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晟抱著姬瓏玥下了樓,來到前殿中,這里已被布置了靈堂。
靈堂被一片素白與暗黑調裝飾著,一口巨大的楠木棺槨停在堂上,前面的桌子上擺著供品與香案。
姬文澤坐在桌旁,垂頭落淚。
白,紫鸞,蚩龍,世勛,跪在團上,一邊啜泣一邊燒著紙錢。
“娘親。”
一聲娘親,姬瓏玥潸然淚下。
所有人都抬頭看向,淚眸中都充滿了擔擾。
白與紫鸞拭去臉上的淚,站起走向:“瓏玥,干媽回來了。”
“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
姬瓏玥掙扎著,用力的捶打著獨孤晟。
獨孤晟抱著說:“丫頭,你不要任,你的還沒有完全恢復,若這時下地,你所的所有苦痛與努力都白費了。”
“我不管,我要去跪拜娘親,我要去向娘親懺悔……”
“瓏玥,你別鬧,你的不住的。”白哭著說。
“你們都給我滾開,我要去看娘親,讓我過去……”
“你想讓娘親不安嗎?”
獨孤晟大喝一聲,他蹙著劍眉,藍眸中盡是痛惜。
“我,我要去看娘親……”
“丫頭,你乖乖的,我抱你過去看娘親,你聽話,絕不能下地,你別忘了,娘親是為救你而離開的,現在正看著你,你若此因廢了,你讓娘親如何安心,娘親一定會傷心的。”獨孤晟說。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娘親,我要去給娘親磕頭……”
“好,我替你磕,我替你跪,你想為娘親做什麼,我都可以替你。”獨孤晟說。
“那不一樣的,不一樣。”
獨孤晟抱著哭得泣不聲的姬瓏玥,聲說:“一樣的,我們是夫妻,你亦是我,我亦是你,我替你給娘親磕頭,給娘親跪,娘親收到的是我們的孝心。”
“姐姐,還有我,我也替你向娘親磕頭。”世勛哭著說。
“麻麻。”
厲鋮抱著明朗走進大殿。
明朗看到哭得傷心的姬瓏玥,小胖手在的臉上,幫拭著淚水。
“麻麻,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明朗有乖乖的。”
姬瓏玥握住兒子的小手,哭著說:“明朗,和媽媽去見外婆。”
“外婆,在哪里?”明朗問。
“在那棺材里。”姬瓏玥哽咽著說。
明朗看向那口巨大的棺材,眨著明亮的藍眸,泛著一憂傷。
“外婆在棺材里,那外婆是死了嗎?”
“是的,你過去給外婆多磕幾個頭,外婆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明朗的藍眸中閃著淚,點頭說:“哦,明朗聽麻麻的話,給外婆磕頭,麻麻你不要哭。”
厲鋮抱著他走到棺槨前,把他放在地下,拿了三柱香點燃,教著明朗如何做。
明朗按厲鋮的話,拿著香向棺槨先三鞠躬,然后厲鋮抱著他,將香進香爐里。
明朗跪于團上,他合著小手看著棺槨,肅然的小臉上有淚水劃下,說:“外婆,我是明朗,是你的外孫孫,我給您磕頭了。”
說罷,明朗很鄭重的磕頭。
獨孤晟將姬瓏玥放在椅子上,抬到了棺槨前,他握著姬瓏玥的手,了兒子的頭。
他看向棺槨說:“娘親,我回皇城之前,去看了您,請求您一定保佑我找到丫頭,我找到丫頭了,我知道,冥冥中一定是您幫了我。
我不僅找到了丫頭,還有我們的兒子明朗,這是您的外孫,您看到丫頭和明朗一定很開心吧。”
“娘親,對不起,對不起……”
姬瓏玥推開獨孤晟的手,從椅子上落下去,趴跪在地上悲聲痛哭。
獨孤晟擁住,酸楚的淚從他絢麗的藍眸中劃落。
