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過去……不到你說得算！”

“你若不如實待，免不了監察殿走上一遭。”

此地雖只是鐵棠一道化，氣勢卻比兜盧氏一族還要凌厲，仿佛他才是主宰者。

“哦？”

“看來你是一心要與我族作對了？”老頭眼眸一轉，氣息再度攀升一分。

除了臉龐以外，其他出來的手臂、雙腳，都恢復到了其年輕時候的鼎盛狀態。

鐵棠腳下一頓，整個人飛出船外，來到老頭前三丈之距。

“勾結仙庭、地府，我人間大地，是你兜盧氏一族，要與大商皇朝，與我人間億萬萬生民為敵！！！”

兜盧氏族人，聞言都是腳下一，有人忍不住退了幾步，便是兜盧閆也氣上涌，臉漲紅。

只有這老頭，始終不曾容，眼眸中反倒出欣賞之。

“聽聞你乃是監察使出，早年在世俗也有青天之名，果然大義凜然。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

我古江兜盧氏的《絳月典》也為道統，你為道統開辟者，當知我等之威。

當然。

僅憑一門道統，還做不到這種地步。

但再加上一門極道仙兵、一門先天忌仙法，亦或類似的生殺大……

想來。

你也該明白超之境，并非可而不可及。

至。

要達到超之境的戰力……對你我來說，都不算是難事！”

旁門也是道統，與正統最大的區別，還是在門難度、眾生福澤之上。

真要說旁門道統一定比正統弱……

那也不盡然。

鐵棠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老頭話里也有不實的地方，絕不是如他說得那麼簡單。

首先，他不是《絳月典》的開辟者，先天上限就弱了一籌。

其次，同一門道統，不同的人修煉，最終就也是天差地別。

最簡單的例子……

便是眼前這一批兜盧氏族人。

他們都是修煉的《絳月典》，可即便是同為巔峰仙皇的兜盧閆與老頭，也有眼可見的差距。

比肩超……又豈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我倒是沒想到，古江兜盧氏還有你這等存在。不過你出手奪我道果乃是前因，任你說破天，也難逃我這個果。”

“圣尊放心便是，此果終有償還之日，老朽可以保證，我古江兜盧氏，與仙庭、地府并無勾結。”

鐵棠出雙手，朝著前方龍脈虛空一抹，整條龍脈立即墜地下，轟隆隆與下方山脈相連。

兜盧閆大怒：“你這是何意？”

“我人間之地，不容一人、一族私藏！”

“你……”

兜盧閆還再說，卻被老頭揮手勸止。

“也罷，我等自會布下大陣制，此舉不違人間之道吧？”

鐵棠轉，回到蓮花船上：“隨你！”

千丈樓船再度啟航，兜盧氏眾人也不敢阻攔，眼睜睜看著它離去。

直到遠離了萬丈之距，鐵龍剛才一屁坐落下來。

“嚇死我，還以為今日要代在這里。”

鐵虎上前問道：“大人，那老頭什麼來歷？就這麼放過他們？”

“老頭？”

鐵棠笑笑，出食指左右揮：“不！”

“是的。”

“年紀應該也不算太大，可能還不到萬載之壽，也許和方家方宗孝是一個時代的人。”

“什麼？”鐵龍、鐵虎皆是大驚，完全沒想到剛剛那牙齒都掉的老人，會是一位子。

鐵龍恭維道：“大人真是法眼無雙，竟然看穿了的變化。”

“那倒沒有……”鐵棠老實回應。

“那…大人是如何做到的？”鐵龍著腦袋，完全不解。

“我曾聽聞，古江兜盧氏的《絳月典》，是一門偏類的道統。而一個男人，能夠借助這門道統煉到仙皇巔峰，就已是極限。

想要比肩超至尊的戰力，男子不可能做到。

必須得是子的先天之軀！”

“還有這種事？大人所說……會不會太絕對了？我看那兜盧閆氣方剛，實力也是強得不像話。

甚至坊間也有傳聞，武穆都不一定是兜盧閆對手。

煉到這種程度，莫非還不如超？”

鐵棠端起香茗品了一口，不急不徐解釋：

“仙皇就是仙皇，再厲害的仙皇，也還是仙皇，如何比肩超？想要比肩超，就必須達到超！

這話你們可能有些難以理解，但事實就是如此。

另外。

道統之中，源頭一輕微的變化，都有可能影響到最終末端的極限。

這也是旁門道統，一直比不過正統大道的原因之一。”

