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所謂親蠶，顧名思義，便是由皇后親眼採摘鮮的桑葉，餵給蠶吃。Google搜索然後，一眾後宮嬪妃和外命婦再效仿皇后行事。

  等這些蠶長大作繭後，皇后還會再擇一個吉日，親自繅出線，將來用於製禮服。  

  歷朝歷代，這個過程大多都只是一個儀式，皇后會象徵地采一下桑，繅一下，嬪妃們也是如此，剩下的事，自然有宮來做。

  但曹皇后不同。

  出來的指腹上是當真有繭，採桑的作更是練萬分。

  苑裡的桑樹，全是曹皇后親自種植，蠶兒也是親手餵養，從來不假於人手。

  幾隻裹著黃綢布的竹筐被抬了上來，曹皇后嚴肅地採桑，嬪妃和命婦們雖然有些痛惜自己剛塗好的丹蔻，捨不得白皙的手指沾染上桑葉的漬水，還是不得不著頭皮下到桑田裡，跟在曹皇后的後面，挽手採摘……

  苑裡的桑樹很多，很大幾片桑田，鬱鬱蔥蔥，一行又一行，排列得整整齊齊，像站崗的士兵似的，很是好看。桑葉也又大又，養得比農人家裡的還要繁盛幾分。

  張雪亦昨兒晚上剛塗的丹蔻，一雙小手又白又，不滿地看向曹皇后。

  「就會假正經，裝賢惠。」

  這時，一個監走過來，恭恭敬敬地將托盤呈上。

  「娘子，請用。」

  托盤的黃綢布里裹著一把金剪子。

  張貴妃哼聲，拿過剪子便扭頭邁了桑田。

  三念看著遠近的桑樹，滿臉欣喜，「娘，這個我會采的，我很小很小就採過了……」

  「噓，別。」辛夷牽著三念的小手，了，默默站在桑田上，放眼著前來觀禮的男男，雙眼在人群里搜索著。

  不見傅九衢，也不見曹翊。

  倒是高淼和曹漪蘭，不時地往們這邊看，目很是不善。

  ……

  今日來的命婦很多，全都帶著自家兒，盛裝出席。

  高淼和曹漪蘭便在其中。

  二人是表姐妹，從小一塊長大，高淼尚未嫁人時，兩個便常在一廝混，今日也是如此，親蠶祭禮一結束，高淼便上了幾個昔日閨中的小姐妹，說說笑笑地拖曹漪蘭下桑田。

  有侍在旁邊抬籮筐，有宮備汗巾，姑娘們只負責採摘，倒也有趣。

  但曹漪蘭始終懨懨的，神不郁。

  高淼肘了肘，「不要這樣，多雙眼睛看著你呢。」

  曹漪蘭有些無力地哼一聲，「喜歡看便看唄，反正我早就丟盡了臉，不差這一回……」

  高淼瞇起眼看一下，剛好提醒，耳邊便傳來一個小姐妹的聲音，「那個小娘子我似乎在哪裡見過……看著好生面……」

  「不就是辛夷藥鋪的老闆娘麼……」

  「廣陵郡王的外室……？」

  兩個子議論著，說到這裡好像才想起來曹漪蘭在邊，那郎聲音戛然而止，輕咳一下。

  「大姑娘莫要見怪，我一時口不擇言，失了分寸……」

  曹漪蘭斜睨一眼，刻薄地賞了個冷眼。

  「你說的本就沒錯呢，哪裡有失分寸？」

  那郎變了變臉，尷尬地笑著，掉頭去採桑。

  曹漪蘭卻猛地丟掉剪刀，繃直子朝辛夷看過去。

  「無非是一個勾引廣陵郡王的小寡婦罷了，有什麼不好意思說出口的？遮遮掩掩，別人就不知道無名無份就爬了郡王的床麼……」

  「蘭兒！」高淼看咬牙切齒，眉目冷下，猛地扯一把，小聲提醒，「親蠶禮上，不可造次。」

  「我又沒有說？表姐，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那些下賤事早就在馬行街上傳開了，我耳朵都快被這些笑話灌出繭子來……」

  曹漪蘭一席話說得醋意橫生，但在高淼冷漠的眼神注視下，還是放低了聲音。

  「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嫁過人了還拋頭面，與男子勾勾搭搭。」

  高淼沉下眉，「男子不如勾勾搭搭，如何勾搭得了？」(5,0);

  曹漪蘭拉下臉來，不滿地看，「表姐，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不幫我，幫外人？」

  「唉！」在這件事上，高淼自然是站曹漪蘭的，只不過，不了曹漪蘭為了傅九衢一會兒不要臉不要皮，一會又不要命的作死樣子，怒其不爭罷了。

  「不要說了，好好採桑。」高淼看了看面前的竹筐，又看一眼前方的曹皇后和張貴妃，朝曹漪蘭使一個眼，「你今日還是說幾句吧，小心惹火燒。」

  「……哼！」曹漪蘭挽起袖子，拿起剪刀咔嚓剪下一片桑葉，輕輕掃一眼，咬著後槽牙道：「我一定要讓好看。」

  旁邊有一個小姐妹湊過來，「大姑娘要怎麼讓好看？揍一頓麼？」

  曹漪蘭瞪一眼。

  本來只是放一句狠話，找回尊嚴罷了，聽小姐妹這麼問，便有些下不來臺，手上的剪刀狠狠一，側過頭去，仔細打量起辛夷來。

  梳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婦人髻，渾上下沒有配飾，樸素得幾乎可以稱為寒酸。可即便這樣的一不甚出眾的穿著，站在華麗服的貴人中間，竟然沒有半分低下卑微，盈盈帶笑，端莊大方，但渾上下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離。

  好像游離在世俗之外，不願與任何人為伍。

  曹漪蘭突然有一種錯覺。

  不是瞧不上人家，分明就是人家瞧不上。

  或說，在場的人，都瞧不上。

  曹漪蘭腦子突然一熱，想到便是用這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樣勾引傅九衢，氣就不打一來，咬牙切齒地將剪刀扎在桑樹上。

  「等著瞧吧。」

  ……

  桑田裡的人越來越多，命婦們面肅穆，郎們卻是嘻嘻哈哈，有說有笑。

  曹皇后向來寬厚，並不會怪罪。

  一小會兒工夫，霧氣散開，太便從薄薄的雲端探出頭來。

  燦爛。

  曹皇后接過宮遞上的帕子，了額頭的汗，微微一笑。

  「出太了。親蠶禮是個好日子，今年也一定會是一個收年。」

  眾人隨和附和。

  這時，桑田裡突然傳來一陣古怪的聲，咕咕不停。

  桑葉，人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喧鬧起來。

  辛夷探眼去，只見一群態碩大的豬突然沖桑田，無差別地撞向正在採桑的貴人……

  一個宮被撞倒在地，臉發白地尖。

  「快保護聖人……」

  辛夷看到兩頭豬沖向曹皇后，臉一變，正要衝上去幫忙，側的草眾傳來豬，一頭大豬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冷不丁撞向三念——

  －－－－－－題外話－－－－－－

  三更奉上，汗，又晚了。明天我一定趕早，立下flag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