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存盯著我許久,最後沒說話,拉開了車門,發車子遠離了原地。
我站在馬路邊,直到他的車子消失不見,眼淚終於一顆一顆,一顆一顆地落了下來。
我一個人打車回家,到了家張良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問我,“你家裡出事了?”
我一愣,“你怎麼……”
“鄰居跟我說的,你一個小姑娘獨居,家裡進賊了,聽到了靜。”
我一邊接電話一邊在玄關換鞋子,“嗯,不過沒事,剛從警局回來。”
“人沒傷吧?”
“嗯。”
“商綰?”
我有些奇怪,就聽見張良在手機的另一端問我,“你沒事吧?聲音聽著有點低落。”
原來我的難過已經明顯到了,連一個外人都能聽出我在難過的地步了啊……
我吸了吸鼻子,“沒事,明天還要早起去劇組呢。”
“季存會跟你對戲嗎?”
說起季存這個名字,倒流回心頭三存,我抓著手機的手指無意識了,隨後我笑說,“當然會啊,我演的角就是他的手下。”
“那要我晚上來接你嗎?”
“不用了,一直這樣太麻煩你了。”
我沒有再逃避張良,而是直白拒絕,“很抱歉,回應不了你的。”
那邊沉默了好久,許久之後張良才緩慢地對我說,“嗯……那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我了口氣,故意用輕鬆的語調說,“當然可以啦。”
張良聽到我語氣正常,就跟我道了晚安,掛了電話以後,我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陷一種茫然的地步。
接下去的日子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離商聞出來還有三個月,還剩下三個月……
我咬著牙站起來,去了廚房給自己鼓搗夜宵,端出一碗麵之後,一個人坐在餐桌邊吃飯。
電視機的音量被我刻意加大,營造出一種這個家裡熱鬧騰騰的覺。我坐在餐桌邊,頭一次覺到了一種深重的無力。
我不知道未來在哪裡,更不知道要如何理明天和季存的見面。
我先是抓著筷子愣了幾秒,隨後像是突然被人摁了開始鍵一樣,一個人拼命吃,為了能夠覺到自我的存在,我不停地吃,把東西吃進去,讓我的肚子覺到飽意,似乎這樣,我就可以肯定我自己活著。
不這樣的話,或許時隔數月會有人敲響這棟房子的門,進來看見的是一我高度腐爛膨脹的。輕輕一,那些緒就如同腐敗的皮組織迅速炸飛濺,沒有人會想要理會我活著時心曾經有過多驚濤駭浪,就像沒有人會想要去仔細觀察死人的一般——在大眾眼裡,或許都是一樣的,腐爛,過時,噁心,又令人抗拒。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人會在難過的時候想要暴飲暴食,亦或是一丁點食都不汲取。極端的兩面都像是一種為了知自我的行為,我靠吃來填補空虛,我的太空了,空得要人命。
我埋著頭一個人吃麵,用力將吃麵的聲音發出到最大,我不怕的,我一個人這麼久都過來了,我都沒有一刻怕過。
窗外萬家燈火,獨獨沒有一盞在等我。
我將最後一麵條吸進裡,嚼了嚼艱難地嚥下去。
嚥下去,直到一顆眼淚悄無聲息砸進了碗裡。
******
第二天我早早醒來,盯著天邊魚肚白,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慢吞慢吞從床上爬起來。
刷牙,洗臉,洗澡,吹頭髮,敷面所有的一切我都緻地打扮,到了後來我坐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素,手了自己的臉。
還是溫熱的。
還是真實的。
我看了眼時間,在發了半小時呆以後,我起換服出門,出發去劇組。
張良租給我的房子離劇組近,不稍片刻我便到達了目的地,下去的時候先去了更室把戲服換上,然後在群裡喊了一聲,我回來啦。
“哇,是商綰嗎?”
“你今天好早啊,我們還在來的路上。”
“祝賀呀,存哥說你生病住院去了,現在怎麼樣啦?”
我頓了頓,隨後在鍵盤上打出幾個字——我現在特別神,謝謝大家關心。戲拍到哪裡了?
“快要到大結局了,不過你的戲份還沒拍,今天可以先搞你的了。”
過了一會我收到一條好友申請,點開來一看,發現是黃欽。
居然是黃欽本人?
