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堆砌的四麵梯形坐臺上麵。

    黑袍青年良久失神，人皇那番話讓人振聾發聵，也讓他到慚愧。

    “你是當之無愧的人皇。”

    “人族複興的接力賽嗎...”

    這一刻，他久違的到迷茫，不知路在何方，不知該怎麽進行下一步。

    自從察覺大晉帝君份，他主承擔起責任，從一顆棋子逐漸蛻變為執棋者，與古往今來之敵爭鋒，可每當取得一個階段勝利時，他總會發現，那些看起來很討厭的敵人，往往也非常純粹。

    比如五姓家族，比如西方佛國，比如監天閣...

    善惡的標準究竟是什麽？

    殺一人是惡，拯救萬千人便是善，衡量善惡的標準，僅僅如此簡單嗎。

    監天閣奉命駐守人間，萬載來苦苦煎熬，在暗中攪弄風雨，使得兩域民不聊生，可他們終極目標是為人族複興啊！

    又該如何量定監天閣的善惡？

    無我佛祖坐視門徒禍荒域，這是他的惡，可他臨死前化道天地，拯救了無數人，誰能說他是善是惡。

    再比如天道收攏權柄，剿滅擎天以上修士，這就是純粹的惡嗎。

    不見得。

    倘若隨著時代變遷，擎天境越來越多，直到將大道之樹薅，天地必將崩潰！就算不會崩潰，個力量超越限製，且數量繁多，對普通生命來說，何嚐不是一種災難。

    再比如遠古神魔，祂們是純粹的善嗎？

    也不見得。

    祂們放任縱使神魔數量暴增，推進大神通者愈強，而實力孱弱者，好比當時的人族，隻會越來越弱，強弱差距拉開太大，導致強者舉手投足間，億萬生靈頃刻覆滅。

    種種雜思緒湧上。

    孟輕舟已經分不清誰是敵、誰是友，當善惡觀進行升華，發現目之所及再無明確善惡分界。

    一時間，他的道心在紊分離。

    堅持已久的信念逐漸崩塌。

    他的神念不自覺擴散出去，彌漫整座荒域，耳畔聽見眾生的言辭。

    荒域百姓生活再變得更好了，人們言語中明顯多出幾分笑意。

    而當他神念彌漫至天州時。

    耳畔響起的盡是頹廢悲傷的哭訴，隨著五姓家族落幕，隨著天盟落敗，隨著眾神占據而後又被剿滅，天州三次換主，又三次破滅，耗盡人力財力力，原先有多繁華熱鬧，如今就有多淒慘寂寥。

    “如今大晉，何嚐不像是當初的姬家，隻不過地位對調，份換了。”

    “我與琉璃想走的路就是對的嘛？”

    忽然。

    他的神念瘋狂收，匯聚在今朝村、青瓦小築。

    一個甜糯嗓音響起：“爹爹回來了，又好像沒回來，都一個多月了，安安都沒見過爹爹一麵，娘，你說爹爹現在在幹嘛呢。”

    另一個輕和嗓音響起：“爹爹是在為咱們這個小家努力呢，娘跟你保證，爹爹很快就會回來陪安安了。”

    ...

    ...

    下一刻。

    孟輕舟逐漸崩潰的道心再次變得堅固，他深吸口氣，不再迷茫，重新恢複神采。

    “是啊，人世間紛紛擾擾，他人善惡與我何幹，我隻是大晉之帝君，隻是安安的爹，琉璃的相公。”

    “善惡於我再無界限，可我的路，不能因為他人而停下。”

    “自古王敗寇，要改變世間，須站在巔峰，才有那個能力改變，但在此之前，我隻能顧好小家。”

    “我的道，是要保護安安和琉璃，再談其他。”

    想通這些。

    孟輕舟覺得自己變了，又好像沒有變化，或許這就是覺悟吧。

    忽然。

    他笑了，仿若獲得新生，仰天哈哈大笑。

    笑聲中再無迷茫，道心堅固好似磐石，他的宇宙在這一刻進行衍變！

    宇宙一顆星球上。

    毫無生機的黑星球，某個地方的土壤裏，一顆綠芽堅韌不拔的冒頭鑽出。

    生命誕生之初！生機已現！！

    瞬間。

    孟輕舟隻覺得修為憑空拔升一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宇宙衍變就是指誕生生命，構建真正的世界！而我的路，就在其中！”

    “生命吸收華而長，踏足大道以覺悟，眾生吞吐道則，逐漸強悍自，就會形氣運、開辟三千大道、構建修行係、創建王朝...”

    “而這些同樣會反哺於我！”

    孟輕舟笑聲一頓，麵冷靜下來，喃喃自語道：

    “可我不想為另一個天道！”

    “眾生於我而言，是福也是禍，我自認為沒有製衡眾生的能力，也沒有為漠視眾生的覺悟。”

    念及至此。

    那顆星球上剛剛冒頭的綠芽，便被他親手碎！

    這世間第一棵生機斷絕！衍變創生之初，方才開始就已終結。

    “係統給我創造的路，我不是我想走的。”

    “我，不願意！”

    ——【叮！】

    ——【警告，警告，宇宙衍變被強行中斷！】

    ——【天衢之路，或因此而斷絕，請宿主慎重考慮！】

    ——【係統願給宿主一次重新選擇機會：是否要中斷宇宙衍變？】

    孟輕舟毫不猶豫回應：“是！”

    新天道已經給他做出明確的演示，前車之鑒猶在眼前，縱使是混沌宇宙意誌，隻為衡量世間穩定的存在，可以漠視眾生為草芥，隻為平衡天平上砝碼，即便如此，終究也要遭眾生反噬。

    更遑論是他？一個有七六的人呢。

    有緒注定無法做到絕對的公平公正，失去，那還是人嗎？

    拋棄人，等同死亡！

    “這樣的道路，誰願意走，誰就去走，我還有家還有兒和媳婦，相比較為天道，我更願意為們的頂梁柱。”

    ——【宇宙衍變失敗。】

    ——【往後道路，請宿主自行上路，係統再無法提供任何助臂。】

    ...

    ...

    “係統...”

    “你到底是什麽？為何一步步引導著我，為第二任天道呢。”

    “羲選定我為第二任人皇，你選我為第二任天道...”

    “嗬，越來越有意思了。”

    .............

    【求追讀，求禮，求五星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