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證明呢?”溫雨瓷黑亮的眼睛裡是刻骨的恨:“我父親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不要說你們沒有證據證明當初的事是我父親所做,就算是我父親做的,那也必定是季家的人,罪不可恕,死有餘辜!”
溫寒赫然變:“瓷瓷,你的父母也是父母,我的父母也是父母,死了一個老管家一隻狗,你就痛不生,你可曾想過當初一日之間家破人亡,父母葬火海的我,心中是何?”
溫雨瓷盯著他的眼睛冷笑,一字一字說:“所以說,我們兩個是仇人,今生的仇恨,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深深深深看他一眼,轉離去。
眼中的冰冷、厭惡、仇恨,將溫寒的腳步釘死在原地,許久不了腳步。
出了季氏大樓,溫雨瓷腦海中空茫一片。
眼前亮直閃,像是什麼都看見了,又像是什麼都沒看見。
完全憑著本能上車,等再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在海邊。
站在一無際的海邊,吹著腥鹹的海風,臉上作疼。
隨手了一把,滿手是淚。
仇恨、自責、憤懣,無數複雜的緒來回撕扯著,煎熬著的五臟六腑,讓痛不生,生不如死。
如果可以,真想與溫寒同歸於盡。
忘記以往所有的甜,也忘記現在所有的仇恨。
這一刻,天下之大竟覺得沒有的容之,無可歸,無可依。
除了監護室裡不知何時能醒來的父親,什麼都沒有。
漲了,水沒過的腳面、小、膝蓋、小腹、腰肢……
開始在海水中搖晃,隨時會被洶湧的水吞沒。
的意識開始模糊,怔忪中,有人抓住的胳膊,帶著力回頭向海岸游去。
還不想死,所以,老實配合著。
離洶湧的海,海風襲來,凍的牙齒打,閉著眼睛,渾直抖。
顧修抱起,將塞進車裡,掉上的溼服,將抱進懷裡,拍的臉頰:“瓷瓷,瓷瓷……”
溫雨瓷睜開眼睛,“我沒事。”
見眼神清明,吐字清晰,顧修心驟然一鬆,雙臂卻將抱的更。
人安穩躺在他懷裡,他的卻打著,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後怕。
幸好一直派了兩個手好的手下暗中跟著,命令他們不到生死關頭不能現,不準讓溫雨瓷發現他們的存在。
今天,他們覺得溫雨瓷在海邊站的太久,有些不正常,暗中打電話彙報給他。
他從鄰市匆匆趕回來,看到的便是這樣讓他心驚膽戰的一幕。
在波濤洶湧的海中搖搖晃晃,巨大的海浪隨時會將整個人吞沒。
他勒的溫雨瓷快要不能呼吸了,忽然笑出來,了把他的臉,“你該不會以為輕生吧?”
顧修抓住的手,放在口中狠狠咬了一下:“難道不是?”
“放心。”冷的子劇烈抖著,角卻高高揚著,“只要我爸還活著,我就不會死。”
顧修抱著,用額頭撞了額頭一下,一貫溫潤的語氣難得有些惡狠狠的:“你以為你是誰?風浪那麼大,我再晚來一會兒你說不定就被魚蝦啃了!”
“這算什麼?比這更大的海我都遊過不知道多次。”牙齒打著,上卻不肯服輸。
顧修無奈,搖了搖頭,視線在車廂中掃視了下,將座椅上的坐墊出來,裹在上,“忍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在額頭親了下,他穿好溼服,下車繞到駕駛座。
車開的很穩,溫雨瓷裹著坐墊,窩在後座看他。
他上的襯全都溼了,在上,寬肩窄腰,竟能看到。
忍不住調笑:“沒想到你材竟然好。”
他一直是清潤翩翩佳公子型,溫潤儒雅,清秀如竹,以為他會是文弱書生樣,不說弱不風,但也沒想到竟這麼有看頭。
他微微一笑,“以後你會有機會知道,用起來比起來更好。”
“……”聽起來好像哪裡有點彆扭,但一時也弄不清到底是哪裡彆扭,竟無言以對。
回到別墅,顧修快步下車,子探進車廂裡,想將溫雨瓷抱出來,溫雨瓷躲開他的手,“我自己就可以。”
“可以什麼?”顧修不由分說將搶進懷裡:“溼淋淋的怎麼走路?”