黃欽他在我們戲裡是主角,扮演那個皇帝,也就是我在劇中要勾引的件。後來因為事太多,我和他拍完定妝照就再沒一起合作過,直到現在。
黃欽主來問我,【事解決了?】
【嗯。】
【那可以安安心心拍戲了,哈哈。】
【謝黃大帥哥還來找我聊天,真是讓我寵若驚啊!】
【什麼話呀,都是一個劇組的。最近緒醞釀得怎麼樣了?】
【肯定比之前好,放心吧!我爭取一條過,不NG!】
【有志氣啊商綰哈哈。】
黃欽是個很隨和的人,也非常有禮貌,從之前和他拍定妝照的時候就可以覺出來,我想了想今天的戲份,大概就是先和賀長安來一出對手戲,再跟著就是之前沒拍的百花園勾引皇帝細節。
深呼吸一口氣,我收回手機,坐在化妝鏡面前,一邊揹著臺詞,一邊等著他們的到來。
******
半小時後,人開始陸陸續續來齊,黃欽到了場地裡,就搬了一小板凳過來在我旁邊坐下,故作嚴肅正經的語氣,“來來來,商同學,我們來排演一下。”
我笑了,“遵命!”
季存被陳婼帶進來的時候,導演組還在調裝置,我和黃欽都化了妝換好服在邊上對細節臺詞,黃欽指著劇本跟我說,“這裡,你眼神要那種冷豔,但是勾人,知道嗎?你演的這個角沒有的格,自然也沒有那種弱又令人想要憐的覺。所以你的勾引,就是要用力,就是要豔眾人那種勾引,使出渾解數去引起皇帝注意,為了賀長安,什麼苦都吃得下去的那種勾引。”
他的解釋太到位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要如何去演繹這一段,等我和黃欽聊完心得一抬頭,季存就站在我們不遠。
人如玉樹,袍獵獵。
他今天穿了一白玉的袍子,高高瘦瘦又氣質冷漠,緻的五擔得起小說裡描寫的“劍眉星目”四個字。是站在那裡,不用說一句話,我就彷彿看見了那個名京城才驚絕豔的長安侯。
賀長安啊賀長安,你到底有真心過誰嗎?
你的,永遠是那個窮極一生都登不上的皇位。
季存這會兒雙手抱在前,皮笑不笑看著我,“聊得認真啊?”
似乎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強忍著心的心酸,笑著說,“是啊,太久沒回劇組了,總要找人請教重溫一下覺。”
季存對我這個說法回以冷笑,隨後對我說,“行啊,這會兒,可千萬別NG了。”
我沒說話,倒是黃欽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導演組準備好了,你和季存先準備。”
“嗯。”
我點點頭,跟在季存後進場,導演組對著我笑瞇瞇地喊了早上好,隨後跟我提了幾個要素,這便開始。
喊下開始那個瞬間,悉的覺一下子回到了我裡,那些我早已背得爛的劇,那些銘記於心的臺詞和細節,我看著季存,他卻在我眼裡化作賀長安。
化作那個我深著卻永遠而不得的男人。
“今日百花園,你可準備好了?”
“報告主子,已經準備好。”
“服呢?”
“服還未……”
“我命人去訂了一套紅花釵大袖,你今日穿上,去見皇帝。”
賀長安一個眼神,就有下人端著一個貴重的紅木箱子上前,開啟箱子,我看到了一套相當華麗的服,以及連帶的一整套秀麗髮簪。邊上擺著一對花鈿。
愣住,我緩緩抬頭看賀長安,聽見他說,“穿上這套,皇帝一定會注意到你。”
都說為悅己者容,可今日,他無所不用其極地將我梳妝打扮,只為了讓我去替他勾引皇帝。
鏡頭在我臉上定格了好幾秒,就為了拍攝我見到服後的眼神和表。而後我接過那套袖衫,緩緩跪下,“花影……聽令。”
******
皇帝設宴百花園,眾臣從之,後宮妃嬪也跟著花枝招展地來了,包括邀一起來的名門貴婦,或是深閨千金。我在暗,看見賀長安帶著平公主和眾人笑意盈盈地打招呼,我想,賀長安啊,你原來還能笑得如此熱。
賀長安對皇帝說,路過異域順路買下了一位孤子,善歌舞,今日帶來一併給皇帝助興,皇帝坐在最中央的位置自然是笑著答應,這一答應,就到了我出場的時候。
一紅袍如同天降,伴隨著影的降落,樹上落下葉子和花瓣來。眉間一朵花鈿,眼尾一抹嫣紅,綺羅纖縷見,是誰綢緞迷人眼。
我正灼熱又絕地看著誰?
