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戰場上，就是沐將軍失蹤那次，殿下也沒有這麼狼狽過。

如今竟是讓親娘給打這個樣子！

還真是可笑了。

李懷瑾冷冷地瞥了魏英一眼。

魏英立馬跪下：“屬下知錯，請殿下責罰！”

他的心思，一向是瞞不過殿下的。

不過他不后悔。

看這樣子，若是顧小侯爺和秦公子不去，殿下還不知道能不能站著走出來。

李懷瑾卻是沒理他，而是從上出了一塊玉牌遞給了秦殤：“這是出宮的牌子！”

秦殤接了過來，卻是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一臉憂心地看著他還在流的傷口：“殿下，你的傷……”

“死不了！”

丟下這句話之后，李懷瑾大踏步朝前走去。

夜中，他的背影有些踉蹌又有些急迫。

想來不想被人看到他被親生母親傷過的狼狽吧。

“走吧！”

這回是顧斐拉了秦殤一把。

回到霽月殿，李懷瑾找了一間偏房，清洗了一番，略地包扎了一下傷口，換了裳，才往正房走去。

剛給沐云清完的趙氏，一出里間，正好上了剛踏進外間的李懷瑾。

看到他額頭上的包扎，還有臉上脖頸間痕，先是一愣隨后一臉心疼：“這是皇后娘娘打的？很疼吧？

忠媽媽，快把給小姐準備的藥拿過來！”

顧斐接進宮的時候，以為沐云清被皇后責罰了，所以準備了一些藥膏。

不想沐云清沒用上，倒是在李懷瑾這里拍上了用場。

“不用，一點皮外傷不礙事的！”

李懷瑾本來糟糟的心，聽了趙氏的這一句話，一向冷漠的他，眼眶突然有點酸。

好像他這一生所有溫暖的記憶都是來自沐王府。

以前的沐青山，沐慶昱，沐云風，現在的沐王妃……

如祖孫，如父子，如兄弟……

著趙氏給上藥時的呵護小心，李懷瑾閉上了的眼睛。

其實上天還是待他不薄的，想到此他那顆被一片片瓷片劃的千瘡百孔的心重新完整了起來。

“你用過晚膳了嗎？”

上完藥之后，趙氏看著他青白的臉，又擔心地問道。

“我沒胃口，待會再去用！我來守四小姐一會，您去歇會吧！”

李懷瑾的話，趙氏本來下意識要拒絕，但看他那的目又不忍心拒絕。

便點了點頭：“你和云風如兄弟一般，以后也跟著他喊清兒吧，總是四小姐四小姐的，聽著生分！”

趙氏知道李懷瑾在張皇后那里了極重的心傷，如此說也是有意讓他覺到暖意。

李懷瑾有些意外又有些，他一向冷漠抿的角扯了一個弧度，輕聲道：“好！”

說完起就進了里間。

看著他的背影，趙氏眸間閃過一掙扎，隨后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既然皇后娘娘已經被足了，清兒的傷又與沒直接關系，暫時就這麼算了吧！

不然又在這孩子上添一道傷……

李懷瑾進了里間搬了個凳子坐在了沐云清的榻前，眼睛不眨地看著。

往常冷深不見底的眸子，此時滿是痛惜。

睡的似乎很沉，但呼吸卻是極為清淺。

小臉比起以前更加清瘦，即便是躺在榻上也是小小弱弱的一團。

他真的疑這樣的一副小板是如何支撐住一個強大的的？

從第一次在海棠院見到用石子打窺者。

到聽秦殤和顧斐說面對西院那些人做出的種種打臉的行為。

到百日祭面對刁難淡然以對。

再到百草園給他療傷，再到落仙居外一臉怒容地質問，到大理寺，到今日書房……

若非親經歷，很難把這些事跟床榻上的這個聯系起來。

“如有可能，誰愿意豎起滿尖刺刺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

突然間李懷瑾的腦海里閃過，在書房駁斥太子的一句話。

那要經過什麼樣的困境，才能把自己武裝這個樣子？

為什麼他沒有早點察覺？

李懷瑾雙手捂住了臉……

忽然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把沐云清上的薄毯吹開了。

李懷瑾起給往上拉了拉，卻是猛然看到放在里側的左手虎口被包扎的嚴嚴實實。

他的深眸驟然一。

眼前就閃過了虛弱不堪，為了提神咬牙用金針狠狠地刺了進去的那一幕！

瞬間寒意席卷了全。

他快速給沐云清蓋好被子，喊了忠媽媽進去后轉快步離去……

片刻之后，李懷瑾的影就出現在了東宮太子的院子外。

這一的肅殺之氣，讓院中的侍衛都不敢靠近。

就是李玄的侍衛沈楊也被嚇了一跳：“燕，燕王殿下，您，您怎麼來了？”

李懷瑾一聲沒吭，徑直往屋里走去。

“燕王殿下，請留步！太子殿下已經歇下了，您……”

帶著這一煞氣，還是翻墻進來的，肯定不是來找太子殿下談心喝酒的。

沈楊忙上前阻攔，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勁風給掃到了十米開外的樹干上，繼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沈楊慘一聲當場倒地吐，竟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這可是太子邊武功最好的人！

其他的侍衛見狀更是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吵什麼吵？”

聽到靜，屋里的李玄醉醺醺的，煩躁地吼了一句。

話音落下。

“砰！”

李懷瑾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二弟，你怎麼來了？”

在李玄驚愕中，李懷瑾寒著一張臉揮拳朝著他的鼻子重重地砸了過去……

一點沒有準備的李玄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拳，他一臉不可思議地捂著鼻子，蹬蹬蹬后退了幾步，“哐當”一聲，腰在桌子上狠狠撞了一下又倒在了地上。

此刻的他只覺得眼前有無數只星星在晃。

鼻梁骨上的劇痛瞬間驅散了他的酒勁兒。

他踉踉蹌蹌地扶著桌子起來，氣急敗壞地沖著李懷瑾大吼：“李懷瑾，你瘋了！”

李懷瑾本沒有理會他，朝著他的肚子又是一拳。

李玄瞬間弓倒地把酒菜都吐了出來，抱著肚子痛苦哀嚎：“來人，來人！”

可是侍衛沖進來，看著渾暴氣息的李懷瑾，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盡管如此，就看到李懷瑾右手一抬一轉，都沒見他怎麼出手，侍衛們都被震飛了出去。

李玄看到這一幕，心中大駭。

這個二弟什麼時候功夫這麼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