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嘆道:“我這個人,做事就喜歡較真,還請秋叔諒啊。”
趙秋偉深無奈:“隨你吧。”
車輛一直往前開,他就算不諒,周曉哲也不會停車的。
劉浮生微微一笑:“謝秋叔的理解。”
過了一小時左右,他們的汽車,已經停在了明市煤礦的礦區附近。
周曉哲查過路線,很快就找到了,曾家的煤礦所在地。
劉浮生和趙秋偉一起下車,周曉哲遞過兩頂鴨舌帽。
劉浮生說:“秋叔把帽子戴上吧。”
趙秋偉不解的問:“我戴它干什麼?”
劉浮生說:“你曾經和曾家的人打過道,如果被他們認出來,我們就不方便了解況了。”
趙秋偉無奈的戴上帽子。
隨后,周曉哲又走過來,在他的領口,夾了一個微型攝像頭,并把電源和傳輸線,都揣進他服的側。
趙秋偉皺眉道:“你們要干什麼?”
劉浮生說:“我記不太好,喜歡把重要的東西錄下來,以便事后查詢。”
趙秋偉說:“那也沒必要,讓我也記錄吧?”
劉浮生笑道:“這套設備原本是給小周準備的,但是他今天還有別的任務,我一會兒也要爬低爬高,上上下下的,生怕壞了設備,所以,只能委屈秋叔幫忙帶著了。”
趙秋偉勉強接了,接著,他看到劉浮生打開車里的大包,拿出里面的設備,頓時滿臉愕然。
原來這家伙說的,小周別的任務,就是扛著專業攝像機啊。
劉浮生自己也沒閑著,從包裹里拿出一只話筒。
這架勢,瞬間就讓人,聯想到了電視臺的記者。
旁邊恰好有人路過,劉浮生急忙拿著話筒,走過去說:“這位同志,你好,我是電視臺的記者,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礦工打扮的路人微微一愣,隨后下意識的整理頭發,對著鏡頭說:“行啊。”
劉浮生問:“我聽說,咱們這片礦區里,有很多礦場都沒有執照,非法開采,這是真實況嗎?”
此話一出,礦工頓時臉一變,什麼都沒說,轉頭就要走。
劉浮生急忙拉住他,笑呵呵的說:“師傅,別著急啊,我們這是錄像直播。”
“直播?”
礦工瞥了一眼,扛著攝像機的周曉哲,猶豫著說:“你們聽到的都是謠言,哪有非法開采?我們這里的礦場,全都是合法合規的。”
劉浮生說:“原來如此,下一個問題,你們每天工作多長時間?安全方面有沒有保障啊?礦上對你們的待遇如何?”
礦工的眉,擰一個疙瘩說:“都好的,礦上對我們非常好,我們工作不累,有吃有喝,賺的錢也多……好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急匆匆的跑了。
趙秋偉不解的問:“劉書記,你想干什麼?”
劉浮生說:“我做個隨機采訪。”
趙秋偉說:“你不是記者,你這采訪,似乎有點不合適吧?”
劉浮生笑了笑,沒回答他的話,而是鎖定另一個路過的礦工,飛快的跑了過去。
這個礦工并非曾家礦上的,而是附近一個國營礦場的工人。
這人格很正直,也不怕事,他對著鏡頭說:“非法采礦的太多了,曾家礦場就是其中最代表的,他們什麼執照都沒辦,開著機就掙錢啊,工商局來查過,但是也沒啥結果,同志,你們是市里電視臺的?是不是有人跟上面舉報了?”
劉浮生點頭說:“對對,就是有人跟上面舉報了曾家的礦場,我們才過來做采訪的,據我所知,這件事,明市的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視,馬上就要進行嚴厲打擊了。”
礦工聞言,頓時笑道:“那可太好了,曾家這些王八蛋,確實應該嚴厲打擊,他們非法采礦,雇傭很多沒有經過培訓的工人,甚至有未年的工,他們采礦的設備也不安全,特別破時候的手法,可謂非常暴,甚至會導致,地質結構破壞,波及到其他的礦場。”
“也就是他們后臺,上面有人,礦業局和工商局都不敢嚴查,而且……”
那人左右看看,低聲音說:“這些人都有黑社會的背景,一旦知道有人舉報,那就喊打喊殺,他們手頭,有人命啊!”
劉浮生聞言,有些疑的說:“同志,你難道不怕他們打擊報復嗎?”
那人嘿嘿一笑:“我以前怕,現在不怕了,你們這個新聞,怎麼著也要晚上才播出吧?甚至,能不能播出去都不一定呢,我今天就是來辦離職手續的,領完工資,我就回老家了,所以回家之前,我才敢說點真話。”
劉浮生一樂,沒想到事這麼巧,居然見這種馬上要辭職的,那效果可太好了。
這人拉拉出一堆黑料,然后擺擺手就離開了。
劉浮生隨后,又接連采訪兩個人。
趙秋偉在旁邊,越看越納悶,這家伙不進礦場,專門在門口晃悠,還裝記者的模樣,他到底想干什麼?
沒過多久,礦場里忽然氣勢洶洶的,走出五六個滿臉橫的彪形大漢。
他們左右看了看,頓時鎖定了劉浮生和周曉哲,直接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你們他媽干什麼的?誰讓你們在這里采訪的?把攝像機給我關了,不然整死你們!”
這些人一邊說,一邊把劉浮生和周曉哲給圍了起來。
趙秋偉見狀,立即想說話,劉浮生卻對他擺了擺手,又扯了扯自己的領口,那意思是暗示微型攝像機。
趙秋偉皺著眉,停住了腳步,看來劉浮生是希自己蔽拍攝啊。
這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站在旁邊,好像看熱鬧似的。
劉浮生被圍住之后,非但沒有張,反而拿著麥克風,笑呵呵的采訪起為首的壯漢:“這位同志,你們是這家礦場的員工嗎?”
壯漢被攝像機懟著臉拍攝,頓時惡狠狠地說:“我是你爹!我他媽讓你把攝像機關了,你聽不懂人話是吧?來,把他的設備砸掉!”
旁邊的打手聞言,立即沖過來,要搶周曉哲肩膀上的攝像機。
周曉哲向后退了兩步,抱著攝像機說:“我們是電視臺的記者,你們憑什麼搶我們設備?我們有新聞采訪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