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太后出現不妙,皇帝第一反應是傳召林初曉,第二想到的才是喊太醫。
所以從明遠侯府到宮門口的路,大部分都開著綠燈,由衛軍親自護送,可路過南市街口時,卻出了岔子。
喧鬧聲不絕於耳,馬車了震,晃的厲害,驟然落地,震的林初曉屁疼。
掀開窗簾一瞧,頓時被周遭的場景驚了一下。
三四米寬的道路,圍的水泄不通,目是各裝束的男子,或壯年,或中年,面極差,肅然而立,比起攔路搶劫,也就差一個武了。
「不管爾等要做什麼,讓開道路,否則耽誤了宮裡貴人的大事,你們吃罪不起。」衛軍高喝一聲。
男子們無於衷,「我們既決定攔路,任皇帝過來也不會相讓,若想過去,唯有一個法子——幫我們解決問題。」
「早知道這樣,選另一條繞遠的路就好了。」轎邊的衛軍暗自咕噥。
「這是宮的必經之路嗎?」林初曉問。
「不是,但卻是一條捷徑。」其他路通是通,太繞遠了。
林初曉凝眉,且不提這群人是因何事鬧騰,怎麼好像專門來堵的呢?
跟他們要解決的事,應該沒有關係吧!
林初曉並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大人,但這事兒未免太離奇了。
衛軍接了任務,要在半個時辰將人送到坤寧宮,時間本就急,屋偏逢連雨。
「聽好了,你們的問題歸誰管找誰去,立刻放行,否則別怪我們的刀劍無眼。」
男子們仍無於衷。
「上!」為首的衛軍下令,下面的人刀,當真對峙起來。
衛軍們手段殘忍,但那是面對真正的殺手時,當下不會害命,只不過想震懾他們一下,豈料男子們竟固執己見,不惜用遮擋,也不肯讓路。
傷倒下的還強撐著爬起來,拉住轎輦的軲轆,任由衛軍衝來擋去,就是攔著轎輦,不讓通行。
林初曉索下了轎輦,跟著為首的衛軍強衝出人群。
局面僵持良久,忽然一輛四馬車由遠及近,喋喋噠噠的馬蹄脆響打破了當下的詭異氣氛。
黑馬在人前停下,車夫朝為首的衛軍亮了一下牌子。
那衛軍一震,隨後禮道,「辰王殿下!」
前太子?
祁令辰!
林初曉微微一震,已被衛軍拉到馬車跟前,「殿下是要宮?勞煩護送三姑娘,陛下和太後娘娘急等。」
「上來吧!」磁滿滿的聲音,一聲一聲撞進林初曉的耳。
餘下的衛軍抵擋住了攔路之人,直到辰王的馬車消失在視野當中。
林初曉屏住呼吸,集中神坐直了子,莫名有點兒張。
一人之隔的祁令辰,依在車壁上,閉眼淺思,呼吸勻稱。
不聲地了對方一眼,目登時被吸引了,論容貌,諸多皇子中,他最像景仁帝。
玉冠束髮,角微揚,俊逸如神。
似是到了灼人的目,辰王倏地睜眼,眸淡而疏冷,著桀驁,「怎麼,不認得本王了?」
林初曉一愣,回想了一番,發現確實沒印象。
辰王角揚起,幽深的眸微微一瞇,「五年前,城隍廟。」
不會吧?
原主的艷遇?
林初曉仔細琢磨了一番。
「上元節燈會。」辰王再次提醒。
「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從記憶的深找到了當日的細節。
那日燈會跟家中的丫頭走散,迷迷糊糊的就走到了城隍廟,本想進去歇歇腳,不想見了一個傷的年,原主把剛買的吃食都給了那年。
聽年說有人在追殺他,立刻幫他想了辦法。
割破了自己的手,用跡引了相反的路出去,將追殺的人支開了。
事後,便再也沒見過那年。
不想,他竟是辰王!
林初曉震不已,回過神正對上辰王的打量。
他眼的是一張清麗的面孔,略施黛,看似沉靜,連同額上的傷疤,一如記憶中那般,只不過眼眸里多了幾分靈,「聽聞你頗為通醫?」
「前幾年偶遇名師,經指點,略懂一些皮罷了。」
「父皇和皇祖母如此看重你,太醫院如此忌憚你,當不只『皮』吧?」他靠近林初曉一些,目仍不加掩飾的落在上。
「辰王對我的經歷如此了解,自然曉得我即將嫁琰王府,這樣行徑,只怕不妥。」往旁側靠了靠,也不知怎麼,莫名對祁令辰這個前太子沒有好。
許是他高深莫測的笑容,更許是他隔著一層紗的神。
祁令辰暢然一笑,「當年的事,算一個人,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找本王便是。」
「王爺好心,臣不敢領。」林初曉嫌表現的客氣了一把。
「哦?」祁令辰好奇,劍眉微揚。
「且不論當年是誰暗中下手,這事兒若是傳揚出去,只怕那人會第一個恨上我,得辰王的一個人是好,『賺』一個暗中仇人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咱們還是一如往昔,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的好。」
祁令辰朗聲笑起來,「想不到本王的救命恩人如此聰慧機敏,真是可惜啊,被七弟搶先了一步,若是早一點重逢,本王必當求娶。」
林初曉角扯了兩下,「沒記錯的話,辰王妃跟王爺婚也有兩年了吧?」
「兩年無所出,休了亦可,再不濟,殺了也無妨,總能空出一個位置來的。」
形一,尷尬的牽起了角一抹弧度,「素聞辰王殿下擅長音律,不想在講笑話方面也這般通。」
馬車裡的笑聲再次響起。
抵達第一道宮門口,迫不及待的跳下來,在裡面待得太難了。
對比之下,更願跟祁邵琰共一夜,也不想跟祁令辰共一分鐘。
差勁!太差勁!
步輦早已經等在一旁,秋嬤嬤親自來迎,見從辰王的馬車下來,略一驚,「三小姐,太后等您許久了。」
「父皇也在坤寧宮?」辰王下車,問道。
秋嬤嬤恭敬道,「回王爺,陛下和諸位娘娘、王爺都在。」
林初曉頭皮發,著遠方的雕欄彩繪,龍字團紋,只覺得心更沉了幾分。
已然到兇險在朝著自己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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