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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你提的,夫人走了哭什麼》 第340章 番外篇·紅色蝴蝶①

他看了一眼懷裡不做聲任由他掌握全域的小人,心底愈發舒坦,便說,“小寶貝兒,你和洪洋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呀?”

那口氣十足的主人口吻。

意在暗示洪洋——寶藏的守護者已經換人了。

可是在洪洋眼裡,嚴跡是個小

走了他原本唾手可得的一切!

“嚴跡!”

洪洋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句,“你確定要這樣嗎?”

嚴跡勾笑,“哎呀,洪真是小心眼,一個人而已,沒必要這樣大干戈吧?”

聽到這話的時候,阮眉心裡是冰冷的。

可是沒表現出來,還順勢對著洪洋笑了笑。

那笑容牽強到了極點,以至於洪洋死死攥著拳頭,將臉撇過去。

“別笑了!”

三個字,擊穿了阮眉的偽裝。

的笑容僵在臉上。

洪洋的聲音有些哆嗦,“笑不出來……就別笑了。”

那樣強撐著的笑臉,不過是在扇他的耳

他見不得,見不得阮眉出這樣的笑。

他只能說,“你這幾天……還好嗎?”

火急火燎地來找人,發現倚在別人懷裡,最後只能口問一句你還好嗎?

他們怎麼會淪落這樣?

阮眉吸了吸鼻子,“吃得飽睡得香,應該是好的。”

唯獨,心臟可能不再跳了。

阮眉覺得像是死心塌地了一樣,徹底放棄了被洪洋拯救出去的希

洪洋聽見回答過得好,猝然抬頭,睜著眼睛看向阮眉的臉。

他想問問,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一個人過的如此舒坦——在撕心裂肺了他那麼久以後,就這麼輕輕鬆鬆,甚至連句號都懶得畫下去,就去擁抱別人。

那些都是假的嗎,那些日子……都是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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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笑了,不要——再笑了!

洪洋狠狠捶了一下嚴跡的辦公桌,那看起來像要打人架勢讓阮眉嚇了一跳,本能道,“洪洋你做什麼——!”

“你問我?!”

洪洋紅了眼睛,他的兇狠讓阮眉往後躲,然而往後,不過是更往嚴跡懷裡罷了。

“你來問我?阮眉——你這個人有良心嗎!”洪洋怒吼,“你一定要讓我也不好過是不是——阮眉,跟了嚴跡……”

洪洋聲音裡沾著些許抖,“跟了嚴跡就……那麼快活嗎?”

是啊,他恨,討厭,可是又沒辦法違背自己的真實心,他把從那個地方拯救出來了。

所以在那之後的日子裡,阮眉了洪洋的金雀,洪洋一邊厭惡阮眉的骯髒,一邊卻又……無法離開這樣一個人。

他要懲罰,要捉弄,要讓疲力竭,要讓再也不敢有去找別人尋求庇護的想法。

他想讓阮眉怕他,讓阮眉依賴他,崇拜他。

命運作弄,讓他們錯過,他有了妻子,顛沛流離。

在這場後來不堪目相遇的孽緣裡,洪洋以一人之力給阮眉重新築了一個夢,夢裡他們還是年的時候,一腔孤勇氣勢如虹,說著要在一起,就永遠在一起。

這場夢,終究要醒。

如今夢醒,便是在別人邊的樣子。

洪洋還想問什麼,卻再也說不出口。

他只是看了嚴跡一眼,而後將目放回了阮眉上。

隔了許久,男人說,“眉眉,這幾天你想我嗎?”

只要你說想……只要你說,我會不計一切代價把你帶回邊。

——想,想瘋了,想到他在他老婆邊,就快要窒息了。

只可惜,阮眉說,“不想。”

洪洋握了的手指倏地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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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瀕臨死亡的人終於看到了盡頭一樣。

是他固執了。

一邊維持著自己所謂的面子,一邊又要死死拉著那曾經的——殊不知面子和,都已經岌岌可危搖搖墜。

每次都要裝作不的樣子,好累。

洪洋說,“回來吧,眉眉,我好想你,我一解決完事就想來找你。”

阮眉肩膀抖了抖,嚴跡能察覺到明顯在搖。

嘖。

這都能搖?這人是不是太心了點?

