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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醫娘》 第675章 為皇子診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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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翊走了,曹漪蘭和蔡祁也沒有留下來吃飯,離開的時候,夫妻倆眉開眼笑,又和好如初了,那如膠似漆的樣子,襯得曹翊一個人有些形單影隻。

  辛夷沒有多說什麼。

  曹漪蘭告訴,曹翊這些年過得並不如意,跟呂氏平平淡淡,說是相敬如賓,從不吵架,可看著就不像正經夫妻,顯得太過客氣疏離,那個生了兩個兒子的寵妾,在府里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待遇,規規矩矩聽主母招呼,沒有半分寵妾的樣子,曹翊甚至都很房裡。

  辛夷對這些事興趣,只當是曹漪蘭閒磕牙的話,左耳朵聽,右耳朵出,沒有放在心上。

  安娘子在灶間忙碌,辛夷看院子裡有的西紅柿,知道傅九衢喜歡,讓秋令切了幾個,撒上糖盛在盤子裡端上來,給傅九衢當水果吃。

  「惠治和尚找你做什麼去了?」

  傅九衢瞇了瞇眼,「做人。」

  辛夷一怔,「人?你也要娶二房了?」

  傅九衢抬手在的額頭上輕彈一下,「他替我引見了六一居士。」

  歐修這個人剛正清廉,淵博而睿智,很後世尊崇,但因為他幾次三番彈劾狄青的關係,與傅九衢的關係素來不睦,甚至說仇視也是有的。  

  如果沒有惠治和尚穿針引線,從中說和,兩個人是不可能平心靜氣地坐下來喝茶說話的。

  所以,辛夷有些好奇。

  「那你和六一居士說什麼了?言歸於好了?」

  傅九衢冷笑,「無非利益耳。」

  辛夷瞭然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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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他已位至參知政事,當朝第二相,還缺什麼呢?對你又有什麼所求?」

  說到這裡,若有所悟地盯住傅九衢。

  「趙宗實?」

  傅九衢嘆息一聲,「十一聰慧。」

  朝廷出了那麼多人去當說客,都沒有說服趙宗實,他憑什麼認為傅九衢可以呢?

  辛夷問:「那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傅九衢看一眼,「此事只怕還得仰仗娘子?」

  ··

  夜裡下了陣小雨,天突然就涼了下來。

  次日出門時,辛夷特地加了件褙子,這才上了馬車。

  雨聲嘀嗒嘀嗒,一路未歇。

  去得濮王府,傅九衢奉上名帖,出來迎接的人,只有高淼一人。

  「二位快裡頭坐,雨下得這麼大。寶妝,趕撐傘來……」

  很顯然,趙宗實仍不肯面。

  傅九衢面平淡,並沒有覺得被怠慢,了府便要去探病。

  「回京這麼久了,一直忙於手頭雜事,近日才得知皇子病重,特來探……」

  高淼尷尬地道:「夫君病了許久,只怕會過了病氣給郡王……」

  傅九衢:「無妨,我今日帶子前來,便是為了給皇子瞧病的。子醫尚可,家經妙手已是大好,想來為皇子診疾也不在話下……」

  高淼皺著眉頭正在想怎樣推辭這番好意,被辛夷笑著撞了一下肩膀。

  「那日我們不是說好,約個時間來幫你夫君瞧病嗎?即使治不好,看看也是好的……」

  高淼抿了抿,「那……郡王和郡王妃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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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行至臥房,高淼讓辛夷和傅九衢在外稍坐,自己知會趙宗實。

  「不見!你趕打發他們走,我誰也不見……」

  人沒有見到,聲音卻傳了出來。

  聽上去中氣十足,氣,不像是久病的樣子。

  接下來便聽到高

  淼的低勸,聲音小些,聽不見說了什麼,但趙宗實沒有再發脾氣了。

  很快,裡面平靜下來。

  簾子一,高淼從裡頭出來,臉上略帶尷尬。

  「讓二位看笑話了,請跟我來。」

  辛夷夫妻二人進去的時候,趙宗實已經躺在了床上,但房裡的案幾上還有翻開的書本,墨跡未乾,茶盞里的茶水也還冒著熱氣。(5,0);

