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求不算過分。

唯一的風險……便是那把所謂的‘鑰匙’，鐵棠自己也不知是何。

萬一。

那是一柄極為厲害的極道神兵，亦或是某種天下無二的絕世奇珍，可能會因此引來龍鎮的搶奪。

不過鐵棠還是沒有過多猶豫，直接點頭：“自無不可！”

原因很簡單。

他本，對于妣辛所說的那位存在……也不是百分百信任。

歸墟終點藏著的鑰匙，也有可能是一個陷阱。

有龍鎮這位至是天尊的存在相隨，哪怕遇到危險，至也能抵擋片刻。

兩相其害取其輕！

選擇對于鐵棠來說并不難。

“哦？你不怕？”龍鎮顯得有些意外，沒想到鐵棠這麼輕松就答應下來。

至。

再附加一些條件，兩人再拉扯一番，會顯得更為可信，也符合他心中對世人的觀念。

鐵棠擺擺手：“如我之前所說，我甚至都不知它究竟是何，也沒什麼怕人看的。”

“好！”

“跟我來。”

龍鎮調頭就走，快步離開赤紅大殿，又穿過鄉間田野的絢麗風，沿途遇見了許多彌漫超氣息的絕世妖主。

包括鐵棠上次來見過的鯤鵬空都、麒麟黃巡，都如鄉間小農、砍柴樵夫，愜意地居住在這片田野。

周圍不時有頑、小打鬧、嬉戲，靜之間撕裂空氣，發出陣陣轟鳴。

但一切靜，都被無聲地平息下去，甚至不會損傷到一株小草。

鐵棠不免有些嘆：“真龍前輩，你與這些遠古百強種族住在此地，真的甘心過這種生活麼？

縱使你愿意，它們也愿收斂爪牙？”

聽到這里，龍鎮腳步一頓。

隨后大約過了十息，他又抬腳，徐徐前行。

“這世間，沒有任何一種一不變的生活，能夠長久、永遠的維持下去。

哪怕是永生不死，若是不給自己找點事做……

大概。

也會發瘋吧？

所以你的問題，其實很難解答，但也很好解答。

它們之中。

有部分人是心甘愿與我呆在此地。

當然。

也有部分人，其實不怎麼甘心。

可無論如何，我與它們，還是選擇留在了這里。

在這里的時，好似你們人族老人，頤養天年，沒有紛爭，沒有算計，無憂無慮。

也許在你看來很好，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但正如我剛剛所說。

一不變的生活，無論它究竟是何模樣。

時間久了，總會變質。

而我與它們，之所以愿意一直留在這里。

是因為。

它們知曉，終有一日，大家還是要出去。

且這個時間，并不算遙遠。

眼下的時，不但不顯得乏味，反而更加令人珍惜。”

墜在后頭的鐵棠，鼻尖嗅著田野間傳來的草木芬芳，品出了龍鎮話語里的意味。

他提了一個大膽建議。

“前輩，既然你們遲早要出去，不如……現在出來，助晚輩一臂之力？”

龍鎮訝然，猛然回過頭來。

“你要我們投靠你？”

鐵棠不驚不慌，微微搖頭：“鐵某只是仙皇，安敢讓天尊投靠？我只是覺得……前輩與我也算聊得來，大家或許可以互相合作一次。”

龍鎮笑笑，轉過繼續往前走：“你我，不見得是同道中人，還要看你未來怎麼選。

但我猜。

我們大抵是沒這個緣分了。

人吶~

一定要靠自己！！”

鐵棠眉頭皺。

他意識到……龍鎮最后的話語，似乎有些一語雙關。

如果說自己與此地的遠古百強，有何本上的不同。

那——

只有種族了！

鐵棠曾經聽厄說過，種族對它沒有毫意義。

但那可能是因為它太過強大，也可能是因為它的族人早都死了。

甚至厄這種存在，有沒有同族，都是兩說。

可對于目前的鐵棠來說……種族的意義很大！！

他可以容納其他種族共同生活，但不可能看著人族辱，乃至族滅。

龍鎮的話語，似乎也在暗示……遠古百強種族與人族之間，未來有可能發的矛盾麼？

思索間，兩人越走越遠。

鐵棠覺周圍的氣息逐漸變得沉、污穢，充斥了暴戾、黑暗、腥等等負面緒。

前方天一剎那暗了下來，不再是之前鄉野的明，反倒是來到了域外星空。

在無盡黑暗之中，偶爾閃爍著幾點星。

龍鎮邊走邊說：“歸墟的終點……你覺得會是什麼地方？”