穿過皇帝,我正看著賀長安。
——“咔!”
“快,放商綰下來!”
我猝然清醒,整個人還吊在威上,機慢悠悠地將我安穩放下,我這才踉蹌兩步站穩。
挽了挽寬大的袖袍,我看見黃欽還坐在皇帝的位置上茫然看著我,我上前揮揮手衝他打招呼,“怎麼了?”
“拍得真好……”
黃欽下意識手來我的服,“這服太飄逸了吧,你出現那個畫面搭配它簡直翻了。質真舒服。”
“我演得沒有讓你尷尬就好啦。”我笑著說,“你喜歡?我給你訂一套。”
周圍人哈哈大笑。
“黃欽不會有那種裝的好吧!”
“不得了了,這一下可挖出八卦大新聞了。”
遠遠覺有人目冰冷看著我,我一僵,轉對上季存冰冷的眼睛。
瑟了一下,我還是繼續讓自己維持著笑意,季存沒說話,只是盯著我許久,轉走開。
“他怎麼了?”
“沒事,估計還在戲。這種況正常。”黃欽安我,“我剛剛也還在戲呢。”
所有人都一邊休息一邊跑去看導演的機子,導演替我們回放了一遍剛才的形,大家都誇讚我這一條拍得太好,倒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這倆月經歷了什麼呀?眼神更有覺了。”
經歷了什麼?
我無聲地笑,卻一言不發。
畫面又回放到我從樹上跳下落到百花園中央的慢鏡頭,又迅速切了一秒黃欽被驚豔的表,導演特別滿意,“哎呀商綰,你看你現在狀態,比之前好得不是一點半點嘛!我覺你這部戲拍完就火了!”
黃欽笑瞇瞇地說,“是呢。”
我了鼻子,“別誇我啦,再誇我尾要翹到天上去了。”
大家看完演出都散去繼續忙接下去的任務,唯有季存站在原地,用力攥了礦泉水瓶,發出一陣刺耳的瓶子變形聲。
這天的戲一直拍到了晚上,後來收工的時候導演組為了慶祝我現在傷好出院,說什麼也要帶著我們幾個出去吃一頓,我實在拗不過大家,只能笑著迎合,“那好吧,我來請客吧。”
“別別別,公款!公款吃喝!報銷的!”
導演在那裡笑著,“莫慌!今兒就挑貴的吃!”
一群人開始在那裡嘰嘰喳喳挑吃飯的地點,只有季存整個團隊都沉默的,有人上去問了一下,“存哥,你有什麼意見嗎?”
季存沒說話,隔了好久才說,“隨便。”
隨便這倆字最難伺候了。
外人不知道我和季存之前發生過什麼,還以為是今天慕暖沒來導致季存心不好,畢竟在們眼裡,季存和慕暖還是這個劇組的劇組夫妻,黃欽開玩笑說了一句,“是不是今天慕暖小姐姐不在,所以我們存哥興致不大高?”
季存的眼神一下子變了,連著我都有些做賊心虛,黃欽倒是沒看出來,“好了啦,晚上一起去吃一頓日料怎麼樣?”
“贊!”
化妝師第一個舉手,“哇,我都想好要吃什麼了,我們去吃高階自助吧,不然要是單點的話,我怕把劇組吃窮!”
我笑著說行,幾個人就湊在一起定位置,今天江鈴兒也沒來,我擔心的,打了個電話過去問要不要晚上一起來吃飯,結果江鈴兒在另一端啞著嗓子說,“商綰,我最近來不了了。”
“怎麼回事啊你?”我有些著急,“聲音聽著很虛弱啊。”
江鈴兒了口氣,“冒發燒嚴重呢,不然我這幾天早來看你了。誒,等我病好點兒我就回來拍戲。”
“我的戲份快過去了。”我頓了頓,“皇帝納我宮,然後我就死了。”
“那就……殺青見吧。”江鈴兒著氣笑,“先不說了,你去忙吧,晚上吃日料嗎?多吃點。”
“嗯,你照顧好你自己。”
掛了電話,我抬頭看向朝我走過來的人,黃欽眨眨眼睛,“喊你好閨江鈴兒過來呢?”
