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這三年，小萍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是什麼樣的日子。

愉才人被問罪不久之后就瘋癲了，如今什麼都不知曉了。

守著昔日主子，兩人相依為命。

連宮里的奴才們都能將們欺負了去。

這些委屈，抑在心里，如今被人問起，幾乎字字啼。

“皇后娘娘，奴婢原想著進了西雲宮那樣的地方，是再沒有機會出來了。奴婢本來也已經死心不想再去抱怨跟訴苦。只是今日您肯召見奴婢，還特意問起當年之事，這些話在奴婢的心里已經憋了太久太久了。皇后娘娘，求您給小主做主吧，真的太慘了。”

皇后蹙起眉頭，心里升起一個念頭。

若是當年，是珞貴妃利用手段排除異己，該如何是好？

看向趙輕丹：“輕丹，如果現在讓你去查愉才人的子，你可有辦法？”

趙輕丹眨了下眼睛：“倒是可以試一下，但這種事，最好是再找一個經驗富的嬤嬤跟著。”

說完又提醒道：“母后，不然咱們還是行事低調些，別打草驚蛇了。若真有，也別讓貴妃知曉了有所提防。”

皇后點頭，便讓趙輕丹帶了一個棲梧殿的嬤嬤，不聲不響地過去了。

京兆府，慕容霽讓秦源將三年前與程明水相關的案卷給調了出來。

看到卷宗上寫著“品行不端”四個字，慕容霽蹙起眉頭。

“秦源，這是何意，僅憑品行不端這種難以說得清的東西，如何就判了程明水有罪。你給本王解釋清楚。”

秦源抓了抓頭發：“王爺，那會兒下還不是京兆府尹，不過是個尹，此事并非下主理的。”

“當時的京兆尹姓楊是嗎，本王記得他因年歲已高辭了。”

“對，楊大人不僅辭了，還跟著兒婿搬離了京城。不過，另一位尹似乎是跟著楊大人辦理了此案，他如今還在京兆府任職，不如他過來問問。”

很快，秦源就將尹給帶了來。

慕容霽指著案卷問：“程明水一案，你可還記得？”

尹面一沉：“下記得的。此事，是宮里下令徹查的，并非是程明水得罪了哪位顯貴。若真要說得罪，恐怕是得罪了圣上。”

“什麼？”慕容霽敲了敲桌子：“說清楚。”

“程明水是平邱上來的考生，曾連中兩元，在科舉中表現尤為突出。一般來說，考生向來推崇京中的裕華書院。在程明水之前的好幾屆，三甲的人選從無例外是出自裕華書院，想必殿下也是聽說過的。”

慕容霽點頭。

裕華書院盛名在外，已經多年包攬了三甲的才子。

因而在所有人的眼中，這書院堪稱安盛第一書院。

歷來想要走科舉路子做的人家，都會想盡辦法把孩子送往該書院。

可以說，進去的門檻，千金難求。

尹慨到：“可程明水的出現，打破了裕華書院這個慣例。他是地方上考進來的學生，中了解元不可怕。可怕的是，此人連中會元，而且當時他才二十歲。這樣的年輕人，本該前程似錦。”

“又是為何會得罪了皇上？”

“程明水進京后，曾住在表舅家中備考。他的表舅是前史中丞王大人，那王大人家里還有一位嫡，參加了那一年的選秀。而后也確實被送/了宮中。只是送/宮里沒多久，就被人查出來，跟程明水有一段私。若王家沒有進宮，一切尚可商榷。偏偏進了宮，封了小主，那就是皇上的人，所犯的，自然也就是欺君之罪！”

慕容霽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查出來他跟家中表妹私的事，是發生在會試之后，殿試之前。”

“正是！”

他沉默了一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偏偏就在殿試之前，讓此人一下子失去了高中甲等的機會。

何況私這種事，縱然是真的有，又怎麼會平白無故地被人給挖出來。

焉知其中有無謀。

慕容霽瞇起眼睛：“他那位進宮的表妹，何許人也？”

“下若沒記錯的話，那位已經被打冷宮了。王爺若想問，隨意向哪位娘娘打聽一番，應當就能知道了。”

從京兆府出來，慕容霽就回了王府。

但周洋卻說，王妃先前去了一趟岄王府。

而后，又跟著岄王進宮一趟，去找皇后了。

慕容霽心下狐疑，好好的，他們兩一起去找皇后干嘛？

西雲宮里，紅茉看到趙輕丹帶著一個嬤嬤來，眸一閃。

趙輕丹朝笑了笑，卻轉去了愉才人的房間。

愉才人看到，呆呆地抬起頭。

小萍連忙將人扶到了床上，讓平躺著。

趙輕丹朝嬤嬤示意一下，嬤嬤上前一步，將愉才人的兩分開了。

愉才人像是突然到了什麼，驚嚇地不停往后退。

小萍連忙按住，哭著安道：“小主別怕，們不是壞人，您讓人檢查一下，就能洗冤了。”

嬤嬤一把抬起的，揭開服看了看。

過了一會兒，嬤嬤深吸了一口氣，對趙輕丹說：“王妃，老奴看來，小主是清白之。但是不知為何，手臂上的守宮砂卻毫不見，這倒讓人奇怪了。”

“守宮砂判定的辦法，其實不是全然準確的，若是用力洗，或者服用一些藥，那東西很可能消失。如果僅憑那個來判斷的話，并不能作數。”

嬤嬤面難看了起來，這豈不是意味著，這小主真有可能是冤枉的。

可再看如今的模樣，別說洗冤了，連正常生活都做不到。

兩人檢查完之后，就要去向皇后復命。

嬤嬤出門看到了對面的紅茉，疑了起來。

“咦，西雲宮不是只住了一位嗎，這位又是誰？”

趙輕丹哭笑不得：“嬤嬤不用管，是疏妃的客人，臨時住在這里的。疏妃并沒有惡意，本宮一時也解釋不清。”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嬤嬤也懶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