嚴跡敏地皺眉,想觀察一下阮眉的反應,卻聽見阮眉說,“我……在這好的,有新的生活,新的工作……”

一切都是新的。

好像一轉,過去那些黑暗就不復存在了一般,時差點將自己也欺騙過去。

說完阮眉就把頭低了下去,不再看洪洋一眼。

洪洋愣住了,沒想到能夠聽到阮眉這樣的回答,男人怔忪地看著許久,小小往後退了一步。

又退了一步。

洪洋笑著搖著頭後退,一邊搖頭一邊紅了眼眶。

他說,“眉眉,再等等我好嗎?再等等我——我就帶你回家。”

回家兩個字,燙得令心臟刺痛。

阮眉在嚴跡懷裡很久,像是逃避一般,嚴跡在很久之後將從自己上撕下來,“喂,他都走了。”

阮眉茫然,“走了?”

總算敢看四周,洪洋真的不在了。

嚴跡呵呵冷笑兩聲,那淡漠的眼睨著阮眉,上上下下打量,“捨不得?”

阮眉搖搖頭,喃喃著,“走了好,走了好。”

可以不用面對了。

嚴跡又問,“難過嗎?”

阮眉著眼睛,“……你想讓我難過嗎?”

嚴跡咧,笑得漫不經心,“你覺得呢?”

阮眉放下手,面蒼白又漂亮得看著嚴跡,說,“那我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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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兒不難過。

能這樣打自己真實心的人……嚴跡住了阮眉的下,他意味深長地說,“或許,你和邵南才是一類人。”

那經年累月的假面下,藏了無數腥風雨。

阮眉就著姿勢,將自己的送了上去,“沒關係,你喜歡什麼樣,我就能變什麼樣。”

******

嚴跡帶著阮眉下班回家的時候,沒料到會有人堵在自己家門口。

瞇著眼想了一會,當大爺的嚴跡沒想起來眼前這位lily還是liya。

只能打招呼,“嗨。”

話音未落,對面人一個掌招呼過來,嚴跡不愧是老手,連琢磨掌的方向都路,輕輕一瞥就躲開了。

他另一隻手還摟著阮眉,於是阮眉攔在了他面前,和那個人面對,“幹什麼?”

“嚴跡你!!”

人眼裡含淚,看著阮眉,再看了一眼躲在阮眉背後的嚴跡,“你還是不是男人!你新友出來堵我的?”

阮眉說,“我不是友。”

“你閉!”

人指著大呼小

阮眉閉

人又指著嚴跡說,“不負責任的渣男!上個月為什麼突然不聯絡我了?!”

嚴跡朝天看了一會,嘗試著解釋,“那個,liya……”

“Lily!!”

“Lily,我應該和你的助理傳達了很明確的資訊。”總算知道什麼了,嚴跡便說,“你的助理沒告訴你嗎?”

阮眉想了好一會,想起來了。

這這這,這不是那個大明星Lily嗎,被傳言五千年一遇的大,上至碧落下黃泉,人間極品牛拉什麼的——莉莉!

往後一看,嚴跡一臉煩躁,“鬧夠了我就先開門進去了,你要是不忙就自己打車回去,要是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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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眼裡有

認為有轉機。

——嚴跡說,“喊你助理來接你回去。”

說完拽了阮眉一把,門鎖一開,他便迅速進屋,而後將門一關——

將那大關在了門外。

阮眉說,“你……你之前有債沒解決乾淨?”

嚴跡說,“解決了啊,遲鈍一點,估計是助理藏著掖著沒告訴吧。”

阮眉說,“那你讓人家等外面……不大好吧?”

嚴跡說,“你心疼啊?”

阮眉搖頭,“不,我只是覺得我早晚也會是那樣的一個。”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嚴跡愣了愣。

他覺得阮眉腦子想得明白的,但是沒想到這麼拎得清。

於是他為了照顧阮眉的說,“那你放心,給你的訊息我會親口傳達給你的,不會讓中間人傳話。”

“……”你這算是安嗎?

阮眉皮笑不笑,自顧自去了浴室放水,還問了一句,“你洗澡嗎?”

嚴跡說,“洗。”

阮眉替他放了水,嚴跡站在背後,瞧著纖細的背影,問道,“你之前……是住在哪裡來著?”

“洪洋買的房子。”

“那你現在住我這裡?”嚴跡指了指腳下的瓷磚,“嗯?”

阮眉放水的手一哆嗦。

嚴跡這話讓又頓生一種無家可歸寄人籬下的恥辱

可是將想法狠狠嚥了下去,阮眉說,“你要是……允許的話……”

“那你之前放在洪洋裡的行李怎麼辦?丟了?”

丟了?不可能!都是些名牌行李,怎麼可能丟!

阮眉說,“找個……搬家公司……”

嚴跡嫌煩,從後面走上來,著阮眉的背,“這周我陪你去找洪洋搬行李。”

阮眉並沒有排斥嚴跡的抗拒,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嚴跡從背後抱著,問道,“今天為什麼會拒絕洪洋?”