  互相問候寒暄,趙宗實看辛夷含笑向案幾,臉頰一陣意。

  「勞煩郡王和郡王妃掛念,宗實激不盡。」

  傅九衢:「皇子客氣,你我往日也算有相,早就該來看你,一直被瑣事絆住了……」

  趙宗實嘆息一聲,讓高淼扶他坐起來,看著傅九衢道:

  「我的事,郡王想必也聽說了……宗實不是不肯見郡王,實在是子不適,又怕郡王是來做說客的。」

  在傅九衢之前,前前後後來了不臣宗親,反反覆覆都是遊說他宮,趙宗實早已煩厭不堪。

  傅九衢靜靜地聽他抱怨,雲淡風輕地問:

  「聖旨已下,皇子份已有定論,這是還有什麼顧慮?」

  這話也是大多數人的疑

  趙宗實搖搖頭,「宗實無才無德,子骨也時好時壞,這一生只想和妻兒安穩度日,實在難擔大任,怕是要有負皇恩,有負朝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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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堅決,看上去沒有半分虛假推託之意。

  傅九衢很是理解地道:「不是局中人,不解局中困。既然皇子有所顧慮,那重樓也不逞口舌之能,行規勸之事。今日,我們就病說病,不論政事……」

  他看一眼辛夷,「十一,你替皇子瞧瞧吧。」

  辛夷微笑,「是。」

  走到趙宗實的床榻前,看一眼高淼,認真地道:「我與滔滔相識多年,有姐妹之誼,便厚著臉皮尊皇子一聲姐夫,就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坐下來,「還請姐夫把手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說的是厚著臉皮,其實這聲「姐夫」得從容至極,大方又得,便是傅九衢都沒有料到,何況趙宗實?

  他瞠目結舌,看看辛夷,又仰頭看高淼。

  高淼知道他的子,嗔怪一笑。

  「你看我做什麼?我與辛夷早已姐妹相稱,這聲姐夫你是不想應嗎?」

  趙宗實尬笑,「那……有勞了。」

  辛夷和高淼對視一眼,抿微笑,然後輕捋袖子搭在趙宗實的腕上,靜心診脈。

  「姐夫這個病癥有多久了?」

  趙宗實看了高淼一眼,「一年有餘,初時心煩難寐,睡中常常驚厥而醒……父親故去後,病漸重,噩夢驚擾,徹夜難眠,進而盜汗煩躁……脾氣也變得暴躁易怒,近兩月,苦了滔滔了……」

  辛夷許久沒有說話,「姐夫這是心病。不遂所願,以致憂思難安,憂生郁,郁生滯,滯傷肝,久而久之,心神大志更難疏解,釀了鬱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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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宗實突然長嘆一聲。

  「人人都說我稱病不出,故作驕矜,只有郡王妃一人說我是真的有病……」

  說到最後,他眼圈都紅了,幾乎要掉下淚來,再看辛夷的時候,那目就像是看到了知音。

  辛夷微微一笑,「姐夫不用擔憂,我給你開一些疏肝理氣,清心寧神的藥,你先服著,把睡眠先解決了再說其他……」

  這次趙宗實很是配合,收回手,重重點頭。

  「但憑吩咐。」

  高淼好像鬆了口氣,又嗔又怪地道:「先頭多大夫來看過,開了藥也不肯口,這回他倒是難得

  地聽話了。」

  趙宗實看一眼,臉上不無愧,但

  「豈能怪我?那些庸醫一個個都說我沒有病,開的那些藥,也無非是糊弄而已,我為何要吃?」

  高淼看他固執得像頭牛一樣,撇了撇,沒有再說話。

  辛夷借了筆墨,在一旁寫好方子,給寶妝去揀藥,回頭又道:「姐夫這病與志相關,服藥只能治標,要治本還得靠你自己……」

  趙宗實道:「我當如何是好?」

  辛夷道:「俗話說,心病還須心藥醫,姐夫當放平心態,多出門運,愉悅自我……」

  「愉悅自我?」趙宗實苦笑,「哪來愉悅的事?」

  辛夷忍不住嘆息一聲,「慢慢來,急不得……」

  說到底,趙宗實這個病其實就是後世所說的「抑鬱癥」,這種病在社會發達的時代尚且不人重視,何況是這個時期?人人都說他沒有病,其實他確實有病,而所有人的懷疑,都會加重他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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