮。”

李寶玉、李如海也是看過不書的，但他們沒學過《陳表》，李彤雲說的文言文，他們是第一次聽。

可以兄弟倆的閱讀量，能聽個大概。而一旁的趙軍、解臣，卻是面面相覷，如鴨子聽雷一般。

這時，李彤雲繼續說道：“一樣米養百樣人，新環境難免會有人欺生，小妹又生的天生麗質，常遭人嫉妒、被人覬覦。”

“寶玉！”趙軍拉了李寶玉一下，小聲問道：“啥意思？”

要是一句、兩句聽不懂也就算了，這姑娘哇了哇了一大堆，趙軍都聽不懂，那就忍不了了。

“說……”李寶玉擡手一擋，小聲在趙軍耳邊道：“長得好看，的都嫉妒，男的都惦記。”

趙軍聞言角一扯，接著就聽李彤雲又道：“小妹無奈，也只能起一搏。要麼說，還是老人家說得好啊，‘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行啦，行啦！”趙軍擡手，向前一指，道：“到你嫂子家了，咱進去打個招呼。”

前面就是劉家，李寶玉未來的岳父家。

對於趙軍一行人的到來，劉家人表示熱烈歡迎。

劉梅更是拉著李彤雲的手問東問西，聽李彤雲說話咬文嚼字，劉雲峰問其學歷，李彤雲說自己中專沒念完。

劉雲峰問其緣由，李彤雲說是因爲爸調工作。劉雲峰很是不解，說中專生都有宿舍，你爸調工作就調他的唄。

面對劉雲峰的刨問底，李彤雲笑而不語，這時李寶玉的丈母孃，也就是因王蘭、李如海相爭，而自連任婦主任的韓秋雁打斷了劉雲峰的追問。

劉雲峰也不是閒的，他是想問清楚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可以幫李彤雲介紹個工作。

以李彤雲的學歷，教小學或者學前班應該都沒問題。

面對劉雲峰的好意，李彤雲只說得回去跟爸媽商量、商量。

當老師是一件多好的事啊，還用得著商量嗎？

姑娘這麼說，就有婉拒之意。劉雲峰有些惋惜，而趙軍、李寶玉等人誰都沒有話，他們怕李彤雲當老師再打學生。

從劉家出來，一行人往馬家去。

今天是禮拜天，林場工人都放假，馬大富也在家裡。

趙軍他們登門的時候，馬大富、王翠花和馬玲三人在家。

年歲相仿的姑娘，剛聚在一起時，有說不完的話。

可就在馬玲和李彤雲說話時，卻聽趙軍問道：“玲，咱小弟呢？”

馬玲道：“在西院，跟老王家那倆小子扇片(pià)技(ji)呢。”

片技是這邊的法，說白了就是畫片。可這年頭，孩子們玩兒的片技，都是他們自己迭的。

這不一學期過去了嘛，馬洋就將上學期的課本都做了片技。

“你去給他招喚回來去。”趙軍對馬玲如此說。

馬玲、劉梅，這都是老實姑娘，即便沒有趙軍、李寶玉介紹，倆和李彤雲發生衝突的可能也不大。

但馬洋就沒準了，所以趙軍就想讓馬玲將馬洋回來。反正離著也不遠，就在隔壁，何不回來認識一下？

馬玲聽趙軍這麼說，眼睛卻是地盯著趙軍。見趙軍沒有反應，馬玲向趙軍使個眼，意思是讓趙軍跟出去。

趙軍一愣，但接著眼睛一亮，以爲馬玲還要親自己呢，跟著馬玲就出去了。

可出到屋外，趙軍剛把臉湊過去，就聽馬玲道：“這妹妹長得是真好看，但咱家小洋還是個孩子呢。”

“啊？”趙軍有些懵，就聽馬玲道：“十八，小洋才十四，過年才十五，那……”

“誰跟你說這個了？”趙軍打斷了馬玲的話，道：“我就讓你招喚小弟回來，他們互相認識、認識，省著走外頭再打起來。”

趙軍心尋思話了，人家老解家有解孫氏那樣的強人坐鎮，解臣都打退堂鼓了。你們老馬家何德何能，娶這樣的兒媳婦？

“你看你這話說的。”馬玲白了趙軍一眼，笑道：“小弟還能打人家姑娘嗎？”

