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等荒涼的世界？

方圓千里之，別說是人，甚至連一只螞蟻、飛蛾都沒有。

眼前的狀況，太過不尋常。

哪怕此地剛剛有兩位超死戰，也不可能讓生機滅絕得如此厲害。

鐵棠、風冰瑤各自出手，從虛空中采取因果之力，分斷過往、緣由。

僅僅是片刻之后。

兩人齊齊眉頭一皺，扭頭看向對方，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太，太雜！”

“本什麼也看不到，只有無盡的破壞、毀滅。”

風冰瑤沉：“似乎……這一點，與我在夢境中的相同。我等應當是來到了同一個地域。

只是這里，并非是江前輩、武安侯之前所呆的區域。”

鐵棠手再度看了一眼‘’，當即邁開腳步，邊走邊說。

“以我等現在的狀態，不知道能夠在這里停留多久，還是趕快搜尋，看看能否找到十三哥他們的痕跡。”

“這里極為兇險，小心為上。”風冰瑤變一只拳頭大小的黃鸝，展翅高飛。

鐵棠也搖一變，化作翠藍橫斑，和腳均為赤紅的翠鳥，迎頭趕上。

兩只小鳥在虛空振翅，像是給這方天地帶去了唯一的生機，連暗紅的蒼穹，也逐漸變得明亮。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鐵棠與風冰瑤，振翅一下就是百里，沒多久就已經飛過了數千里之遙。

可是。

沿途目所見之，讓兩人都是暗暗心驚。

無論是頭頂蒼穹，還是腳下大地，有許多地方早就被打得崩裂、湮滅，直接出了混沌虛無。

“到底發生了何等的驚世大戰，才會讓天地都隕滅？”出生在大商時代的風冰瑤，平生連想，都沒想過天地變這樣的景。

“必是所有超至尊都親自下場了！”

鐵棠篤定。

只有這個答案，才能解釋為何天地會變得如此慘烈。

在這樣的世界，尋常生靈、包括凡人，乃至仙神以下，都很難很難生存。

兩人一路走來的風，也在證實著這一點。

他們沒有看到任何活著的生靈！

仿佛這個世界已經徹底滅絕，正在陷大崩壞時期，等待著下一次的開天辟地。

鐵棠憂心忡忡：“超死戰，大量寂滅隕落，沒有足夠數量的超抵消，一元劫降誕，就必定會帶來大破滅災劫！”

“莫非這里……就是你所說的況？”風冰瑤對這個解釋，極為信服。

“十有八九了！”

“可是……”風冰瑤眉宇著濃濃地不解：“這里到底是什麼時期？”

“過去？”

“未來？”

兩人都有回到過去的經歷，這次再度聯手，借用氣運、造化的力量，來到了這等詭異的世界。

極有可能——

就是時間線發生了巨大改變！

因為在他們的的時代，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天地。

“應當是未來吧……”鐵棠也不確定。

可按照他對當世的理解，屬于過去的遠古時期……也沒有這種時間段。

倘若眼前的不是幻境，而是真實。

那就只能發生在未來！

“難道是人皇之后的未來麼？那江前輩與武安侯，又怎會來到這里？

有些地方似乎說不通！”

鐵棠知曉的事，風冰瑤也知曉大半，所以對這方世界，是大商的未來時段，并不是太認同。

“還有一個可能。”

“也許，這里是與我等同時代，卻在混沌虛無之中的另一個世界。”

黃鸝撲騰著翅膀，發出嗡鳴：“要是能找到一個生靈就好了，也許可以問出點什麼。”

翠鳥、黃鸝，毫無目的漫天飛游，已經飛了近萬里，依舊不曾看到活著的事。

而且。

飛得越遠，遠方的蒼穹就愈發黑暗。

就如同在那遙遠的邊際，有一個深淵般的幽暗口，他們此時就是在飛蛾撲火，去奔赴死亡。

“不能再前進了！”鐵棠穩住形，原地拍著翅膀。

“我能察覺到……前方有大恐怖，遠遠超出了我等實力。”

風冰瑤思索片刻，冷靜無比：“既然如此，由我來夢，看看能否應到他們二人的位置。”

