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錯了吧?”郭超仁一秒反應過來,同時按下錄音鍵。
兩人談之后,又都配了一個小號,方便通。
平時,他倆都不輕易拿出來用,而且并沒在通訊錄里備注親昵的稱呼,看起來與一般人無異。
奇怪的是,這兩個小號,只有小范圍的幾個人知道。
可是,現在對方是用婳的小號打過來的,大的也是郭超仁的小號。
婳不會開這種“扮演綁架”的玩笑,但郭超仁也不相信,朗朗乾坤之下,竟有人敢做這種違法的勾當。
所以,他想試探一下,便謊稱對方打錯了。
男人可能聽出他不信,便惻惻地笑道:“別裝了,郭超仁,你未婚妻婳在我手上。
你走開一些,要讓別人知道,我保證見不到明天的太。”
陌生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威脅,每個字都像是從牙里出來的。
幾個人,見郭超仁臉凝重,擺擺手往廳外走去,都面面相覷。
只有任燃,悄聲跟在他后,一徑走到外面的臺上。
“周圍沒人,你自己聽。”
郭超仁心里著急,但盡量保持語氣的平和。
男人似乎真的在聽,半晌才滿意地說:“你還識趣的嘛!” “我肯定識趣,只是人在其位,有時也沒辦法,”郭超仁沉住氣,開始套他話,“之前,婳不懂規矩,查這個查那個,我就跟說,不要再查了,水至清則無魚嘛。
不知道,現在又怎麼惹您了?還請明示。”
這話說得很靈活。
如果對方真是綁匪,且是曾經跟蹤過自己、拿花盆砸婳的人,那麼只能和婳追查的“長江口四號”盜撈事件有關。
當時,無論是警/察,還是婳、郭超仁,都認為花盆是被風吹下去的,但若是和眼前事聯系起來,恐怕沒那麼簡單。
郭超仁只能多長個心眼。
男人笑了一聲:“啊,誰讓多管閑事的!……你跟我套話!總之,如果你想平安無事,就別報警,趕來崇明島贖人。”
說到最后,男人的話語中滿是囂張狂妄。
郭超仁心中一凜:果然和那事有關,說不定,那個在中越古玩市場遇到的“吳有人”,也參與其中…… “崇明島什麼位置?” “嘿,你猜呢?”男人哈哈大笑,“你們這些科學家啊,考古學家,不是最聰明了嗎?自己猜吧。
不要太晚哦,日落前。
我掛電話咯?” “等一下——你們要多贖金?我,我去準備。”
男人順口說道:“看你也不像有錢的樣子,那就十萬吧!” “哦,哦,”郭超仁心里納悶,又小心翼翼地問,“你能讓我聽聽婳的聲音嗎?我得確認是不是還活著。”
男人沉默了一下,才說:“好!讓你聽個明白!” 下一秒,手機那頭傳來婳的聲音,有些氣吁吁,又有些害怕。
“小超,我現在沒事兒,只是周圍有點黑,還有點腥,我有點孕吐……嘔……” 孕吐?不可能,生理期才剛過,怎麼可能懷孕? 郭超仁眉心一皺,霎時明白過來,婳在給他遞暗號。
“大哥!”郭超仁朝著手機喊,“您給我未婚妻弄點吃的吧,懷孕了!謝謝你!” 婳忽然哭起來:“你快來贖我吧,我害怕,我還要跟你結婚。
結婚戒指,你有沒有去取?不是很適合你的手,你的手指太細了,保養得太好……” 話未說完,男人便暴地打斷:“你說夠了!過去吃飯!” 乍然聽不到婳的話,郭超仁忽而一陣眩暈,腦海中一片混沌。
任燃忙他背讓他定心。
男人最后拋下一句“日落前”,就掛了電話。
郭超仁忙關掉錄音,一霎時心如麻,對著任燃關切的眼神,不知從哪里說起。
“我知道,我猜到了,你不用說出來。”
任燃從包里掏出藍牙耳機,“聽一下錄音。”
二人一人一只耳機,聽了一遍錄音,再各自思考一番。
任燃先開口:“我發現綁匪所說,有一個奇怪的地方。
他只要十萬贖金,開玩笑,你有那麼窮嗎?倒像是,怕你拿不出錢,不去了似的。”
“不只是這樣,”郭超仁仔細回想,“一般的綁匪,一開始就會說贖金的事,可他沒有。”
“這說明……” “真正的目標是你!” “真正的目標是我!” 二人同時道出關鍵所在。
相視之下,郭超仁苦笑不已,對方圖他什麼? 圖他潛水功夫厲害,要他去撈寶不? 不對…… 郭超仁眼神一厲:“我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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