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點完錢,一合計梁赫給的錢竟然又三萬五千之多。
宋知薇抿抿問:“一共六萬六千一百元,承志叔夠還錢麼?”
梁承志心里默默算了算,然后高興的說:“夠了夠了。”
想到能將錢還清,他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按照他的算法,這些錢還完應該還能剩下一萬多。
梁承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視線里卻浮現出一層朦朧的水,那些為錢發愁的日日夜夜,那些被后悔啃食到面目全非的日子,總算撥開層層黑暗重現明。
他并不想哭,可淚水像是有了自己的思想洶涌而出,梁承志雙手掩面,死死咬住,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事他最后的倔強。
宋知薇心底嘆了口氣,掏出隨攜帶的手絹遞給他,知道梁承志抑得太久,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釋放緒,是以并沒有催促,而是安靜的等他平復下來。
梁承志眼眶通紅的拿著手絹,聲音沙啞道:“小宋,讓你看笑話了。”
宋知薇笑著道:“恭喜承志叔重獲新生。”
“形容的真切。”
梁承志一愣,旋即笑開,從欠債地獄爬出來,可不就是重獲新生?
宋知薇笑了笑,道:“明天我們先去找龍哥,將他的錢換清,再商量一下運輸的問題。”
“運輸?”梁承志不解道:“你朋友不跑運輸了?”
宋知薇眼里閃過一尷尬,總不好說自己是‘無中生友’,解釋道:“我朋友的況您也知道,并不方便大宗運輸。”
“您那麼多臺紉機,讓我一人搬,豈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宋知薇了莫須有的汗水,果然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掩蓋···
梁承志一想,點了點頭:“那確實不合適。”
紉機是他的寶貝,說實話就這麼看不見的運輸,他自己也不放心。
“嗯?運輸紉機?”梁承志反應過來,疑道:“怎麼突然要運輸紉機了?”
宋知薇一呆,道:“承志叔,當初不是說還完錢就將制廠遷到星海鎮嗎?”
梁承志啼笑皆非的道:“我是說過這話,可遷這個廠子也不是馬上就能行的,況且這麼多紉機,你打算擱在哪里?”
“就算有了地址,那麼去辦理手續也要時間,紉機到位需要招工,招來的人需要重新培訓,這些這些都要錢的。”
宋知薇張了張,沒想到事這麼復雜,傻傻問道:“那怎麼辦?”
如果走龍寧宇的運輸線本肯定就高了,可全靠一人運輸,早晚要出馬腳,顯然也不可取。
梁承志皺著眉頭想了想,隨后眼睛一亮,道:“小宋,我記得你和湘城制廠的楊廠長很對不對?”
宋知薇點點頭:“嗯,我和楊叔的關系確實不錯。”
梁承志了把臉,笑著道:“這樣的話,我們可以采購布料,給出設計圖紙,請他們幫忙代生產。”
宋知薇擰了擰眉,道:“這樣會不會對我們有影響?”
大陸的服設計一直跟著港城走,如果代生產的話,他們需要給圖紙,這不大大增加了風險?
梁承志嘆口氣道:“你以為不給圖紙就沒人抄襲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宋知薇一眼:“那你說大陸模仿港城的服算什麼?不也是一種抄襲,這種事杜絕不了。”
“我的設計一出不就被港城這些人爭相模仿,到最后我這個設計者反而競爭不過那些仿品,落到今天的地步。”
梁承志深吸口氣,道:“小宋,這里的門道你不懂,其實在大陸找代加工反而更好,因為他們沒有接過這種模式,我反而能提出許多條條框框用來制約他們。”
“哪怕后續他們生產出和我們差不多的服,只要有一個時間差在,我們依舊可以賺錢。”
宋知薇聽得云里霧里,只覺得服裝這塊水深得很,還沒有游明白:“承志叔都計劃好了,那就聽您的,不過紉機運輸的事明天我們還是要去談一下。”
“乘著我治好了龍哥,有那麼一兩分面在,可以順勢下價格,等時間長了,就不好再用這個拿他了。”
梁承志一聽,點點頭:“談肯定要談,錢還清之后我也要去大陸,去星海鎮實地考察一下,看看把廠房放在哪里。”
“只要地方確定好,就將紉機運過去,到時候再找人幫忙看守一下。”
宋知薇放下心來,廠子落在星海鎮,有嚴老大幫忙照看著,哪怕有人起了壞心思都得多掂量掂量。
事定下后,因為家里現在有大量的現金在,他們不敢出門,將就著用面條對付了兩頓,第二天一早,兩人帶著錢就去龍寧宇說的地址。
這里環境不是太好,周邊全是吊兒郎當的小混混,他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上穿著件汗衫,上是牛仔,在外的手臂上全是和龍寧宇差不多的紋,一見到宋知薇兩人走進來,頓時吸引住他們的目。
梁承志張地吞了口口水,覺得他們就像是誤狼群的小綿羊,純純的送菜上門。
宋知薇雖然也張,但想到龍寧宇心還算放松,再說錢早就被轉移進空間,上的編織袋不過是個幌子,就算他們攔住路,大不了將袋子打開給他們看。
至于之后怎麼給梁承志解釋,宋知薇聳聳肩表示,走一步看一步,能糊弄就糊弄過去。
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小青年,瞇著眼,里叼著煙,聲音含含糊糊地問:“你們找誰?”
“我們來找龍哥,昨天和他約好的。”
小青年打量宋知薇一眼,隨后一甩頭道:“嗯,龍哥打過招呼,你們進去吧,喏,那家開門的地方就是。”
宋知薇道了謝,目不斜視的和梁承志走了過去。
店里龍寧宇打著哈欠,一手抓著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見到宋知薇進來,他條件反的將包子往后一藏,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后,頭皮一麻。
店里可不止他一人,還有自己的兄弟,剛剛他的反應實在太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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