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你真都不在此，怎敢言等？”

鐵棠四下一掃，右手一，隨意便將那千年僵尸拿到眼前。

稍微打量片刻。

嘣！

骨炸裂，化一粹，反哺大地。

從霧之中，飛出來一縷魂力，有著王亥面孔，目驚。

“你的實力……”

他真乃是超至尊，哪里會看不出鐵棠此時的威勢？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

不過區區‘百載’，真的能達到這種實力麼？

鐵棠靜若止水，探手將那縷魂力找了過來，也不滅殺。

“出穆羅，我留你到壽盡之日！”

王亥驟然變。

不是驚訝于鐵棠知道他即將壽盡。

而是——

憤怒！

“我……才是超。”

那縷魂力徹底湮滅，是王亥選擇了自毀。

鐵棠依舊神不變，心念一，天地立即被無盡因果網覆蓋。

界碑坐在他肩膀上，百無聊賴地晃著短小。

“完了吧？”

“傻大個要被你害死了，哪有你這樣說話的？”

“我說什麼，沒有意義。”鐵棠對王亥極為了解，繼續說道：“待我見到他之后，他必然要當著我的面，狠狠折磨穆羅一番。”

“啊？”

“那傻大個慘了。”界碑以手捂眼。

“找到他了……走！”

……

神都府，千遙城。

此地距離圣都朝歌，不過三萬里之距。

城中尸氣沖天，妖云布，一尊尊妖圣、妖皇盤踞，型碩大，遮蔽天日。

縣衙梨園。

王亥盤膝坐在地面，前方擺著一個棋盤，對面還有一位氣質高貴，雍容華麗的子對弈。

在二人不遠，有一尊三丈魔神，被牢牢捆住，趴在虛空，彈不得。

陡然間。

王亥眉頭一皺，心中升起一火氣，反手就了那三丈魔神一鞭。

“沒勁，沒勁，沒吃飯嗎？”魔神自是穆羅。

他上早已皮開綻，無數傷口結疤后又裂開，腐爛發臭，不人狀。

饒是如此，穆羅上卻是沒有了一分。

對弈的太莘看到王亥這個舉，輕輕落子：“怎麼？”

“我要等的人出關了。”王亥抬手，遲遲落不下子，沒來由一陣心煩。

“鐵棠？”

“不錯！太虛命箓四字，我已得其三，最后一個‘命’字，苦尋百年不得。

若我沒有猜錯……這最后一個字，還得落在他上。”

太莘對于鐵棠這個后輩，同樣知之甚淺，但不會有毫輕視。

因為回到人間十年，耳邊關于鐵棠的傳聞，就足足聽了十年。

那關于鐵棠的一樁樁事跡，讓太莘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前。

“太虛命箓之說，太過飄渺虛幻，不見得為真，也許是古人特意杜撰出來的傳聞。

尤其是命、箓二字，從未在世間現世，你能找到‘箓’字，已經是不可思議。

我覺得……

世間可能沒有‘命’字，它從來不曾出現過。”

王亥當即反駁：“這三個字，除了沒有極道神兵之威，其本的材質，遠勝諸般神兵。

無論是天地人間，還是混沌虛無，乃至在神尊宮中，我也沒有見過類似的材質。

這個你又如何解釋？”

太莘不以為然：“倘若是有心人杜撰，自然會找來極其罕見，甚至只出現過一次的事。

例如。

開天辟地，乃至宇宙誕生之前，才能出現的質。

而且。

即便是真的……你大可以徐徐搜尋，反正四字你已得其三，為何一定要招惹鐵棠？”

“你怕他？”王亥揶揄。

“怕？”

太莘冷笑：“他只不過是得了天地助勢，否則以他的修為實力，我殺他如屠狗，何談怕字？

你不懂。

像他這種人，哪怕是一坨爛泥，也能被天地生生抬高。

想殺這種人，幾乎沒有可能！

甚至與他作對的人，也會不知不覺沾上霉運，一步走錯，就可能全盤皆輸。”

“鐵棠不是人皇，他們二人有著不同，你太敏了。”王亥一瞬間就猜到了太莘心思。

“哼！”

“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找便找，無端招惹他這種人，只會打草驚蛇，提前了我等謀劃。”

“謀劃？”

王亥輕笑，微微搖頭：“鐵棠已經邁仙皇巔峰，我剛剛與他見了一面。

他的實力……不會比我弱多。

你們還要怎麼謀劃，還想謀劃多久？

你們啊~

你們本不懂他。”

“什麼？”

這次到太莘震驚了。

“不是說……他百年前才剛剛晉升仙皇麼？區區百年時，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

“我已經見過了更不可能的事，哪怕他明日晉升超，我也不會到意外。”