“對的。”我晃了晃手機,“不過不舒服,今晚吃大餐可能是不到了。”
“憾。”黃欽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撇撇,“不過也好,江鈴兒胃口大,要是去吃自助,餐廳的人看見都得哭。”
跟著周圍人一路說說笑笑地坐車去外面,我們各自爬上了各自的麵包車,但是等我要上車的時候,我忽然間愣住了。
以前一直是坐著季存的車子回去的,但是如今我被季存炒了,自然……是不能和他同一輛車了。
我被炒了的事大家都知道,所以也沒有在劇組裡將我和季存放一塊提及,現在他們開開心心上車去了,就剩下我們幾個走得慢的,我站在季存的保姆車旁邊頓了頓,一時之間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猶豫許久還是選擇打車。
季存站在一邊要上車,見我拿出手機來,皺著眉頭過來拉我,“喂,過來——”
“商綰你坐我的車好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人直接出聲蓋過了他接下去要說的話,黃欽上前拉了我一把,“反正也離得不遠,載你一程不礙事。”
季存剛出去的手一下子收了回來。
我看了眼黃欽,跳上了他的車。
季存站在麵包車門口,直愣愣地發呆,直到陳婼推了他一眼,“你怎麼了?”
“沒事。”季存低頭,迅速且短暫地回覆了一句,跟著就上車,再也不發出任何聲音。
我坐在黃欽的車上,他的司機很熱地跟我打招呼,“你好!”
“你好呀。”我笑瞇瞇地揮手,司機又說,“黃欽居然帶小姑娘坐保姆車啊,真是難得。”
“劉叔你這話說的,像是我喜歡男人一樣。”
黃欽很擅長開玩笑並且緩解尷尬氣氛,他又問我,“要喝水嗎?”
“不了,留著肚子等下去吃日料。”我道,“你平時都一個人嗎?我看你獨來獨往的,經紀人很來。”
“我比較省事。”
黃欽也不客套,大喇喇將椅子背放倒,和我並列坐在車子後排,像是躺著躺椅似的,他戴上墨鏡,隨後笑著跟我說,“畢竟我要求比較低,而且格比較懶散。”
“看出來了,雖然你咖位很大,但是大家對你好像都很和善。”我轉過去看黃欽那張帥臉,“你是打算以後都演電視劇了嗎?”
畢竟我記得黃欽是個歌手出聲,他還有好幾張CD的銷量打破了全球紀錄呢。
“經紀人都說我太省事了,也不炒作,他們有的時候想替我炒作了都,我聽著就頭痛。”黃欽笑得特別,“不過嘛,我也沒那麼多要求,唱唱歌演演電視劇就好了,人生嘛,還是得過且過一點舒服。”
“你這話可一點都不像是紅的人能說出來的。”我嘟囔著,“而且還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
“哈哈哈。”黃欽把墨鏡往上挪,戴在了腦門上的髮間,衝我看過來,“紅這種路線不適合我啦,適合季存。他那張臉那個格就是紅的款。”
“得了吧,全網黑還差不多。季存脾氣差,一半紅一半黑。”我想了想季存那張臭臉,估計也就在年紀輕的裡面吃香,但是現在追星的年輕人是最多的,導致季存就這麼蹭的一下火起來了。
“季存家裡應該不缺錢吧,怎麼就來娛樂圈了。”
黃欽在放平了的椅子上轉過來看我,“我聽人說,你很早就和他認識了?”
“嗯。”我沒有逃避這個話題,而是認認真真地說道,“高中就認識了,那會他在高中就特別出名,好多星探來挖他,他在我們學校是風雲人。”
“哦。”黃欽聽得也很仔細,“像他這樣什麼都不缺的人,肯定生出來就帶著傲氣,來娛樂圈得罪人也不奇怪,畢竟不靠娛樂圈混飯吃。”
“是吧。”
我看著窗外,跟在我們後面的,正好是季存的保姆車。我猛地收回視線,哪怕知道在車裡季存也看不到我在看他,但是我也像是做賊心虛一樣一下子挪開眼神。
“我怎麼總覺得你和季存之間的關係有點神?”
黃欽一句話說出來,我立刻像是被人中痛一樣,尷尬地笑了笑,“啊?”