“娘親,對不起,玥兒對不想您啊……”
姬瓏玥哭得撕心裂肺,后悔之極當年自己的魯莽。
“麻麻,麻麻,你別哭了。”明朗抱著姬瓏玥哭得小子一一的。
白與紫鸞等人再次跪上來,靈堂上哭聲一片。
獨孤晟沒有阻止姬瓏玥,他想讓將這些年的苦痛,就此時都發泄出來,他擁著,輕輕的著的背,陪著一起流淚,一起懺悔。
姬瓏玥哭累了,的依在獨孤晟的懷里,泣著。
“我抱你回去好嗎?”獨孤晟問。
姬瓏玥搖頭,說:“我想多陪娘親一會兒。”
“好,我們再呆一會兒。”獨孤晟說。
他跪在地上,懷中抱著,沒有讓窩到雙,保持著一個姿勢很久,依然雙眼滿是的看著懷中的姬瓏玥。
天漸漸黑下來,白過來說:“瓏玥,天黑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想在這里為母親守靈。”姬瓏玥頹然的耷拉著頭,悲傷的淚水在掛在的臉上。
“你的不好,還是回去休息吧,你也是干媽的兒,我來為干媽守靈就好。”白說。
“不,我想在這里。”姬瓏玥固執的說。
“你的不行的……”
獨孤晟看著白,說:“你去打桶熱水來,給燙燙,能舒服點,也能多呆一會兒。等后半夜,就你來守吧。”
“哦,那也好。”白應聲,與紫鸞走出靈堂。
獨孤晟看到靠著自己睡著的明朗,他厲鋮把明朗抱走。
他看了看姬文澤與世勛,說:“岳父,也帶世勛也回房去休息吧。”
世勛搖頭,小臉盡是悲傷,說:“姐夫,我不走,我也想在這里陪娘親。”
姬文澤說:“你不必擔心我們,照顧好玥兒就好,也個倔脾氣。”
獨孤晟點頭,看著姬瓏玥,將散在臉頰上的發捋到耳后,輕輕吻著的頭頂,輕輕按著腦后的位。
很快,姬瓏玥便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獨孤晟看著沉沉睡著,他淡淡一笑,看著棺槨說:“娘親,丫頭的還沒有恢復,無法在這里多陪您,我把送回去休息,一會兒,我替來陪您。”
他說著,想要站起,雙卻是麻木的不聽使勁,他將雙放平,輕輕的按著。
那似針扎的刺痛漸漸消失,他抱著姬瓏玥站起,向姬文澤行了禮便走出靈堂。
姬瓏玥陷于迷霧中,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很著急。
大聲呼喊著,惶恐之極,蹲下來,看著周圍翻滾的迷霧,慌的落淚。
“玥兒。”
輕的呼喚聲傳來,一個人影漸漸從迷霧中走出來。
“娘親。”姬瓏玥驚喜的看著走來的娘親,急忙沖過去,的抱著娘親。
“娘親,我好想您,娘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住的懺悔著,淚水浸了娘親的衫,象小孩子一樣,在娘親的懷里撒。
娘親輕輕著的頭,泛著慈祥的笑容。
“玥兒,不要自責,娘親患絕癥,本就活不了幾日了,在最后之時,我能以自己病弱的子救我的兒,我走的很欣。
王爺他很好,這四年,他一直照顧著你的父親和世勛,還有我,每到節日,他都會來我的墳前看我,跪在我的墳前,一跪就是一宿。
他生下來就缺失母,也是個可憐人,你應該好好他,他是你值得相信的人,你和他,還有明朗都好好的,我在地下看著你們幸福滿,我才安心。
玥兒啊,好好珍惜你的眼前人,莫再讓自己后悔……”
娘親輕輕親吻的額頭,將用力推開。
“娘親,娘親……”
姬瓏玥看著漸漸遠去的娘親,急得大聲呼喊……
“娘親。”
睜開眼睛,被一縷晃得睜不開眼睛,轉過頭去,看到躺在邊的睡得香甜的明朗。
原來,是一場夢!