雖然如此說，但既然都出來了，馬玲還是向院外走去。

看著馬玲背影，趙軍喃喃道：“我是怕打你弟呀，再給你弟踢一腦瓜子包。”

大概二十分鐘後，趙軍一行人又回到了趙家。

這時候。王蘭都已經將羊殺完了，正帶著金小梅、趙玲和徐春燕羊皮呢。

正常這活都沒有人乾的，但王蘭們練得很。

李寶玉、解臣一人抓著兩隻羊進屋，趙軍等人在後。

那李彤雲一進屋，解孫氏就從東屋炕上下來，跑出外屋地，熱地招呼：“閨冷了吧？快上炕暖和、暖和。”

說著，將李彤雲帶進東屋，用自己的手焐著姑娘的手。

看到這一幕，李大智、林雪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閨，今晚上你趙大娘安排。”解孫氏還不知道老兒子已經慫了，對李彤雲說：“明天姨起早殺倆大鵝，完了給你鐵鍋燉大鵝。”

李彤雲一笑，旁邊林雪攔解孫氏說：“孫姐，可別殺了，留著過年吃吧。”

“留什麼過年？”解孫氏一擺手，道：“自己家閨，吃兩個大鵝還能怎麼的？”

“呵呵……”聽解孫氏的話，李大智、林雪笑的更開心了。

王蘭帶人在外屋地忙活，剔下來的羊，一部分用黃油紙捲起來拿去外面。

等半凍不凍的時候，再用刨子推羊卷。剩下的部分羊，直接手切。

羊排剁小塊，準備一起下到火鍋裡煮。

而那羊骨頭啥的，放在大鍋裡熬湯。熬出白的湯，用來涮羊，那味道才絕呢。

王蘭等人剔、切的時候，趙軍、李寶玉、解臣開車去了張援民家。

在將張援民接來以後，人算是齊了。原來七家，自李大智一家夥後，變了八家。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養，張援民好了不，他已經能短時間地坐起來了。

他的傷，主要是震到了肺腑，要不然不用養這麼久。

被擡進趙家後，張援民坐在了西屋炕上。東屋裡，李大智介紹林雪、李彤雲和楊玉、小鈴鐺認識後，他將妻帶到東屋，介紹給行不便的張援民。

張援民結婚多年，他又是個老實本分的人，看到漂亮姑娘，心裡也沒什麼波瀾。

這時才三點多鐘，該準備的都準備完了，就等著羊骨頭湯熬白，外面的羊也凍得能用刨子推了。

趁這工夫，王蘭召開趙家商會第一屆東大會。

正如王蘭所料，他們開會，人家趙把頭本不屑一顧，也不參與其中。

他不參與，李大勇也不參與。

王蘭對此，並沒什麼不滿，反而樂得讓他倆照顧那些孩子，要不然沒人看著孩子還不中呢。

小鈴鐺噘著，跟孩子們進了西屋，那趙家商會首席會計一職，只上任一天就被刷(shuà)下來了。

張援民安了小鈴鐺兩句，而趙有財則對趙家商會卸磨殺驢的行爲，小聲地表示了憤慨。

趙家東屋裡，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坐在正中央的王蘭。

會場紀律很是不錯。

王蘭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嗓子，然後說道：“咱們現在開會啊，大智媳婦、閨今天是第一次參加咱們會議，我簡單說兩句哈。”

王蘭話音剛落，李如海率先鼓起掌來。

“行啦，行啦，咱不用這個。”王蘭笑著下了掌聲，然後說道：“咱們幾家在一起呢，以吃好喝好、開心快樂爲主。閒著沒事兒呢，咱們就手掙點錢。

大夥齊錢做買賣，按老話講都是東家。但是呢，咱們也都是長工。上班的呢，該上班還得上班。不上班時候呢，咱們有活一起幹。所有人都在，咱沒有產幹部。”

王蘭的話，把大夥都給逗樂了。

接著，王蘭從後拽過三個三角兜。

拿起其中一個小的，讓金小梅傳給楊玉。

然後，王蘭從另外的兩個三角兜裡往出掏錢。

一沓、兩沓……

一沓一沓的大團結擺在桌子上，十沓爲一摞。一沓一千，一摞一萬，王蘭擺了五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