“我說這話沒有冒犯你什麼吧……”黃欽見我表不大好,馬上就改了話題,“不好意思啊,我就順路說一句,你別往心裡去。”
我沉默下來,隔了一會才啞著嗓子道,“就那樣吧,反正以後也沒有以後了。演完這出,我可能不會再來娛樂圈了。”
“為什麼?”黃欽從椅子上坐起來,坐直了看著我,“你這個角很好,播出去以後肯定會一下子紅,到時候事業肯定有很大的前進空間……”
“我沒有想過真的要多火。”想到商聞,我無力地笑了笑,“就這樣吧,蠻好。”
半小時後,我們到達地址,下來的時候都是戴著墨鏡,我們和季存是最後到達的,下車的時候黃欽先下去了,隨後轉衝我手拉了我一把,從麵包車裡跳下來的時候,也好也看見隔壁停車位上季存下車。
不知道為什麼,隔著墨鏡,我都能察覺到他冷冷的視線,十分不善。
這整頓飯吃得我渾不自在,結束買單的時候黃欽也是跟在我後走出來的,“商綰住哪兒?我送你?”
有人開玩笑說,“皇帝這是對殺手心了嘛。”
“戲裡戲外打好關係自然不會吃虧。”黃欽回覆得也十分巧妙,倒是邊上季存從頭到尾冷著臉,陳婼小聲問他,“存存,我們也回去吧?”
季存理都沒理,站在那裡,眉目鬱。看著黃欽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他緩緩皺起了眉。
有點兒,不爽。
黃欽領著我往外走,說要順路送我回家,大家也都累了各自散夥,走出去的時候我聽見背後有人喊我,“商綰。”
我一頓,這冷漠的聲音太悉了,是季存。
我和黃欽並肩回頭看季存,黃欽替我問道,“怎麼了?”
季存站在那裡,眉眼桀驁,不知道為什麼眼神深得可怕,他盯著我好久,又是冷冷一句,“沒事。”
媽的,相當不爽。
黃欽一臉疑,我卻在心掀起驚濤駭浪,握了拳頭轉往外走的時候,季存又喊我,“商綰。”
我繼續停住。
季存說,“看……名偵探柯南嗎?”
那一瞬間,我的心臟迅速回,可是很快卻又偃旗息鼓,我肩膀著,努力扯開笑臉來回復說,“啊,週末嗎?週末我得對戲,還要收拾屋子,可能沒空,要不下次?”
黃欽在一邊給我臺階下,“這麼認真?要不要我們幫忙來給你收拾屋子?”
你他媽上來瞎湊什麼熱鬧!但是季存把這話忍住了。
“所以,還是不了吧。”我衝著季存擺擺手,“再見,早點休息。”
我和黃欽走了,季存還站在原地。
陳婼有些捉不季存的想法,嘗試著喊他,“你沒事吧?”
季存看著外面一片漆黑的夜,頭一次被人拒絕和丟下了,偏偏還要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也跟著邁開步子走。
切。
我上了黃欽的車子,車子發的時候他往回看了一眼,下意識嘀咕了一句,“怎麼覺得季存不大高興呢?”
我心裡咯噔一下,立刻就說道,“他這人脾氣就這樣古怪,一會會就不高興了,過陣子又自己想開了。”
黃欽看我一眼,“你了解他的。”
我心劇烈盪,偏偏明面上還要擺出一副笑臉來,“畢竟一起工作這麼久了,總歸能夠清楚一點他的脾氣。”
黃欽不疑有他,收回視線,繼續放下椅子背,像是休息一樣躺在上面,“話說你家的地段好啊,正好外面是高架,來劇組多方便。”
“我是租的房子。”我隨口回了一句,“找朋友便宜租給我的。”
“你朋友厲害的,能在這個地段有房子,估計不便宜。”黃欽將墨鏡往上抬了抬,墨鏡後面一雙好看的眼睛盯住我,“話說你週末要收拾家裡的事是真的嗎?要不要我們來幫忙?”
“別了吧。”我尷尬地回絕,“你們還要拍戲呢,何況你這樣的大牌來給我搬家,太不像話了吧。”
黃欽在邊上笑,捂著肚子笑,傳出來聲音都是帶著笑氣的,“你不會一直都在故意拉遠跟我的距離吧?”
“實話實說,的確是的。”我承認了。
“沒必要這麼張啊。我看著像是那種耍大牌又脾氣差的人嗎?”