嘆息一聲,眸上盡是悵然。
“你醒了。”白走到的面前。
“我怎麼在房間……”
了額頭,不用想,定是獨孤晟點了的,把帶回來的。
“這個混蛋,我說了要陪娘親的,他擅自作主……”憤然說著,掀起薄被就要下地。
白攔住,說:“你別,你若好好的,他自隨你意去做,他替你在靈堂為干媽守夜呢。告訴我,好好照顧你。”
姬瓏玥嘆息一聲,說:“我要去靈堂。”
“那你也得洗漱,吃了早膳再去。”白說。
“我吃不下。”姬瓏玥說著下了地。
白攙扶著走到洗漱架前,侍候洗漱,穿好裳,說什麼也不聽早膳,白只好陪著下樓去。
蚩龍看到二人下來,他立刻推了椅過來,讓姬瓏玥坐上,推著走出冷月閣。
姬瓏玥來到靈堂,跪在棺槨前的獨孤晟聽到聲音,轉頭看到,立刻站起走向。
他蹲在的面前,說:“怎麼起這麼早,不多睡一會兒。”
看著他眼上的紅,的心又涌上酸楚。
想到剛才那個夢,夢中,娘親是很認可獨孤晟這個婿的。
這個夢,似乎也打開了一直閉的心門。
想起了四年前好多,他與的往事。
曾說皇城中都是勾心斗角,謀算計,都是陷井,不喜歡這里,想去到一個,沒有權利紛爭,可安居樂業,平靜生活的地方。
他說,先皇賜給他一塊封地,東海,他說會把那里建想要的家園,他會帶著和的家人去到那個完的家園。
他一直在暗中謀劃著一切,卻了他計劃的意外。
這四年所的苦,都是不相信他的結果,他們是夫妻,決定與他在一起時,便說會與他同甘共苦,再大的風雨,都陪他一起承。
他說,比他的生命還重要,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對放手,也請不管在什麼況下都相信他對的。
當危難真的到來時,卻沒有相信他,一切都是自作自。
欠他一句,對不起,卻遲遲說不出口。
“你去休息吧,我想陪會兒娘親。”姬瓏玥說。
“沒事,我和你一起在這里。”獨孤晟推著來到香案前。
他扶姬瓏玥站起來,點燃了三支香遞給。
姬瓏玥鞠了三個躬,他從的手上拿走香,又扶坐下來,他把香在香爐上。
“娘親,早安,我來看您了,我夢到您了,是您拖夢給我的吧,您放心,我會聽您的話。”姬瓏玥眸中盈淚看著棺槨說。
“娘親在夢里可有幫我說好話?”獨孤晟笑說。
姬瓏玥看了看他,白了他一眼,眸間卻有著微妙的愫。
“你想將娘親葬在哪里?”他問。
姬瓏玥看著他,說:“這里有父親和娘親的冠冢,那里是個山山,又有著麗星空的好地方,就將娘親葬在那里就好了。
那個,父親的墳里,埋的不知是什麼人……”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會風水師就近尋得更好的幕地,再建個幕地就好了。”獨孤晟說。
姬瓏玥點頭。
白和紫鸞將飯菜端到了堂上,看著二人說:“王爺,小姐,過來吃早飯吧。”
獨孤晟推著過去,幫著夾好了菜,將碗遞到的手上:“吃吧,多吃一些,娘親看到會高興的。”
“你別什麼都拿娘親還唬我。”姬瓏玥瞪他一眼。
“我說的話你不聽,我只有抬出娘親來,你自是聽話的。”獨孤晟笑說。
白與紫鸞看著二人說話,姬瓏玥的臉上明顯有了笑容,眸中也多了幾些溫,們互相看了看,都欣然而笑。
冥王進到靈堂,向他二人拱手一禮,說:“王爺,李將軍及夫人來吊唁姬夫人。”
“他們滾。”獨孤晟沉著臉,沒好氣的說。
“別聽他的,李將軍和夫人進來吧。”姬瓏玥看著冥王說。
冥王釋然一笑,轉離開。
“哎,不許帶他們進來……”
“你想干什麼?前些天李猛和鐘璃來看你,你就避而不見,現在又這樣,你別這麼蠻橫無禮行嗎?”姬瓏玥說。
“想到鐘璃這個欠的婦人,我就生氣。”獨孤晟憤然說。
姬瓏玥嘆息一聲,說:“我被仇恨蒙了雙眼,是的實話,將我從仇恨里拉了出來,我應該謝。”
獨孤晟還是氣呼呼的,臉沉沒之極,他可是記得,丫頭因鐘璃的話,哭得很傷心。
李猛與鐘璃一素槁走進大殿,他們向二人微微頷首,先去吊唁亡者。
獨孤晟一直惡狠狠的瞪著二人,象一只兇猛的野,隨時都要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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