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長河之上，自神尊宮離開之后，左相、右相也立刻率領眾人回歸圣都。

前一刻，眾人還有著共同的敵人。

可解決了竅大道之事，大家就各為其主，隨時可能變生死大敵，容不得毫大意。

鐵棠沒有離去，而是留在司命邊，想更多地探尋有關大尊王的事。

“我知曉一些，但不知是否與師尊有關，想問你幾個問題。”

司命頭都不回，依舊盯著前方那道背影，冷冷回應：

“說！”

鐵棠躊躇片刻，沒有立即問出心中疑，畢竟他要問的事，對于司命來說……并不算太好的回憶。

等待片刻。

司命轉過來，平靜問道：“與我被封印有關？”

鐵棠緩緩點頭。

“你我互換正統之，你當知我父封印我的理由。”

話已說開，鐵棠也不再猶豫，聞言擺了擺手：“不是這個。我是想問……當年師尊封印你的時候……你是什麼修為？

他又于何等境界？

時間上，又是何時？”

司命眼中泛起疑：“哦？你問這些做甚？”

這些問題乍一看，其實并不是什麼關鍵，也不涉及什麼，只是真正知道的人，也的確不多。

“想聯合一些事，一起推算一二。”鐵棠也沒有說出緣由。

司命沉片刻，眉微挑，眼皮皺起，顯得有些痛苦。

“我父當年……還是天尊，至于我，已經修了大寂滅之果，鑄就天尊之位。

時間麼……說實話，我并沒有太過注意。

當時我修正統，邁超，也一直在苦修，很理會世事。

到我被封印那一日……

距今約莫六七十萬年左右！”

鐵棠聽罷，沉思許久。

時間上，與當年轉王所言，還是有些出。

不過司命被封印在鄉臺，還要早于轉王為轉王，時間與他所言有些差別，也很正常。

可司命前面的話語，不讓鐵棠有些驚駭。

鑄就天尊之位！

難道說……

他試著問道：“當年，你也是天尊？”

司命緩緩搖頭：“我只是打造了天尊之位，但還來不及坐上去，可以說有了天尊之基，但并沒有天尊之實，自然也算不得天尊。”

超之境，對于鐵棠并非，可這里面的修行，包括種種境界，他卻知之甚。

“有何區別？”

這個問題對于超來說，理應不難解答。

不想司命卻顯得有些為難，停頓片刻才徐徐說道：“我父曾與我談及。

超之境，與過往的所有境界都截然不同。

時代的更迭，會讓每一位踏上超之道的人，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而且每個人修煉的大道不同，走的路自然也不相同，路上遇見的景更是天淵之別。

一千個人走超之道，就會有一千種境界。

也許有些人的某個境界會與其他人相同，但更多時候……大家還是完全不同的。

對于超之境的觀念、理解，最好是自己去探索、尋找。

如果從他人口中得知……

就一定會到他人觀念的影響！”

修煉之事，對于鐵棠、司命這種人來說，理應不再有任何。

哪怕明知我做不到，可我總歸是能‘看’到。

可司命的這番話，無疑就顯得有些玄乎了，頗有些不可言、不可說的韻味。

使得鐵棠陷思索，沒有答復。

司命見狀，當即補充道：“其實不難理解，等你邁超之際，你立刻就會明白，當年我第一次聽我父說，也與你無二。”

“我明白師尊的意思！”鐵棠回過神來。

“他當年對你的期待很高，才會對你說這種話，這或許是真正的超之道，但絕不是適合所有人的道路。

我相信。

對于許多超至尊來說，包括如今的這些人……肯定都是聽從過往者的經驗，一點一點復刻他們的道路，有明確目的且極為安全地在往前走。

不過這樣的超，終究是走不遠的。

至他們——

絕對無法超過自己所效仿的對象。

我沒猜錯的話……師尊當年，也沒有告訴你超之境該如何修煉。

這是他不想給你‘設限’！

否則你一輩子也無法超過他。

只有任憑你自己去探尋，找出自己心中的‘超之道’，才有可能走得比他更遠。”