那表擺明了是捨不得,只是……

捨不得,也要往他邊靠。

為什麼?

阮眉像是出了神,直到手裡的水溫開始變冷,才猛地回過神來,又重新調整了一下水溫,“你要聽實話嗎?”

嚴跡不做聲,讓自己選擇說真話還是假話。

阮眉這才說,“我只是覺得……也沒必要拖累洪洋。”

一個人,是活著,就要用盡力氣了。

如今也沒必要再把洪洋拖的深淵裡。

若能及時止損,洪洋還是他翩翩如玉的公子哥,繼續做那個伏低做小的螻蟻,那這久別重逢,也不過是從他的世界裡而過罷了。

嚴跡在背後冷笑,“原來是得太深。”

阮眉也不反駁,也說不出什麼話來自欺欺人。

年記憶裡,洪洋是帶給太多溫暖的那個人。也沒必要去和那個過去的自己反目仇,著自己,恨上曾經摯

嚴跡不說話,只是自顧自咬住了阮眉的後脖頸,像是吸鬼一般。

“你不可能當做這些事沒存在過的。”

嚴跡的聲音如同惡魔般降臨,他說,“你做過的事,對洪洋和他家庭造的一切,都會永遠存在。你當過小三,做過被包養的人,到這個地步你若想要好聚好散——阮眉,由不得你的。”

這種時候,還要裝作歲月靜好一樣說再見,這是不可能的。

“那麼就來吧。”

阮眉沒有掙扎,直直地著背,繃了那脊樑。

任憑嚴跡那雙大手逐漸從背後繞上來,緩慢掠過鎖骨,再至脖子,哪怕下一秒是收攏嚨。

說,“報復也好,報應也好,統統快點到來吧。”

,隨時隨地都可以下地獄。

******

阮眉在嚴跡的公司裡逐漸習慣了各種運作,居然一點點開始幫起了嚴跡的忙。

雖然不算什麼工作上的大事,但是至會開始分類資料了。

……也學會了什麼時候該給嚴跡倒水。

週五下班的時候,嚴跡也沒閃躲,摟著就一臉盪漾地出門,那表真是人和天下通通在手的囂張,結果走到電梯口,就被一個頗有資歷的高管攔住了。

高管憂心忡忡地看著嚴跡說,“嚴總,能借一步說話嗎?”

說完還看了一眼阮眉。

阮眉覺得自己應該識相點讓開。

但是嚴跡說,“裴叔,您有事兒嗎?要不等下一起吃飯……”

阮眉敏察覺到了這個高管對於嚴跡來說不一般,至能這樣攔住大老闆下班路還能被邀請一起吃飯的人之又,這個態度讓阮眉有些好奇。

裴海招招手,臉上倒是真的著急,“嚴總啊……這事耽誤不得……”

說得像是要出什麼大事了一般。

嚴跡說,“怎麼了裴叔?”

聽他用尊稱,裴海也不客氣,只是狠狠嘆了口氣,看向阮眉,“公司裡都在傳,你啊……你被一個人給迷得天都不在工作上了!”

一聽,嚴跡就樂了!

他笑呵呵地說,“裴叔在哪聽的啊?”

裴海恨鐵不鋼地看著他,“嚴跡啊,這公司是我和你爸一起努力鬥得來的,我放心給你,因為你值得,可是這個……這個人要是,要是影響到公司的未來……”

嚴跡哈哈大笑,鬆開阮眉,改為過去摟住了裴海的肩膀,“裴叔,在您眼裡,我是那麼沒定力的一個人嗎?”

這下,裴海倒是認真搖了搖頭,“不,在我眼裡,你可比我兒子爭氣多了。”

嚴跡指著阮眉說,“那我也不會真的整天為了人把公司丟在一邊您說是吧?裴叔,這都哪兒傳出來的啊?”

裴海結結地說,“這……上上下下都在說,說你邊多了個,小……小書!整天給你端茶送水眉來眼去……”

阮眉垂下臉去。

裴海重重地“誒”了一聲,“你說你……孩子家家真是,乾點兒實事不好嗎?非要……非要佔著位置,咱公司不養閒人!”

這話說的像是要替嚴跡把阮眉開了似的。

嚴跡稍微聲音,他敬重裴叔,不代表裴海能把手過來替他做決定,於是道,“裴叔,我也不是沒有特助,事都忙得過來,多眉眉一個,倒也沒事。”

裴海拼命搖頭,“嚴跡啊,你聽聽你這說法,這這這,這還不是紅禍水嗎!”