一直將抱進臥室的浴室才放下,的頭髮:“趕洗個澡,不然怕是要冒,怎麼這麼能作?”
溫雨瓷沒應聲,只是衝他做個鬼臉,將他從浴室裡推出去。
泡了個熱乎乎的熱水澡,從浴室出來時,顧修正悠閒的倚在的床頭看雜誌。
他穿著雪白的浴袍,頭髮洗後吹乾了,比平時更黑亮更蓬鬆一些,五絕,清雅如玉,怎麼看怎麼像古代故事裡描繪的侯門將相家中的翩翩貴公子。
聽到腳步聲,顧修抬頭,衝招手,“過來。”
溫雨瓷撇撇,慢騰騰走過去。
顧修端起手邊薑湯送到邊:“一口氣喝掉,發發汗。”
“我泡澡時已經出了很多汗。”裡犟著,薑湯還是乖乖張一口氣喝了。
湯碗放好,顧修一把將拖進懷裡,箍,“以後再這麼作,打你!”
溫雨瓷瞪眼:“你敢!”
他竟真的翻轉的子,不輕不重拍了一掌:“你看我敢不敢?”
他打的不重,溫雨瓷的臉卻騰的紅了,翻過子,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然後抬眼,小狼崽一樣又黑又亮的眼睛憤然瞪著他。
披著翩翩貴公子外的壞人!
溫雨瓷一張俏臉紅的像是胭脂染的般,顧修好像明白怎麼可以簡單有效的對付這個倔強不服輸的小丫頭了。
“親的,你好像忘了我們的約定。”
“……”溫雨瓷一張俏臉更紅的。
該死的!
最可恨的就是沒忘,清清楚楚記得他說過,他的臉別的人不能打,只有等死心塌地上他,他才準讓打。
謬論!
打不到他的臉,只能手推他,“出去出去,你給我出去!”
顧修笑著了下的發頂:“一會兒記得下去吃飯。”
語氣溫寵溺,滿是縱容。
溫雨瓷憤懣。
縱容他個頭,明明剛剛縱容的是他!
他關門走了,溫雨瓷起毯子,連子帶頭整個埋在裡面。
這一睡竟睡了大半天,起床時天都黑了,麥琦連晚飯都做好了。
腦袋昏沉沉的,中午沒吃飯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不想明擔心,強歡笑吃了一點,吃過飯之後回房間裡躺著,很快迷迷糊糊又睡過去。
半睡半醒間,有人的額頭,涼的,特別舒服,手按住。
“瓷瓷,你發燒了,起來吃藥。”聲音像近在耳邊,又像遠在天邊,朦朦朧朧的,骨的溫。
勉強睜開眼。
俊至極的臉,擔憂關切的眼。
迷迷糊糊手,掌心住他臉頰。
好喜歡聽他說話的聲音,那麼溫,那麼寵溺,就像是他最重要最疼的人,不管犯了什麼錯,闖下什麼禍,他都會包容,依然疼,永遠不鬆手,永遠不放棄。
挲著他比孩兒還的臉龐,嘆息:“顧修,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他握住的手,溫的笑:“因為你是我老婆呀。”
“為什麼選我當你老婆呢?”
“因為我們上輩子就是夫妻,轉世時約定好了,這輩子還要在一起。”
忍不住笑了,的角高高翹起,“騙人!”
他笑,將扶起來:“張。”
張開,兩粒藥塞進裡,水杯送到邊,就著他的手猛灌了一杯,“好苦!”
“再張。”
看到,他手裡拿了一顆糖,於是乖乖張開。
他的聲音有蠱人心的魔力。
他那樣又輕又緩的說出來,任誰也不會懷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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