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哲想說的是，他只針對林初曉，結果這話還沒出口，就被祁邵琰給懟的沒嗑了。

「照你剛剛的說法，殺害顧明的人是本王的王妃？然後本王的王妃又將髒水潑到了你妹妹的上，攪了你妹妹跟羅雲正的婚約，趁機將自己表妹譚玲玲塞到國公府，促了譚家跟羅家的大婚，本王沒理解錯吧？」

邱哲昂了昂下，「正是這樣。」

祁邵琰乾笑兩聲，隨後雙眸森然的看向邱哲，「既然如此，邱家為何不將證據提到刑部？何副主司當時辦案困難，可是歷盡千辛，此事最終由陛下拍板定罪，直至今日邱穎兒斬，邱家未提半點新的證據，難不是對陛下的抉擇有意見？」

邱哲神一振，他今天來上門算賬，可萬萬沒有要質疑皇帝的意思，「我不是……」

「看來邱家對陛下的意見很大啊，不敢明著說，就跑來國相府鬧。」

林初曉好整以暇看著祁邵琰，他子淡漠，從來不管別人的閑事。

雖然京都人人都怕他，歸結底畏懼的是他的戰功，他在皇帝跟前的重要程度，而非這個人本。

當親眼看著琰王三兩句就道出這件事的結，人群里的譚氏含笑點了點頭：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不只有勇，還有腦子。

邱哲被堵得啞口無言，如今琰王跟前，蠻力也使不上了。

這時林初曉接過衛晴遞過來的紙軸，舒展開來，「邱公子當街喊冤，還把邱穎兒的首抬過來幫我妹妹沖喜，我理應謝你才對，就將這些當作送給你的禮好了。」

說著，拿起最上頭的第一張紙，仙散花一般的扔到了邱哲的腳下。

接著第二張、第三張……紙張輕輕飄落，散開在許多人的腳下。

好事者拾起來，當看清上面容時，不由得倒吸涼氣。

「史大夫府邱穎兒，因府中奴僕做菜太咸，剁掉奴僕雙手，浸泡在鹽水裡，最後活活將人折磨致死。」

「史大夫府邱哲，嗜賭，不敢同家中要銀子，便借了印子錢，東窗事發，債主上門要債，邱哲失手打死人。事後，邱家以千兩銀子擺平此事。」

「史大夫府邱穎兒，因……」

總共三四十張，輕則重傷他人，重則累及命，每一張拎出來，拿到刑部都夠蹲上一兩年牢房了。

「夠了，夠了！你這是在幹什麼？簡直是誣陷！」他跪坐在地，瘋了似的撿起每一張紙，搶奪旁人手中的，忙不堪。

可他越是這樣想掩蓋，在場的賓客們越是好奇，不一會兒的功夫，紙張已經傳閱的差不多了。

「我這裡還有最後一張，邱公子要不要獨自欣賞？」

林初曉微微抬手，輕輕晃了晃。

邱哲眼神不錯，作間分明瞟見了上面有「羅老五」三個字，他暗道不妙，一旦羅老五的死被公之於眾，那麼整個邱家都將落萬劫不復的境地，瘋狗一樣的撲了過來，還沒到近前，就被祁邵琰一腳踹飛。

「我錯了，我不該登門惹事，不該將妹妹的首放在國相府門口，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我不過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胡說一通的。」

「這世界可不是你邱公子一人的世界，難不你說白就是白，你說黑就是黑嗎？這麼雙耳朵聽著呢，適才邱公子污衊我跟令妹的死有關係，還污衊我跟駙馬顧明的死有關係，總不能因為一句『你錯了』就草草了事吧？」

林初曉繼續晃著那張紙，蹲，低聲音道，「水呢，灑出去沒關係的，只要你憑本事回去，咱們就一筆勾銷。」

邱哲眸中含淚，堂堂七尺男兒，竟被得沒了辦法，他現在腸子都快要悔綠了。

本來是一腔憤恨的我妹妹討說法，卻給自己惹得一麻煩。

「哈哈哈哈！」他癲狂的大笑起來，開始不停的轉圈圈。

賓客們嚇得趕後退，帶小孩的忙捂住了孩子們的眼睛。

須臾，邱哲瞪大了眼睛，「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是馮溫婉，怨恨我妹妹搶走了顧明的，又殺了顧明，怨恨平陵是顧明的正妻，怨恨一直幫著平陵的琰王妃，於是暗中告訴我，是琰王妃殘害顧明，設計陷害我妹妹。馮溫婉，才是罪魁禍首。我上了的當啊！」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琰王殿下，琰王妃，原諒我吧，放了我吧……」

雙膝跪地，他垂著頭，本抬不起來。

就算今天自己在這面盡失，也不能拽著整個邱家下地獄。

他這是豁出去埋葬自己了。

林初曉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只不過，「我這樣說無關邱家小姐，但一就這麼擺在人家迎親隊伍跟前，委實晦氣，邱家還是得給個說法才是。」

邱哲點頭如擂鼓，「明日我便請法師來國相府門口做法事，驅走冤孽怨魂。」

「法事我們做得起，更何況，按照你的說法，令妹含冤赴死，也該找馮溫婉才對，這不都是了那個摯友惹出來的禍患麼，與我們何干？我們真正需要的是邱家一個道歉。」

邱哲拳頭握，「這！」這就是要把家中長輩也牽連進來了。

「就定明日吧，請邱公子轉達令尊，到國公府一敘，屆時譚家長輩也會過去，就今日的大婚一事，以及從前未解開的其他事，給譚家和羅家一個代。」

「從前未解開的其他事」自然是殺死羅老五的事。

邱哲手腳冰涼，想要拒絕，卻發現自己沒有退路，「好！」幾乎是從牙裡發出來的聲音。

林初曉給衛晴使了個眼。

小丫頭會意的上前攙扶，「邱公子，我們王妃啊從來都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計較起來，就不是人！

讓邱哲父親邱大人登門給羅家和譚家致歉，將此事鄭重畫上句號，到時候羅家會提出什麼條件，任憑他們發揮。

總之，林初曉給羅家一個出口氣的機會，也就讓羅家人心平氣和一下，輔助的掃除了今天邱穎兒給大婚帶來的晦氣，日後譚玲玲在國公府，也不至於抬不起頭。

一箭雙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