司命出一淺笑，陷回憶：“你能理解就好！可說易行難，能夠修煉到超之境的這些人……其實也不難參悟這個道理。

只不過真正要讓他們盲人象、投石渡河，也是一件極其艱難且無比危險的事。

你我皆為正統，才敢踐行此道。

可他們……

卻并沒有這種福澤。”

“的確如此，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對超之境的見解。”鐵棠語出驚人。

司命詫異地看著他：“你不怕我影響麼？”

鐵棠也不瞞，道出心意：“我見過無量存在，他并不是正統出，我也曾見聞許多不可思議的人，以及可能超越無量的事。

他們……統統不是正統！

是以我想。

正統大道，或者也有其極限，難以抵達最終彼岸。

這條路，未必是我以后的道路！”

“你的心……太大了！”司命聞言，由衷嘆。

“既然你不怕，我自然也不會藏私。”

“于我而言，超之境的寂滅之境，也可稱為寂滅大道。要走完這條大道，要經歷四個階段。

初超之道，邁寂滅之境，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修‘寂滅’。

這一步。

是所有超的起點，也是唯一一，幾乎人人都相同的步驟，亦或者稱為‘境界’？

無論怎麼稱呼，修寂滅，就是世間九九超最開始要做的事。”

寂滅，鐵棠并不陌生。

他知道監察殿殿主商岳這些年，真一直不在人間，而是在域外星海遨游，為得就是修煉足夠強大的寂滅。

而且早些年無論是武穆還是大雷音寺的妙善菩薩，在邁超之后，也都是在修煉寂滅。

“雖然大家都在修煉寂滅，只不過各自邁超的大道不同，修煉方式也會有所區別。

從這一步開始，每個人的前方，就已經出現了無數岔路。

但這個階段，大上，還是極為相似的。

而下一個階段……

真正的區別一下就會顯現出來。”

司命兩手一拉，雙掌之間出現了至上百個不同的人影，每個人影都在變幻，演示不同的修煉異象。

“修寂滅之后，有些人所依附的大道太小，立刻就能修道果，寄托虛空。

但有些人依附的大道太大，本不可能短時間修道果，他們要走的道路，又完全不同。

除此之外，還有些人的大道，是將道果寄托在自、元神、魂魄，亦或先天真靈之上。

每一個不同的選擇，都會誕生截然不同的道路。

如此種種，百花齊花，不勝枚舉。

而我所走得的道路，自是正統之道。

我的正統大道，沒有普及世間，其實算不上真正的正統，可以算是一種另類的‘旁門’！

但我的大道，也足夠強，足夠大！

是以我也不可能在短時間修道果。

在當年。

我是先找到了‘大寂滅之因’，然后將這段因，通自因果網，從千萬縷的因果之中，逐漸修‘大寂滅之果’。

自我修大寂滅之果后，尋常超，哪怕是已經寄托道果的那些寂滅，也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其實那時候……我在寂滅境，已經很難找到勢均力敵的敵人。

也可能是我能遇見的人太！

寂滅境顯然也沒有這麼簡單，當時我若是與大父手，我多半不敵。

修道果之后，我沒有其他超面臨的種種困境，包括如何寄托道果、如何借大道蘊養道果等等。

有正統大道在前，這些都不是問題。

所以那時候的我，要思考的是……如何才能為天尊？

你應當經常聽聞，天尊之境，不是‘修煉’而，而是‘坐上去’。

坐上天尊之位，就是天尊！”

鐵棠聽到這里，有了些許悟：“就是如同皇位、帝位一般，無論是誰，只要能坐上這個位置，就能稱皇、稱帝？”

“不錯！但也沒有這麼簡單。”

“這是當然，誰想坐上人皇之位，亦或是取代皇天仙帝的帝位，也沒有這麼簡單。”

