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里面放著父親的,顧韞方覺自己說的話有些過了,他道,“等會去了府衙,跟楊知府打聲招呼,定是能找回來的。”
余沒有作聲。
顧韞見一臉失落,也沒再胡言語找的麻煩。
馬車到了府衙后,小廝掏出楊府的對牌,與守門的衙差道,“我是楊府的下人,有要事要找我們家老爺。”
衙差急忙去里面通傳,沒多久,楊遠塵就從府衙里走了出來,來到馬車前,問道,“出了何事可是鐵師傅那邊做不來”
顧韞一把開了車簾,看著余,對楊遠塵道,“的荷包丟了,你讓人幫著找一找。”
“荷包”楊遠塵聽是丟了東西,問道,“在哪里丟的”
“留香居門口,被個婦人給去了,應是慣犯。”顧韞沒等余開口,就先說道。
楊遠塵有些慚,自己為青州知府,轄下竟天化日之下有竊賊盜,說來是他治理不力,他問道,“荷包是什麼樣的里頭都裝了何可有標記”
那荷包是余茯苓為余繡的,用的是上次給余做子剩下的邊角料,余茯苓說道,“荷包是合的素緞,繡了三朵紅梅。”
余啞著嗓子補充道,“里頭有十來兩碎銀子,還有一件我父親的。”
“是何”楊遠塵追問道。
余抿了抿,猶豫了下,思量著道,“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是塊不起眼的玉石。”
楊遠塵說道,“我這就讓人去嚴查,等有消息了,我會派人跟余姑娘說。”
余點了點頭,沙啞的道,“讓楊知府費心了。”
楊遠塵關心起要打造的那些件,問道,“鐵師傅那邊如何了東西能做出來嗎”
“已做了模子,能不能做出來還要再等上幾日,才知結果。”顧韞聽著余那沙啞的聲音,便覺得不舒服,沒等出聲,就先說道。
楊遠塵頷首,又說道,“余姑娘要的羊羔腸子,府里已經備了,那羊腸線如何做,還需余姑娘親自手。”
余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先回府了,荷包的事,讓你手下多用點心。”顧韞說完,放下了車簾。
楊遠塵低聲提醒道,“顧小侯爺和劉公子在外要小心一些,京里派來的監考已經到了,這府衙人多眼雜,若是他們認出二位,怕是會有麻煩。”
劉子期在馬車道,“我們這就回府。”
楊遠塵目送小廝駕著馬車離開,回進了府衙,安排了一支衙差去尋余被的荷包。
余他們回楊府還是悄悄走的后門,等在西園門外的兩個穆家小丫鬟一上午都沒見到的影,已有些焦急,好幾次想進園子里,都被楊府的小廝給攔了下來。
余回到西園,聽肖寧說了這事兒后,便特意到西院門口走了一圈,好讓兩個丫鬟放心。
小廝送了準備好的羊羔腸子,顧韞三個男人都湊在余邊,想看是如何制羊腸線。
余倒不在意他們圍觀,反正他們看了犯惡心,也不關什麼事。
余讓下人從廚房取了草木灰來,將草木灰篩去雜后,按比例泡在水里,讓人拿去灶房煮沸。
接著,著手拾掇羊腸,作利落的刮去脂肪,只取了最里層的黏。
羊羔腸的黏極薄,沒有經驗的人,很難將黏整條取下。
一連取了十羊羔腸的粘后,下人將煮好的草木灰水端著送了過來。
“這臟兮兮的水是要做什麼用”顧韞一臉好奇的問道。
余啞聲說道,“清洗。”的嗓子已比上午時好了許多,此刻能發出聲來了。
顧韞有些嫌棄的道,“這也太臟了吧用這種水洗過的東西還能用”
余見他這幅沒見識的樣子,懶得出聲跟他解釋,故意咳了咳嗓子。
劉子期聞聲,對顧韞道,“你問幾句,余姑娘嗓子不舒服,你別打攪做事。”
顧韞只好住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心想要喝杯茶,滿屋子都是羊腸的膻腥味,便又放下了茶杯。
待草木灰水放涼了后,煮的有些發黃的水與下面的沉淀的草木灰涇渭分明,余舀出上層干凈的淡黃。
這種煮過草木灰的水,算是比較做法比較糙的堿溶。
余將揭下的黏在水中反復清洗了好幾遍,讓下人準備了一只大甕,又用木頭簡易的制了一個木架子,把清洗過的黏晾在木架上,放進了甕里。
肖寧見這麼做,也是滿心好奇,但因余的嗓子,他又不好問,便朝一旁的余茯苓問去,“這是在做什麼”
余茯苓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余這是在做什麼。
余讓下人取了一只石碗,在碗中放了石留黃,用蠟點燃后,放在了大甕底部,用圓木蓋蓋住甕口,留了一道小隙,好讓許空氣能進甕中,好使燃著的石留黃不熄滅。
做完這些,才出聲解釋道,“用石留黃煙熏可以防蟲防腐不發霉。”
“這般熏過后,羊腸線就制好了”顧韞不知何時已走到甕旁,他湊到甕口,聞了聞,刺鼻的味道一下灌了出來,他嗆的咳嗽不止,差點被石留黃的味道熏出眼淚來。
余見他這樣子,暗道一聲活該,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一抹笑容來。
啞聲說道,“得熏上六個時辰,熏好后還要線,再用藥材煎煮。”
“原來羊腸線竟是這麼制的,可真是費工夫,余姑娘為了我這手,真是辛苦了。”肖寧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等明日我們姐妹再過來。”余欠告辭道。
“那余姑娘慢走。”劉子期喚了小廝進來,要他送余兩人回去。
余茯苓和余出了西園,領著穆家的兩個丫鬟坐上楊府的馬車,回了穆家。
一進門,就有丫鬟說穆衍在偏廳等著們,余和余茯苓便去了偏廳。
“今日沒出什麼幺蛾子吧”穆衍將余和余茯苓上下打量了一遍,關心的問道。
余搖了搖頭,笑了笑,啞著嗓子道,“沒什麼事,明日還需去楊府給楊夫人再看趟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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