在我印象裡能夠和這樣的形容對號座的只有季存。
於是我搖搖頭,“不是。但是畢竟你名氣大,我還是得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比較好。萬一要是被人捕風捉影什麼的,那你的可能會分分鐘手撕我。”
“哈哈哈。”黃欽在邊上繼續笑,“你把我吹得太過了啊,我都有點得意了。”
黃欽的咖位的確很大,他的國民度很高,又會唱歌又會演戲,加上為人低調溫,在娛樂圈幾乎零黑料,出道到現在連和的八卦緋聞都沒有。這樣一個潔自好又條件優越的人,我自然要小心,自己名聲臭了沒關係,要是連帶著拉著黃欽一起下水,那我可就了罪人了。
“話說我記得。”頓了頓,我說道,“你說過,我長得像一個人。”
黃欽的表像是有瞬間的僵,可是很快就被他蓋了過去,他裝作沒事一樣衝我說道,“是啊,有點像。眉眼裡有點像,但是我覺得可能只是偶然吧。”
“那個人……”我有些吞吞吐吐,大概是因為不知道接下去的話該不該說,“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豈料黃欽停頓了幾秒後,坦白回答我,“說重要吧,其實算不上。但是……一直很朦朧存在在我腦海裡。這幾年,一直都是。”
好曖昧的說法。
我有些了分寸,那如果真是這樣,其實我的境也很尷尬,只能道,“那看來……是我讓你想起了誰吧?”
“沒錯。”黃欽意味深長看著我,“真好啊,還能再遇見。”
他一直都很照顧我,從拍定妝照那會開始我就能覺到了,可是我也不懂,就憑我這張和某個人相似的臉,他就能這麼照顧我嗎?
說實話,這樣的照顧,令我心惶恐。
“不過你不用有什麼力。”黃欽像是能夠看穿我的想法一樣,“我至不是個壞人。對吧?”
最後反問我的時候,他調皮地衝我眨眨眼睛,“你還不放心我嗎?”
“是我太小氣了。”我自嘲地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你事業剛起步,其實提防著一點沒壞。這說明你其實很聰明。”黃欽很大度地給我鋪了臺階下,我發現他其實商特別高,很懂在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跟他相一點力都沒有。
大概也是因為商高,所以他能火這麼久吧。
很快黃欽送我到家,看到小區走廊裡昏暗漆黑的一片,他跳下車親自送我到小區門口,我有些寵若驚,“不用這麼客氣……”
“這話是我說給你吧。”黃欽咧笑了,“不用這麼客氣,畢竟送你到家才顯得比較紳士嘛。”
我沒再拒絕,黃欽走在我後,步伐平穩有力,一路直到我所在的公寓樓下,他道,“好了,這下我放心了。”
“我不是小孩子——”我剛說完這話,整個人一愣。
因為有人從那裡走出來,帶著一道細長的影子,直直地,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我的呼吸在瞬間加速。
從漆黑的影裡走出的男人,有著一張曾經在我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面孔。
我失聲,“鍾讓……”
鍾讓站在那裡,看樣子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著吳默,他先是眉眼冷漠看了我數秒,隨後立刻帶著攻擊地看向我後的黃欽。
黃欽察覺到了況不對,上前一步拉住我,“怎麼了?”
我說不出話來,只能憑著本能搖搖頭,狠狠深呼吸一口氣,才讓自己有勇氣把話說出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還想問你。”鍾讓的聲音沒有一波瀾,就如同冰冷又不到邊際的大海,“這個男人是誰?”
我一怔,後黃欽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我不要怕,我回頭衝他道,“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沒事。”黃欽跟我一起抬頭看向鍾讓,順帶還問我一句,“你男朋友?”
鍾讓的表猛地一變,頃刻間有些猙獰,又迅速恢復原樣,他冷笑,“商綰,新勾搭的男人?”
“放乾淨點。”我猛地攥了手指,“這是我的朋友,你說話注意點素質。”
“朋友?”鍾讓怒極反笑,“大半夜送你到家門口的,是朋友?”
“大半夜連家門口都不送到。”黃欽替我嗆聲,“算哪門子狗屁朋友?”
我來不及說話,黃欽就把我拉到了後,直接對著鍾讓,“讓開,商綰要回家。”
“我要是不讓呢?”鍾讓瞇眼笑得極狠,“我來找商綰的,沒有找你,關你什麼事?該滾的是你!”
“商綰可沒說要見你。”黃欽兩手一攤,“我覺得是你自己主找上門來想見商綰,就別說得這麼清新俗像是和約好了一樣。”
鍾讓彷彿強忍到了極點一樣,黃欽的話似乎到了他的痛,“關你什麼事?”