啪嗒！

太莘不經意間，打倒了棋盒，剩余不多的棋子嘩啦啦墜落在地。

猛然站起，面帶慍：“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該去招惹他了。”

“你還是不懂！”王亥落寞地扔出手中黑棋。

“太虛命箓四字，我得到的三字，其實都與他有因果。‘太虛’二字，來自江都生死閣。

當年他在生死閣創下赫赫聲名，位列第二，僅次人皇之后。

那時候他便有機會得到這兩個字。

至于后來的‘箓’字，更是我苦心潛伏多年，才從他上奪得一氣運，推衍出大致范圍。

饒是如此。

我還要借助他邊人與他的因果，才能真正找到‘箓’字。

你看。

三個字，其余都與他有關。

這第四個字……

我有九九的把握，必定還得落在他上！”

眼見王亥如此篤定，太莘也明悟過來，不再針鋒相對，畢竟要拿下朝歌，登上皇位，就免不了有面對鐵棠的時候。

“你要如何做，我也不管，只希你的舉，不要影響到我等的計劃。”

“什麼計劃？”

“可否……說與鐵某聽聽？”

溫潤平和的聲音，陡然在縣衙小院響起。

接著一道影顯現，素青袍，只在袖口、領邊繡了幾條云紋，但卻被那軀撐得滿滿當當，盡顯悍武。

太莘骨悚然，下意識倒退了幾步。

唯獨王亥不悲不喜，似乎早有預料。

“你的因果大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麼？明明只是一縷魂力啊~”

“你就是鐵棠？”

“人不啊，妖族的超麼……”

王亥、太莘、鐵棠，三人各說各話，誰都沒有回應。

轟隆！

場中出現了第五‘人’，它極其高大，形魁梧，表呈現青赤，紫金豎瞳，蘊星。

“來客人了。”

鐵棠扭頭，看向新來的這位超至尊：“閣下是……”

“圣尊喚我象奎就好。”妖族超的外貌，看起來是莽夫之流，實際卻顯得謙遜有禮，并沒有咄咄人。

“咳~”

鐵棠輕咳一聲，引來幾人目。

“我今日前來……只為做兩件事。”

“其一，便是帶走他。”鐵棠一指不遠被錮的穆羅。

“其二，便是與他算個因果。”

象奎、太莘，都順著鐵棠目，一起看向了王亥，后者只是冷笑。

“就這麼簡單，二位有意見麼？”

象奎靜默不語，已經冷靜下來的太莘，顯得不急不徐：

“自古英雄出年！”

“你是如此，商凪也是如此，果然都是千萬年難得一見的人。”

鐵棠擺擺手：“前輩過譽了，鐵某至今，想來也有一百四五，擔不起年之名。”

“你才多大？”

“在我眼中，你所經歷的時太短太短。”見過真人之后，太莘又恢復了盛氣凌人的姿態。

這位‘傳聞’中的圣尊，在太莘看來并沒有太過出格的地方，除了那極其駭人的修煉速度。

可是……

這樣的人，在千年以前也見過一位。

“聞道有先后，道行有高低，達者為師，前輩不要大意了。”

“好了！”

王亥一聲怒喝，打斷了兩人爭辯。

“廢那麼多話干嘛？”

“你想救人？以為我會和你公平對決？他就在這里，有本事你就出手。”

象奎了高的鼻梁，也跟著開口：“此言倒是不差，圣尊既然來了……我們這些主人家，怎麼也得好好招待招待。”

“哦？”

“你們決定好了？”鐵棠垂下雙手，寬大袖袍籠罩了那雙手掌。

“總該要試試，圣尊，得罪了！”象奎張口一吸，直接將鐵棠吸進了肚子里。

直到此時。

他的話語才在王亥、太莘耳邊響起。

“封我的！”象奎一擊得手，不但沒有毫喜，反倒極為迫切地看向二人，要他們出手。

鐵棠這種人，哪怕還不是超，他們也不會有毫大意，更不會以為輕易就能殺他。

砰砰砰砰……

王亥與太莘也是果決之輩，剎那間啟城大陣，兩人渾上下長出幾十、上百條手臂。

于須彌之間，打出千上萬道封印法。

“好厲害的！”

象奎肚子里傳來鐵棠的聲音。

下一息。

轟隆隆！轟隆隆！

象奎肚子猛地脹大十倍，他整個人變十丈妖軀，竟是一頭遠古巨力神象。

“他短時間不可能出來，你們繼續施展手段，封印我這副軀殼，我以為牢，足以錮他任何手段。”

太莘變：“再繼續下去的話……你也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