對于他的這番比喻，司命沉思片刻，也點頭認可。

“人間有朝堂，天上有仙庭，自然而然會誕生人皇之位與仙帝之位。

不過我們修煉之人，卻并不會憑空誕生一個‘天尊之位’給你坐。

所以我當年，就是以自大道來鑄就天尊之位，再以自道果來打造大權。

只要大權在握，再借大道之梯，登臨天尊之位。

那個時候……

我便為天尊！”

司命的話語，到此戛然而止。

二人都知曉接下來的故事，并沒有能夠為天尊，就已經被大尊王親手封印。

鐵棠不忍陷當年痛苦回憶，扯開話題：“你可曾見過，亦或知曉其他人是如何坐上天尊之位？

應當不是人人都如你這般吧？”

司命揮了揮手：“這個問題，你很難找到答案，我亦不知。天尊……太太了。”

當世有幾個天尊？

鐵棠所知的，不出五指之數。

他們每一位都是天地雄主，想要知曉他們的過往，本是不可能的事。

更別說這種涉及到自生死、的大事。

“我雖不知，可大概也能猜到，有另一種辦法為天尊，你執掌現在正統，不妨猜一猜。”

司命對于代替自己、還取代了自己父親的鐵棠，談不上有何不滿，但也想看看他有沒有超越自己的可能。

“哦？考我麼？容我細想。”

聽完司命對于寂滅、天尊的見解、看法，要說鐵棠沒有到一點影響，那是不可能的事。

一旦他邁超之道，倘若沒有別的因素，很可能就會按部就班，據司命的修煉經驗，走完自己的超大道。

畢竟兩人有著完全相同，偏偏又極為罕見的遭遇。

兩人都是正統開辟者！

司命的修煉經驗，對他來說彌足珍貴，且是經過驗證，絕對安全的道路，完全可以效仿。

回憶著剛剛所說，鐵棠沒花多久時間，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兩個字。

“奪位！”

啪！啪！

司命滿意地鼓掌，頷首示意認可。

鐵棠繼續說道：“既然天尊之位，如同人皇之位、仙帝之位，那它顯然也可以被他人奪取。

雖然這個舉無比艱難，就如同要舉旗謀反，弒帝自尊，但終究是有這個可能存在。”

“不錯！”

“我在鑄就天尊之位時，就曾經想過……我為正統，尚且要如此艱難去打造天尊之位。

那麼其他寂滅超，怎麼可能坐上天尊之位？

或許。

有那麼一種可能。

比起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皇朝，開辟帝位，不如直接謀朝篡位，來得更為方便輕松。

但這終究只是我的一種猜想，未必為真。

寂滅超，要奪取一位天尊的天尊之位，無論怎麼想……都是不可能實現的事。”

鐵棠倒是極為認同這個觀點，出言辯解道：“只要有足夠的天時、地利、人和，奪取天尊之位，也并不是沒有毫機會。

就好似如今的人間一般！

已經有許多人蠢蠢，試圖奪取人皇之位，他們可能缺的就是一個契機而已。”

“終究是有不同的……”司命并不打算爭辯，而是改口說道：“剛剛我與你所說，你能忘記多，就忘記多，免得日后我影響。

我的就……

并不高！

辜負了我父心意。”

“何出此言？你還有無限可能，也許會比我走得更遠。”鐵棠充滿自信，言辭誠懇，因為他真的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他真的太年輕了，相對這些存在而言。

但司命不同。

被封印了數十萬年的時，哪怕是這位正統開辟者，也錯過了太多太多。

盡管的壽元極為漫長，可也流逝了大半，不復青春年華。

“你我不同，如今是你的時代，去做你的事吧，別像我這般荒廢，我要一直在這里，等候大父歸來。”

司命揮手趕客，鐵棠無法抗衡超至尊的力量，還是一位正統超。

他跌落時長河，轉邁紅塵。

這諾大人間，需要他的一份力量，那浮沉濁世的億萬百姓，也在等候暗黑過去，等待那一黎明曙。

鐵棠踏下圣都云端，執燈普照世間。

圣都百姓的來來往往，結合之前諸世錄的記載，如同走馬燈花在他眼前轉。

“無量境，先要有無量，原來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