鐵棠早想到了這個辦法。

只是他已經徹底舍棄了《回夢心經》，即便夢，也是按照自己的大道見解，與南海十三郎毫無關系。

“在這里麼……此地連大道都混無比，你若是在夢境中遇到危機，連我都救不了你，有幾分把握？”

“氣運多變，但造化……其本就是變化，我相信，就算我在夢境中遇到了干擾，也能及時而出。”

風冰瑤在不多言，飛落在地，尋了個完整的地塊，盤膝而坐，鐵棠亦變回真，在一旁守護。

不多時。

輕微順的呼吸聲，若有若無地響起。

人闔目，依舊盛如夏花。

鐵棠看了數息，竟然有些了神，他立刻拂去雜思緒，警惕地看著四周，懷疑自己是不是遭了某種暗算。

可……

并沒有！

與此同時。

已經深睡夢的風冰瑤，出現在一與外界環境相同的夢境。

再度來到此夢。

不倍加慨。

當夢境照進現實，真實存在的一切，比想象中更加殘酷，更加慘烈。

“江前輩……”

“武安侯……”

風冰瑤在夢中呼喊，到走，試圖搜尋二人影。

半柱香時間過去。

一無所獲。

任憑如何催回夢心經，再沒有出現之前的那道影，更不見那位英姿颯爽的狀元郎。

一切。

似乎都陷了絕對死寂之中。

面對這種況，風冰瑤心中也不升起一個念頭：

“難道……他們都死了麼？”

向著現實中的那個遠方飛去。

倘若夢境與現實相同，那從這里去探索遠那無窮的黑暗，無疑比現實中更加安全。

或許。

到了那里，能夠知曉他們二人的下落。

風冰瑤飛得很快、很遠、很久。

夢境里的時間，非常玄妙。

有時很快，有時很慢，也不知此時外界到底過去了多長時間。

可如果沒有找到線索，哪怕這時候醒來，也毫無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風冰瑤停了下來。

遠的無盡黑暗，依舊極為遙遠，仿佛山跑死馬，永遠也不可能抵達那地域。

但在此時。

在無盡黑暗之中，生出了濃濃的綠。

這強大而又艷麗的翠綠，就如同荒漠中誕生的綠洲，讓人一瞬間就充滿了無窮希。

那是一株頂天立地，不知有多高的神樹！

陌生的氣息，可悉的樣貌，讓風冰瑤一下就認出了這株神樹的份。

東海荒神木！

不知為何。

在這等近乎滅絕的世界，東海荒神木竟然還能保留，且它看起來比過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大、鼎盛。

甚至。

風冰瑤覺自己多看幾眼，能夠生出無窮悟，修為實力也會飛速增長。

同時。

也伴隨著無盡的風險，自己的生死好似都掌控在神樹之中。

哪怕這里只是夢境！

“鐵棠察覺到的大恐怖……難道就是這株神樹？”

“倘若這是未來，那它……理應認識我，認識鐵棠，可它的氣息……與我所見過的，截然不同。”

風冰瑤停下腳步，不敢輕易冒進。

在這樣沒有生機，都是荒蕪的破滅世界，突然出現了一株郁郁蔥蔥、生機的神樹。

這件事本——

就已經非常怪異，細思極恐！

正當還想仔細觀察之時，夢境突然開始崩碎，悉的七彩芒映照四周，像是掃去了一黑灰之力。

唰~

風冰瑤立刻睜開雙眼，看到了凝神以待的鐵棠。

“是你喚醒了我？”

鐵棠點頭，一手指向遠方：“剛剛，我察覺到你上，出現了一邪惡力量。

被我以羅天界域趕走之后，它去往了那個方向。”

“邪惡力量麼？”風冰瑤順著他的手指，一眼就確定了位置。

如果自己夢中所見，是與此地現實完全相同的話……

那個位置。

就是東海荒神木所在！

將夢境中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快速道出。

聽聞此地還有一株東海荒神木，鐵棠自是無比震驚，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道尊殿的警告。

這株神樹，有著自己不知曉的來歷。

“不要那麼悲觀。”

鐵棠淡淡說道：“或許，是那株神樹，在維持這個世界不滅，這也能夠解釋……為何超死戰之后、大破滅災劫降臨之后，此方天地還能勉強不滅。”

“你是說，是東海荒神木，維持了這一切？”