“不關我事。”黃欽沒有讓步,“那麼商綰回家也不關你的事,擋道幹什麼?”
“你和商綰什麼關係啊就他媽竄出來,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你對商綰有利可圖吧!”
鍾讓指著黃欽口不擇言,“滾,別著我連你一塊對付!”
黃欽被有利可圖這四個字說得一陣恍惚,而後他咬著牙,像是和鍾讓槓上了一樣,我趕去拉他,“別吵架,沒必要……”
鍾讓看向我,“商綰,你不用解釋一下這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你邊?”
“解釋,向誰?向你嗎?”我猝然抬頭去看鐘讓那張面無表的臉,諷刺地笑著,“你又不是我的誰,我何必向你解釋?何況我和黃欽清清白白,你自己喜歡潑髒水罷了,我何必費力氣跟你解釋?”
鍾讓手裡似乎攥著什麼東西,被我一說,他攥得更了,“我今天來找你有事。”
“有事?有事就說。”我想笑,“上來一頓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是怎麼回事?你快點,我時間寶貴。”
“商綰!”
鍾讓終是沒忍住,重重大喊一聲我的名字,“你非得這樣嗎?商綰,我今天過來是因為之前的事——”
“之前的事。”我重複了一遍鍾讓的話,“你還指我對你有什麼好臉?歡天喜地等著你來補償我嗎?鍾讓,人心都是做的,你對我做了那種事,我怎麼可能寬恕你!”
我放不過鍾讓,更放不過自己。
都是我,都是我的弱,都是我的固執,都是我自己犯賤自己傻才落到這個地步,我最不放過的人就是自己,恨自己當初喜歡他,淪落到如今這個田地!
黃欽像是被這樣的發展給嚇到了,“你們……”
“閉!”鍾讓的聲音忽然間急速起來,在我說出不可饒恕之後,他緩緩朝我走近,可他走近了,我便後退。鍾讓想來拉我的手,連著聲音都放了,“商綰……你能當做那些不存在嗎?我給你錢,要多有多,比季存他們家給你的還要多。我本沒想過……會變這樣……”
“是啊,誰能想到呢?”
我喃喃著,如同被人用利劍刺穿了軀,五臟六腑都在訴說著焦灼的痛,我攥了手指,似乎這樣可以憑空多出一些力氣,“可是鍾讓……錢能買得回一切嗎?你真的覺得那些事,給了錢就可以當做不存在嗎!人生,真的可以說重來就重來嗎!”
到後來我幾乎是用歇斯底里的聲音喊著,“你從來都不懂!你憑著自己喜好毀掉我一切,現在又要對我說從頭來過,你本不懂——”
最後十分我已經說不出話了,只剩下眼淚徒勞無功地掉下來,我卻連掉它們的力氣都沒有,黃欽扶著我,我才不至於倒下去。
我看著鍾讓,眉眼朦朧中,我看到鍾讓痛苦地皺起眉頭,他也會痛苦嗎?鍾讓——你能有我一半痛嗎?
倉皇大笑,我說,“真要給我錢,直接打給商聞就好了。那個賬戶你明明也知道吧?我不要錢,鍾讓,我也不要你。”
黃欽扶著我往前走,我說,“想回家。”
黃欽抱我一把,“那我送你上去。”
我模糊的視線裡快要看不清任何東西了。包括那個深過的鐘讓。
他親手殺掉了我他的全部。
“商綰,一定要這樣嗎?”鍾讓的聲音已然沙啞,近乎徒勞地喊著我。
充耳不聞。我維持著我最後的冷靜,讓我不至於搖搖墜。
“你不是缺錢嗎,我給你錢,要多給多——!商綰!我能給你……”
我聽見鍾讓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帶著靈魂深的抖和哽咽,“商綰,如果我認錯,我們能不能……”
我沒說話,直到黃欽扶著我進電梯,電梯的門在背後徹底關上那一瞬間,我彎下腰來,乾嘔著哭得像個小孩。
******
黃欽陪我在客廳裡哭了很久,等我終於哭累了,兩手一撒直接癱在沙發上,一邊用餐巾紙鼻子,一邊用悶悶的聲音對黃欽說,“不好意思,被你發現了我的……”
“你是不是還要殺我滅口啊?”黃欽樂了,“剛那個人我一直覺得眼,現在想起來了。是不是鍾家大?”