無論是兜盧氏的《絳月典》，還是旱魃的《玄生死吒》，都是在某一方面走到了極限。

但也正是這種先天的桎梏，會讓一部分不匹配的后來者，難以走到真正的巔峰。

比如這兩門道統，最適合它們的人，都是子！

男子修煉此法，先天就不如子。

其他旁門道統，也有類似缺陷。

如《回夢心經》，在修煉速度、提升心境等方面，都是一等一，無可挑剔的存在。

可若是談及戰力方面，則是弱了一籌。

如《大日如來真經》，太過講究悟，倘若不是佛門中人，不懂佛經之義，也難以達到至高。

還有上古許多百強種族的修煉之法，絕大多數都是旁門道統，它們的道統，不是本族生靈，甚至都難以修行。

而正統大道則是無所不容，是全方面的提升，適合天下所有生靈。

鐵棠所見過的旁門道統之中，沒有一個是堪稱絕對完的，因為這一點連正統大道都做不到。

哪怕是風冰瑤的《造化仙經》，也有其限制、缺陷所在。

“厲害啊，沒想到藏得這麼深，不過竟然有這種實力，想來也不會騙我們。”鐵虎嘆。

鐵棠五指跳，試圖推衍那位子來歷，聞言默默搖頭。

“剛剛所說的話語，基本全是假的，都是胡說八道，我有七八把握，必定是與仙庭、地府某一方，乃至雙方都有聯系。

至于以后找機會還我因果……此言倒是不虛。

但那不是因為想還——

而是因為我一定會去找！”

“這……”鐵龍在一旁，人都聽傻了。

“那大人為何還放過？”

“我拿不下，且如今還沒有十足把握，提前驚，只會讓魚死網破。

古江兜盧氏，傳承百萬載，豈是易與？

真要是死拼起來……

誰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底牌，哪怕請各大世家超出手，我都不會到奇怪。”

……

龍脈之地。

蓮花船離開沒多久，老頭臉大變，驅散了其余族人，只留兜盧閆在此。

“父親，我的份，九是藏不住了，那鐵棠神通廣大，正統之道睥睨當世，瞞不過他。”

兜盧閆大驚：“怎麼可能？以千幻……”

“沒用的！”

“他本無需看破我的手段，只需回到朝歌以后，打聽我兜盧氏一族的《絳月典》，便能知我今日乃是易容出現。”

“唉，早知道不該讓你出現的。”兜盧閆臉上泛起憂愁。

“我也沒想到，竟然只是見一面，他就能隔空判斷出我就是那位超。

鐵棠在因果大道上的造詣……遠超于我百倍，可能已經達到了超之境，太過恐怖。

這樣的人，無愧是正統開辟者。”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兜盧閆分明是的父親，此刻卻完全聽從這位兒的決定。

那老頭沒有變幻子軀，緩緩在虛空踱步，掐指算良久。

“我始終算不出鐵棠的勝機！”

“他必敗。”

“到時墻倒眾人推，連左相、右相等人都可能站到我們這一邊。”

“鐵棠若是能識時務，多半也要俯首，與我等為伍，到時大家都是一條船上，反倒還有機會化解恩怨。”

“暫時按兵不，只將族中核心弟子遷出十分之一，以防意外。一切……等待他先出手。”

兜盧閆重重點頭：“好，便依你決定行事！”

……

渝州城外，三千里。

此地有一片連綿山脈，最出名的一座，被為通泉山。

鐵牛手上拿著一個仙氣氤氳的羅盤，帶著四位心腹，走走停停，不時觀一二。

“老爺，這里山清水秀，倒也是個好地方，不如先停下休憩一二？”

林尚早在鐵牛還未發跡之時就已跟隨，是忠心耿耿之輩，這一次外出盜墓，也被鐵牛喚了出來。

其余三位心腹，名為張靖、馬昊、梁天德，此刻齊齊出言，讓鐵牛先暫緩。

“似你們這般，如何尋得大墓？”鐵牛呵斥一句，倒也沒有繼續，而是端坐下來品茶、休憩。

林尚沒有尋龍點的本事，看不懂山脈走向，但也知道此地秀麗壯，必定是風水匯聚之地。

他看向其余三人之一的張靖問道：“你確定沒有記錯？”

“林大哥，我也只是偶然路過，驚鴻一瞥，肯定是在這片山脈之中，是哪……小弟就不知了。”

鐵牛頷首：“張子說得不會有錯，這里山高水長，前簇后擁，溪流如彩帶環繞山脈，必是龍盤虎踞之地。

但這大墓所在……卻還需要斟酌斟酌。”