這話顯然帶著考校意味。

鐵棠沉片刻，說出自的見解。

“從這周圍的氣息來看……應當不是什麼太好的去，歸墟吞噬無量海水，已是世間之極。

既然這個地方，是世間之極的終點，理應是連通了星海之上的混沌虛無之地。”

“你說對了一部分，歸墟終點，的確與混沌虛無相連。可那并不算什麼，真要論起來……仙庭之上，蒼穹之外，也是無垠星海。”

龍鎮走到一個位置，突然停下，仿佛到了目的地。

“此地……其實很微妙。”

“我來問你，人有五谷回之所，野亦有隨地方便之宜，那你覺得……天地有什麼？”

“哦？”鐵棠若有所悟。

龍鎮提出的這個觀點，很有意思，莫非這就是歸墟終點的來歷？

“哦什麼哦？問你話呢！”龍鎮雙手環，斜斜地倚著虛空。

鐵棠四下一掃。

前方依舊是無盡黑暗，充斥各種負面氣息，以及一條條崩碎、殘缺的大道，還有一些連他如今都看不的有形無質，亦或有質無形之。

“人也好，也罷，天生萬，地養萬靈，萬靈萬的所求所需、所厭所棄，皆從天地來，又歸天地去。

倘若如前輩所說……歸墟終點，便是天地的‘五谷回之所’，想必這里，應當極為危險。”

龍鎮笑著點頭：“算你說得不差，沒有丟了正統的名分。”

他張開雙臂，好似在擁抱眼前的虛空，神陡然變得肅穆，不復以往的兒戲。

“無論是你們人族，還是我們龍族，亦或是其他種族，都有普世認同的親屬觀念。

生父生母，重若泰山。

兄弟姐妹，宛如手足。

兒孫后裔，脈延續。

便是師恩、君恩，亦有如父如母之重。

但很很人，會去懷念、恩這片生養我等的天地。

它比之任何人都無私，對待世間萬靈萬，都是同樣的公平。

天地。

一直在無私，且不追求回報地付出！

可是。

倘若將天地也想象一個生靈。

那它，也會有無法承的事，也會在無止盡的索取之下，變得空空。

人有極限，天地也有極限。

我們所拋棄的，我們所厭惡的一切事、緒，乃至大道，全都可以扔給天地。

而它也盡數接納，默默承。

直到無法承的那天，便因此誕生了歸墟終點。

比天地更大、更廣闊的，只有星空寰宇之外的混沌虛無，天地將它都無法承的事，給了這片地域。

所以你說得也不算錯，這里的確很危險。

哪怕是對超而言！”

鐵棠對于天地，早已有了不同的認知，尤其是他剛剛從那破滅的世界回來。

更深！

也因此。

他毫沒有懷疑龍鎮的話語，對這片天地的盡頭，充滿了敬畏。

“大概……會有些什麼事？”

龍鎮肅然道：“我只來過這里一次，見過一個人的執念，很恐怖！”

“執念？”

“不錯，就是一念頭，因為夾雜了此地的混，以及混沌虛無的破滅大道。

再加上念頭主人生前的強大，鑄造出了一個個很難對付，同時又實力不俗的怪異存在。”

龍鎮站在一旁，踮起腳尖，像是在俯視深淵：“說實話，我之所以愿意帶你到這里來。

是真的想看看，你能找到什麼東西。

這里連時都為之混，涉及到了無量存在的手段、大道，充滿詭異。

堪稱是天地間最危險的地域之一。

你…要小心！

出了事，我都未必能救、敢救你。”

“如此厲害？”

“絕無半點虛假！”

鐵棠聽到這里，不有些猶豫起來。

他自對于那個所謂的鑰匙，并不是太過求，此時聽到這里如此危險，連龍鎮這等天尊都不敢輕易涉足。

自己一個仙皇，別管什麼正統，在這里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正當他猶豫之際。

意識海幾乎從不彈的無垠藍海，悄然掀起了一陣陣波濤。

這些海浪疊，侖央，猶如一條條藍龍穿梭其中，龍首皆遙遙指向了一個方向。

“嗯？”