我點頭承認。
“這個瓜有點大……”黃欽直愣愣看著天花板數秒,又對我說,“那就有點不得了了,你和鍾讓之前是嗎?”
我完鼻涕,將餐巾紙丟垃圾桶,“不是。我倒追他,從高中到現在。後來追不到,不追了。”
“他就來追你了。”
黃欽順著我的話替我接了下去,“哈哈,有意思。你現在還打算接鍾讓嗎?”
“不接了。”
一輩子都不會接了。
我看向黃欽,“他做了我絕對不會寬恕的事。如果寬恕他,我等於在害我自己。所以我明白,絕不原諒,永遠。”
早年,江行止和白露結婚,大家都說是白露高攀。 結婚后她查無此人,更是放棄攝影事業,專心在家帶孩子 影帝往后沒緋聞無花邊,多少人羨慕她。 可是就在兒子長大,影帝事業再上臺階的時候,卻傳出婚變消息。 白露當年攝影是名師之后、拿獎無數 江行止對于她是繆斯,嫁給他,是她求的。 只是結婚之后,他不著家,柴米油鹽,把她的愛磨沒了。 她面無表情的提出離婚。 網上評論無數,罵白露不知好歹。 江行止親自出來解釋:小矛盾,是我的問題。 當天晚上,影帝就被拍到抱著玫瑰站在某家網紅咖啡廳門口。 出來的女生把他的玫瑰丟在地上,卻被影帝抓住胳膊。 視頻里隱約能聽到影帝喊老婆,在求原諒。 再看女生,知名vloger、網紅咖啡廳老板、無數雜志社的特邀攝影師 甚至還是自己愛豆的親媽。 本來罵的人瞬間風向一轉:婆婆!! 小劇場: 選秀節目里,白露第一次來看自己的兒子。 身上是高定,開車豪車,提著高級餐盒,一言不合就親親。 送走自己媽媽之后,隊友:“有這麼好的資源,你咋不告訴我!” 兒子:“滾遠點!” 影帝拍戲,開機后咖啡訂的是白露自己咖啡廳的,點名讓她送。 白露面無表情的把咖啡放下走人,錢都沒要,還不忘白兩眼影帝 同劇組的小鮮肉雙眼泛光,找到影帝助理。 “那個身材火辣的美女,有聯系方式嗎?” 影帝面無表情出現:“要我老婆聯系方式?恩?” 眾人驚嘆:恩?嫂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看的! 影帝驕傲:那肯定是…… 眾小鮮肉:姐姐看我!!我可以!! 影帝&兒子:……都滾遠點!! ※1V1,攝影師富婆X實力派影帝,兒子十五歲 ※日常甜文,老夫老妻之間的矛盾,破鏡重圓(?)
★★蘇錦,蘇家養女,在最美好的青蔥歲月里,愛上了大哥蘇暮白。 初時,他許諾,「等你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 後來,他卻另娶。 再後來,她忙著相親,用一顆已死的心,試著走入平凡的婚姻。 靳恆遠,她的第N個相親對象,相貌冷峻。 第一次見面,她想嚇退他:「你要覺得合適,明天就去領證」 他淡笑:「明天出差,要領下午就去」 下午,她成了他的妻。 ★她是安靜的女人,不爭不吵不鬧。 沒房,她說沒關係。 吃飯,她說AA制。 睡覺,她說要分床。 有女人纏著他,她視若無睹,掉頭就走。 有女兒黏著他,她眉頭一皺,忍的平靜。 隱婚,沒人知道他們是夫妻,她不關心。 遭了算計,進了派出所,他來保她,終於忍無可忍,劈頭就罵:「你就非要這麼犟的嗎?出了事,都不知道給我打電話,當我是死人啊?」 她忿忿犟嘴:「靳恆遠,你有把我當太太麼?如果你有把我當太太,為什麼要選擇隱婚」 他轉怒為笑,很好,終於知道生氣了。 這一場愛情,終於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獨腳戲。 ★小劇場:「靳恆遠,我要離婚」 「理由」 「你騙我」 「我怎麼騙你了?」 「你明明是律師,什麼時候成跑腿打雜的了?」 「律師難道不是給委託人跑腿的?我雜七雜八的案子都接,難道不是打雜的?」 「……」 哦,該死的,她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愛欺負人的臭律師。 ★婚戀,溫暖治癒文,全新嘗試,親愛的們,要是喜歡,記得要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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