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嫖這個問題，周東北笑了，手去盛夏的手，盛夏側了側子，沒讓他得逞。

    這丫頭，在別人麵前還是放不開呀！

    他撓了撓頭，開始回答老嫖的問題：“兄弟，一個單位、一個鄉鎮、甚至是一座城市，都有兩套班子，記住，你隻能討好一個！”

    “如果兩邊都想討好，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兩邊都不得好，明白了嗎？”

    老嫖沉思起來。

    二虎聽了個稀裏糊塗，也懶得問啥意思，屁下麵的木椅子往後仰著，一下一下，吱吱呀呀，搖椅一樣。

    周東北又說：“做事千萬別想著兩麵，沒那麽好的事兒！我站到吳洪這一邊，是因為陳茂學還有三年就到點了！”

    “他退休以後，如果沒有意外，一定是吳洪坐他的位置！”

    “我承包手續齊全，就算我連吳洪都不搭理，其實他們也無非就是今天這套把戲而已。”

    “但事不能那麽做，畢竟在人家地盤上發財，就必須要相融合，俗話說的好，和氣好生財……”

    老嫖聽明白了，“於是在二選一的時候，你就選擇了吳鄉長？”

    周東北點了點頭，反問道：“如果是你呢？你怎麽選？”

    老嫖樂了，“我肯定也選老吳啊，那家夥好又好賭，和我賊對脾氣！”

    盛夏啐了他一口，周東北哈哈大笑。

    “那你咋知道王老會去找陳書記？”老嫖又問。

    “第一，陳茂學一定會對我不滿意，這個不用猜，在我決定接吳洪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

    “第二，別看王老這人四，但他和吳洪、李紅河以及陳茂學關係都不錯。”

    “第三，既然大年初七李紅河帶著我去了吳洪家，陳茂學就不可能不知道，王老也一定會知道……”

    “你們說，王老還能再去找吳洪嗎？”

    “另外，王老變這樣，我肯定是最開心的，我猜他每次蹲著尿尿的時候都得哭一場，可楊紅巖又抓不到，你們說他憋不憋屈？”

    盛夏紅著臉懟了他一下，“你壞死了！”

    周東北嗬嗬笑著，一把就抓住了的小手，盛夏掙了幾下也沒掙開，做賊一樣瞥了一眼老嫖他倆，見人家兩個人本就沒看自己，也就不再掙紮了，任由這個壞蛋……

    周東北繼續說：“正因為憋屈，所以他得給自己豎立一個假想敵，而我是最合適的，這是他茍且活下去的力！”

    “而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個謠言，無論謠言與我有沒有關係，他養好傷以後，都一定會去追查謠言的起源。”

    “陳茂學對我有意見，王老又對我恨之骨，你們說，這兩個人聯合在一起，有什麽奇怪的呢？”

    “再說了，他王老來了這麽多次沙場，你們也不是沒看到……”

    走廊傳來了腳步聲。

    周東北不再說了，拉著盛夏的小手站了起來，“走，回家了！”

    走廊裏，牛素鋼蔫頭耷腦跟在郝忠海的後，拷在暖氣管子上那兩個小子愣眉愣眼看著。

    “小夏？”牛素鋼一眼看見了自己的外甥，眼眶就紅了。

    太嚇人了！

    剛才這個公安說，這什麽糾結組織百人以上涉嫌尋釁滋事什麽的，至要進拘留所關半個月，而且每人還要罰款200元……

    半個月，還得罰200塊錢？

    當時他就了，差點沒尿子。

    本以為完了呢，沒想到這個郝公安說，是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去求了周經理，人家周經理墊付了雙倍罰款，所以自己可以釋放了……

    他知道，郝公安裏說的周經理，就是周家的老二周瘋子，看來這個人欠大了，還有400塊錢，這可怎麽還哪！

    他都後悔死了，怎麽就被鄭老屁忽悠了呢！

    剛才出來時候，馮嘎子沒吭聲，鄭老屁和張大軍兩個人一直在喊，讓自己去他們家裏，讓他們家那口子去求周瘋子……

    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老舅，你咋樣？”盛夏趕快迎了過去。

    牛素鋼還不等說話，郝忠海就冷著臉嗬斥道：“回去好好反省，以後這樣的事再也不能幹了，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不幹，肯定不幹了！”牛素鋼點頭哈腰，誠惶誠恐。

    幾個人往出走，周東北在門口和郝忠海握了握手，“郝同誌，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郝忠海隻是在鼻子裏“嗯”了一聲，隨後轉就進去了。

    牛素鋼猶猶豫豫走到周東北前，聲音不大，“老二，今天多虧了你，那400塊錢，你容我一段時間……”

    周東北擺了擺手，“我和小夏一起長大，從這邊論，我得您聲老舅……”

    牛素鋼臉得通紅，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周東北一句都沒提錢，“這事兒是個教訓，以後可別和這些人走太近了……”

    “是，是，我知道了！”

    “行，回去吧，太晚了！”

    四十多分鍾以後，一行人才進了紅升鄉，老嫖和二虎直接回了家。

    聽到院子裏有聲音，牛素芬和牛素鋼媳婦，還有趙玉芳和周東南都跑了出來。

    牛素鋼媳婦抱著牛素鋼就嚎啕大哭，一再問他挨沒挨打，疼不疼。

    牛素芬問兒事經過，聽說差點被關15天，又是周東北墊付了400塊錢，不由火氣又竄了起來，撲上去就開捶。

    牛素鋼不敢躲，結結實實挨了好幾下。

    他媳婦不幹了，“姐，你打他嘎哈呀？”

    牛素芬大罵：“你個虎朝天的玩意兒，啥事兒你都往前衝是不是？”

    說著話手也沒停，啪啪啪，用力打著他的肩膀。

    “他鄭老屁和馮嘎子是啥人你不知道咋地？你是不是虎……”

    “姐，姐，行了，你別打了……”

    “不打？”牛素芬一邊打一邊說：“人家公安局要關他半個月，還要罰款200塊錢，是東北了雙倍的罰款，才把他領回來……”

    “啥？！”牛素鋼媳婦驚了，一聽這麽多錢，手就往牛素鋼臉上撓，“你個敗家爺們，不是說以後能分錢嘛，這咋還往裏搭呢？”

    撓了幾下沒撓著，氣的“噗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兩隻手用力拍著地嚎啕大哭：

    “天吶，這日子沒法過了……”

    周東北一個頭兩個大，兩側鄰居都披著服往這邊跑，眼瞅著小喇叭李嫂兩條小短一陣風似的也來了。

    這時，就聽盛夏家院子傳來一聲大吼：“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