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看了一下手機,都晚上九點多了,自己竟然睡了兩個多小時。
現在睡眠質量太差,總是做噩夢,醒來就全痠疼,像幹了什麼力氣活似的。
夏風嘆了口氣:“都是缺錢惹的禍,要不是自己還年輕,估計得在床上趴幾天了。”
他洗了一把臉趕往外跑,聽張霞那個口氣,應該是那塊大木那的石頭切漲了。
等他來到白蘇的院子外,老遠就聽見裡面的笑聲,他大步往裡面走,剛一進院子,楊總大聲喊道:
“帥哥,快點過來。”
白蘇竟然站了起來,招呼道:“夏風,你跑哪兒去了?找了你一晚上,打電話也不接。”
夏風抱歉地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喝的有點多,下午不住了,睡了一覺。”
幾個人都站起來往屋裡走,李老師拍了拍夏風肩膀說道:
“就等你了,你現在是高手!”
夏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等來到茶幾旁,夏風蹲下子看著石頭,不由得一愣:
“怎麼變這樣了?”
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小子,多虧了你啊!”
夏風見石頭有兩個切面上麻麻都是松花,看著都有點麻人,有集恐懼癥的人絕對不了。
他翻了一下石頭,原來那幾個面還在,不過現在來看,新出來的這兩個面表現更好。
白蘇笑道:“我說把石頭切了,你這幾位叔叔都說要聽聽你的意見,現在你是高手了。”
夏風心中直打鼓,他真不好意思說下午剛切垮了一塊莫西沙。
張總說:“小夏,你仔細看看,這塊石頭現在怎麼理,還用嗎?”
夏風看了一眼白蘇,笑道:“幾位大老闆,我今天也是蒙上了,對賭石我真是‘小白’ ,老白在那兒。”
他一指白蘇:“白叔叔才是高手。”
楊總說:“現在我們就想聽聽你的意見,別管老白的事。”
白蘇也說道:“夏風,你手氣壯,隨便說。”
夏風只好低頭看石頭,這不關自己的錢財得失,他倒放平了心態:如何才能保證一刀下去利益最大化,對了,寧可保守,也不冒進。”
下午那個虧沒白吃。
看了有十分鐘,夏風說道:
“如果幾位大老闆想切開自己做品,我覺得怎麼切都無所謂,但要是賣改口料,那就在這裡切一刀。”
他一指石頭的一個角,又說道:“按照賭石前輩們的經驗,如果這個石頭不騙人的話,這裡大機率要切出來滿,最差也是花青。”
白蘇一看,夏風指的地方正好是石頭的一個角,周圍都被麻麻的松花包圍著。
白蘇不由得點了點頭,這也是他的想法。
楊總毫不猶豫,他站起來說道:
“那就切這個角,夏風你來畫線。”
夏風有點忐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信任自己,可自己心裡卻一點底兒都沒有,這石頭太貴了。
“還是白叔來吧,他是高手。”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幾個人就看著夏風順眼,李老師說道:
“小夏,還是你來畫吧。”
白蘇苦笑道:“夏風,你畫吧,他們現在信不過我。”
夏風只好拿起手電筒,又仔細看起了石頭。
過了一會兒,他認真地在石頭的角上畫了一個閉環線條,自言自語道:
“只要切出滿,想象力就棚了,切口大點小點都無所謂。”
一塊石頭切口是滿綠,那這塊石頭的想象力就大了去:
有人可能認為整個石頭都是滿,也有人認為最差半塊石頭是滿,悲觀的人認為就進去了幾厘米,下面都是白翡翠。
對石頭的解讀一個人一個樣,這種石頭上公盤,來的人五花八門,真要是上一個有錢還不懂翡翠的二百五,切口滿的石頭絕對能賣出天價。
白蘇盯著夏風的作,一聽他說的話,不由得心中暗暗嘉許,這小子很知道進退,不貪。
等夏風站起來讓開地方,幾個人都蹲下看了看,楊總抬起頭看著白蘇,似乎在徵詢他的意見。
白蘇說道:“就按這條線切,夏風比我保守。”
他原來的意思是切的大點,不過風險也大,一旦出白,石頭的價格直線下降。
要知道,賭石在什麼地方切開是非常有講究的,相差一厘米,半厘米就可能天差地別,價格差出幾倍,十幾倍。
張總突然指著石頭,問道:“小夏,為什麼不沿著這道裂切開?”
夏風一看張總指的那條裂紋裡離自己劃的線不到一厘米,他解釋道:
“我怕裂裡面帶髒,既然要切開上公盤,那就把最好的東西展示出來。”
楊總看了夏風一眼,笑道:“你小子也是個商!”
按照一般規律,切石頭都是沿著裂紋切,主要是怕傷了品質好的翡翠,這次夏風反其道行之,反倒是有點出奇制勝的味道。
張總嚷嚷道:“趕上鋸,切漲了吃夜宵去。”
夏風幫著工人小李把石頭放在夾上,他前後左右仔細看了一遍,確認刀口正對著自己畫的線,才長出一口氣。
‘轟’地一聲,機飛速運轉起來。
幾個人坐在院子裡閒聊,天南海北無所不談。
這些人都是功人士,每個人都有不菲的價,白蘇與這些人既是買賣關係,又是朋友,到了他這個階層,掙錢的慾也沒那麼強烈了。
夏風坐在旁邊聽著眾人高談闊論,面對這些人,夏風既羨慕又有點自卑,他還在為生存奔忙, 哪有閒逸致坐在這裡喝茶聊天,但他不想走,看不到這塊石頭的結果,攆他他都不會走。
對一個人在瑞寧做翡翠討生活的人來講,切幾十萬的石頭也不是經常能看見,這地方,治安不好,有錢人都是藏著掖著,輕易不敢富,尤其是切這種大價格的石頭,基本不讓外人看。
夏風不時地走進工作間看看機的況,說實話,什麼都看不見,屋子裡滿是油煙,聽著機的轟鳴聲,夏風的心真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賭石的刺激就在切鋸的過程中,那種煎熬,那種期待,難於用語言來表達。
四十分鐘後,切鋸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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