馬昊、梁天德都是一臉羨慕地看著張靖，他們知道此行若真找到了什麼大墓，張靖這份頭功可不了。

“張大哥，你這運道可真不差，七年前林大哥沒救錯人。”

張靖連連擺手：“哪里哪里，都是老爺、林大哥相助，我就是個混日子的。”

鐵牛看了張靖一眼，咧一笑，對他給出的線索很滿意。

“你不錯！”

“林尚你也不錯，回去有機會了，我帶你們去大人面前，讓他指點你們一二，進仙神境不是難事。”

林尚聞言大喜，連忙跪下叩首，上馬屁沒有停過。

鐵牛口中的大人，只有一個，都知道是誰。

要是那一位肯出言指點……自己就有看到仙神境的大門。

就算修不仙神，也能為地巫、天巫，乃至巫神，實力何止百倍、千倍提升？

三個時辰后，眾人起繼續探尋。

此時天漸晚，飛鳥還巢。

深山林中氣森森，枝條猶如鬼影重重疊疊，好不瘆人。

再加上幾人要做得事也不是什麼好事，免不得有愧，一路提心吊膽，生怕哪里跑出來一個萬年僵尸、索命厲鬼。

不過鐵牛吃得就是這碗飯，他沒有一懼，像是回到了家中，在幽黑的叢林中閑庭信步。

“不是這里，不是這里。”

“可惜我的本事差了點，若是大哥在此，借助月群星，就能定位那個龍所在。”

鐵牛里嘀嘀咕咕，腳下卻沒有停止，一連橫了幾個山脈。

夜半三更。

深山中霧氣漸重，不時有鷓鴣、夜梟鳴，再加上各種野嘶吼，很是掀起了一詭異。

馬昊、梁天德不了這等狀況，立即綻放神通、巫力，如同群星大日升起，將此山脈照得亮騰騰一片。

“住手！”

“擋住我尋龍手段了。”鐵牛大喝。

兩人慌忙收了神通，讓一切神異平復下來。

就在此時。

鐵牛手中特制的仙盤滴溜溜轉，最終停下，死死指向了其中東南側。

“哦？找到了，在那！”

鐵牛大喜，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仙盤所指之。

這里有無數長長的鬼頭藤生長，錯綜復雜，像是一條條蛇軀縱橫錯，互相糾纏在一。

那一片片扇大的鬼臉藤葉，在月照下顯得恐怖無比。

“老爺，好像這有個！”張靖探出巫力大掌，抹開前方厚重的鬼頭藤，果然顯現出一個幽黑無比的口來。

“不會錯了，肯定是在里面！”鐵牛心中大定，率先走了進去。

里手不見五指，卻不妨礙這些人的眼力。

沿途走了百八十丈，哪怕是再不懂的馬昊、梁天德，此刻也看出來，此地不像是某個墓冢。

“老爺……搞錯了吧？”

“似乎這里就只是哪個大妖留下的老巢。”

鐵牛也有些驚疑，反復施展手段，校對仙盤，可結論卻是沒錯。

他撓了撓頭：“也不一定是大墓，可能是某個未曾被人發覺的風水寶，誕生了一些靈、神異。”

這個越往里越深，仿佛深山脈地底，再走了數十里，前方終于出現了不同變化。

“糟糕的家伙，原來是個閉關閉死的呆子。”

鐵牛一馬當先，來到了一仙人府，正中央有一白玉骷髏骨架，哪怕死了都在散發縷縷的仙韻。

這人不知道死了多久，連府陣法、制都已損耗大半，只剩骨骼不腐，在彰顯著生前修為。

“四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寶貝。”鐵牛吩咐一句，自己則繼續在查看仙盤，試圖找出另外的風水寶。

“咦，張靖你手里拿的什麼，看起來不錯。”林尚上前，想要拿過來觀。

噗嗤！

張靖化掌為刀，橫擺一斬，將林尚砍得首分離，流如注。

“張…張大哥你…你在干嘛？”馬昊嚇傻了。

“你為何要殺林大哥？”梁天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

“林尚！！！”

鐵牛看到首異的林尚，頓時怒從心起，抬手一掌，就要拍死張靖。

嘭！

這一掌落下，張靖卻都未。

已然晉升仙神的鐵牛，沒想到自己會對付不了一位祝巫。

他一時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右掌。

“好好好，太好了！”張靖手中拿著一個古，瘋狂大笑。

“果然啊~還得是鐵棠，只有接近他，才能改變我的命運！”

鐵牛怒氣攻心，再度展開猛烈攻勢，怒聲喝罵：“張靖你這個狗崽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張靖冷笑：“你幾聲老爺，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也好，先送你上路，算是我給鐵棠的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