“在我們那里，它本來就是貫通天地人三界的神樹，只是在遠古時期，因為自的寶特質，遭人砍伐。

它或許是天地間誕生的第一株靈，能夠維持天地不滅，并不算奇怪的事。”

風冰瑤沉默片刻，微微搖頭：“你畢竟不曾見過它！哪怕剛剛是在夢境中，我依舊覺得它無比強大！

比你種在桃園的那一株……要強大了不知多萬倍。

甚至。

我覺右相的氣息，在它面前，也只不過滄海一粟，不值一提。”

“如此強大？”鐵棠眉頭皺。

風冰瑤第一次出恐懼的神，攤開雙手：“它的強大，我連描述都無法做到。

只有真正見過它，才能嘆自己的渺小。”

“什麼？”

鐵棠自是知曉這句話的厚重。

作為造化之，又是道統開辟者的風冰瑤，眼界何等之高？

相信就算是超越天尊的訶無量，只怕也很難讓說出這種話語。

“這麼說，你見到的神樹，已經為了無量存在麼？”

風冰瑤遲疑：“我也不知訶無量，到底是何存在，但我覺……

那株樹——

就是世間一切的源頭，一切的終點，不會有比它更強大的存在了。”

聽到這里。

鐵棠突然出手，以羅天界域籠罩風冰瑤，試圖找到上藏的邪惡、詭異。

“你懷疑我被它侵蝕了？”

“你所說的一切，太過夸張了。”

風冰瑤失笑，微微搖頭：“我既為造化之，還不至于被人侵都毫無察覺。

剛剛所說，只是有而發。

至！

至在目前，那株神樹，就是我所知曉的最強存在。”

鐵棠凝眉，手指向頭頂：“那你覺得……神樹比起時長河的兩道背影如何？”

風冰瑤仔細思索，在過了數十息，才徐徐說道：

“大尊王麼？”

“是他的背影……給我的，不如那株神樹！”

“嘶~”鐵棠倒吸一口涼氣。

直到此時。

他才真正信了幾分之前的話語。

以風冰瑤的眼力，對于實力強弱的分別，大上是不會出錯的。

也許在細微之有差別，畢竟也不了解訶無量的存在，可那些沒有意義。

現在。

只需要證實一點。

夢境——

與此地現實，是否相同？

在這個真實的世界，是不是也有夢境中的那株神樹？

“你留在此地，我去看看吧。”鐵棠做出了決斷。

這方世界若是還有生靈存活，那就只可能存在那株神樹附近，十三哥與武安侯若是沒死，也應當在那里。

哪怕明知前方有大恐怖，也要向死而生。

無法避免！

“若有危難，分兵歷來是下策，你走了，我在這里也不見得安全，要死就一起死吧。”

“不至于……”

鐵棠看了看掌心，一個印記浮現。

“別的不說，至逃命……我還是有幾分把握。況且我等也不知自己如今是何存在。

可能死了，也不會影響到那邊的真。”

“走！”風冰瑤沒有廢話，下定了決心。

兩人做好十足準備，不再空而行，改道大地，從破碎的界域極速朝著遠方邁進。

半個時辰后。

“停！”

“先到這里，我點出一個化，過去看看。”

鐵棠站在一個碎裂的巨石面前，站在這里，已經能夠看到遠那株神樹的部分廓。

毫無疑問。

夢境真！

太易化順勢而出，腳踏青冥幻影步，同時施展大虛空，兩大絕世法展開，向著神樹近。

沒多久。

鐵棠駐足。

眼前的神樹越來越大，充塞天地，看不到頂。

枝干、葉面上悉的紋理，讓他想起了還在桃園的東海荒神木，兩者絕對是同出一，乃至完全相同的神樹。

除此之外。

鐵棠還到了其他氣息。

是活人！

亦或活著的生靈。

很強大。

絕對是超至尊才能擁有的氣息。

太易化再度前進了數千里，眼前除了東海荒神木之外，出現了其他的草木。

盡管數量依舊很，可相比外面的荒蕪，這里已然算得上生機盎然。

“我來看看……這方天地的生靈，到底是何模樣？”

太易心念一，雙眸黑瞳發亮，神力涌，星璀璨。

可下一剎那。

嘣！

狂涌的鮮，伴隨黑的眼眶，讓太易化從頭到腳裂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