鐵棠詫異。

如果說自己的正統份，在這里不起作用。

那麼。

作為運的自己，氣運倒的確在這里有用武之地。

“連你都了，莫非里面真有什麼適合我的鑰匙？”鐵棠不再猶豫，邁開腳步，越過龍鎮，走向前方的污穢、暗之地。

幾乎沒走多遠，后龍鎮的氣息就徹底消失。

鐵棠猛然回頭一看，哪里還有半點龍鎮的影子？

這可是一位天尊啊！

如果不是龍鎮故意匿、離去，那只能說明……這片地域實在太過詭異。

好在鐵棠不算是盲人象，他意識海的深藍，一直在指明方向。

又走了幾步。

每一步落下，鐵棠都覺周圍的時空間在變幻，仿佛一瞬間便穿越了萬古。

這種覺，分外奇妙。

是他曾經經歷過，卻不曾真實知的。

無論是之前去到那個破滅世界，還是回到過去，兩次獨特經歷，都是在他沉睡的過程完。

而在這里。

鐵棠無比清醒，能清晰地著發生的一切。

只是這一切……

卻超出了他當下的眼界見識。

唰~

一道巨大影匆匆走過。

鐵棠只來得及看到一雙無比大的雙，沒有袍，赤足無鞋，濃，看起來像是人。

“這…就是龍鎮所說的執念麼？”

嘭！嘭！

后又傳來巨大的腳步聲，明顯是四足以上的生靈，在快速朝著自己沖撞而來。

鐵棠側，試圖以大虛空躲虛空，卻本找不到虛空所在，這里仿佛都是銅墻鐵壁。

轟隆隆！

在巨接近的一瞬間，他以青冥幻影步，躲開了那不明攻勢。

也看到了那頭巨的真容！

竟是一頭只有半個腦袋，角流著灰涎的白虎。

“這并不是執念，反而更像是……真實存在，莫非是自的暗面麼？”

鐵棠看穿了那頭白虎的靈智，盡管有些殘缺，但它剛剛，的確是沖著自己來的。

這顯然與念頭形的怪異存在不同。

那些執念，并沒有自靈智，只是死后不甘，由念頭強行凝聚的奇特存在。

白虎沖過去之后，并沒有再調頭回來。

不是它不想。

而是此地極為怪異，每一步落下，都有可能去到不同地域。

一虎一人錯而過的瞬間，已然相差天涯海角。

鐵棠嘆著此地的神奇，也在搜尋那所謂的鑰匙。

“雖說是鑰匙，但未必是‘鑰匙’本的形態，既然武安侯說是在歸墟終點，會不會是某個執念？”

這個想法有些異想天開，卻并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誰也不知道……鑰匙到底是什麼。

鐵棠一路上，看到了許多怪異生靈，不乏一些傳聞中的遠古兇，也有一些明明還活著，甚至他自見過的名仙神。

看到這些人。

他更加確定，此地不但有執念存在，也包括了一些人的黑暗面。

“那麻煩就來了！”鐵棠想到了什麼，覺頗為稽手。

“這里……”

“不會有我自己的黑暗面吧？”

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

鐵棠的目所及之，遠遠看到了一雙腳，在朝著自己方向邁進。

那雙腳筋飽滿，結實有力，跳的青筋伴隨步伐震，猶如一條條蛟龍在騰空。

這樣的之力，世間罕有，恰恰自己，就是長于之人。

隨著那道影的距離拉近，他的更多態也在逐漸顯現，毫無疑問是一位男子，極為高大、魁梧。

不過鐵棠卻放下心來。

“這不是我，正常況，我并沒有那麼高的型。”

噔！噔！噔！

那近千丈高的軀，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鐵棠前停駐。

他俯下頭顱，猶如太穿破烏云，出真容，照耀天下。

鐵棠看到此人，不連退數步，心神大震。

眼前這位。

竟是自己不曾見過，但卻認識，且極為悉的人。

真正的遠古人祖——

燧人氏，大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