“禍水”一臉無辜地抬頭看著嚴跡,對於這個職責覺有點委屈。

嚴跡拍著裴海的肩膀,“裴叔啊,你相信我,我肯定還是把公司大事放在首要第一位的,至於眉眉呢,你也看見了。”

他衝阮眉招招手,阮眉很乖地跟了過去。

走到了裴海跟前站定。

嚴跡說,“我來給你正式介紹一下,眉眉,這是裴叔,是我爸爸出生死的好兄弟,我在公司裡最敬重的人。裴叔,這是阮眉,柳阮的阮,眉眼的眉。”

裴海稍微還有點不大樂意,但是看著阮眉這態度還算乖巧,便多看了幾眼。

當長輩的也不好老是擺架子,他乾脆首先說道,“你好。”

阮眉寵若驚,“裴叔您好您好。”

嗬!倒是會順桿爬,這公司上下誰還敢跟嚴跡似的第二個喊裴海裴叔?

嚴跡又說,“裴叔,您看,這阮眉哪兒哪兒,都是漂亮的,你說是吧?”

漂……那倒是真是漂亮的。

裴海眼神故意往邊上看,不去打量阮眉,像是和嚴跡較勁似的。

嚴跡知道老爺子這是故意在和自己較勁,也不惱,笑著說,“你說我工作時候,要是有這麼個人站我邊上,那我工作效率能提高多啊。”

阮眉小臉通紅,急得滴滴地說,“你說什麼呢!”

瞧瞧瞧!

裴海用力咳了咳,“你這不是看上人家了嗎!”

“對啊,裴叔,那也是我貪圖人家長得漂亮又材好。”嚴跡頓了頓,道,“您也不能責怪阮眉一個人啊,這事兒我也有責任,一個紅禍水,咔咔四個大字往腦袋上一扣,人小姑娘多委屈呀?”

好像,乍一聽,是有那麼點道理。

裴海的表稍微

阮眉有些意外,看了眼嚴跡的表,人模狗樣的,說得還發自心。

裴海哼了一聲,“你要是真的喜歡,那……那我也不攔著你,但是——”

他又盯著阮眉說,“你可,可得好好學點東西,嚴跡喜歡你那我不管了,不過公司還是不養閒人,至得學點什麼,你就跟在嚴跡邊上好好學學,給他提供幫助,知道了嗎?”

阮眉愣住了。

這是……

這是打算,給一個機會嗎?

不知道哪兒湧上來的一複雜的緒頓時讓鼻子一酸,小人隔了好一會,紅著眼睛吸著鼻子說,“謝謝裴叔,我一定多學多做……”

裴海假裝不爽,冷哼一聲。

心裡卻有了判定。

倒不是個狐假虎威目短淺的,至是個聰明姑娘。

算了算了,他一把年紀了,也懶得管嚴跡了。

於是老爺子一揮手,“走了走了,不是昏君,紅禍水也誤不了國,我可不管了。”

嚴跡笑瞇瞇地送走裴海,“裴叔,路上小心啊,過陣子來你家吃飯。”

裴海吹鬍子瞪眼,“別來,不歡迎你!回回來要特意做飯給你吃。”

嚴跡知道裴海什麼脾氣,也沒和他抬槓,送走他,才轉過來搭理阮眉,“怎麼了?”

阮眉著脖子,“看來是我的存在,影響到你在公司裡的評價了。”

嚴跡彈了彈阮眉的腦門,“你知道就好,老子這是冒著有損名聲的風險把你往邊帶,以後做什麼都要惦記我這份恩,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

阮眉嗔地嚷嚷,“回頭房間裡撘一個小廟臺,放你照片,每天上三炷香供著!”

嚴跡氣得直撓的腰,“你tm這是給老子靈牌上香呢?!”

週五晚上,嚴跡帶著阮眉吃了一頓不便宜的西餐。

早早定好了位置,裡面的服務員一看見嚴跡來就眉開眼笑,再看見嚴跡背後的阮眉——登時把臉一拉。

沒好氣地客套迎接了一下。

阮眉坐下後,看著服務員走,對嚴跡說,“你連服務員都不放過啊?”

“我不帶人的時候,準給們小費。”

嚴跡說,“人家喜歡的不是我,是錢。”

阮眉立刻討好地笑著說,“那我不一樣,我又喜歡你,又喜歡錢。”

聲音比剛才招呼他的服務員更甜。

“……”小賤貨!!

隨便點了菜,兩個人便等著上菜,這期間耳邊的音樂都相當高階,阮眉聽著,手指頭輕輕跟著音樂節奏一扣一扣。

是小提琴曲。配合著鋼琴,非常有腔調。

阮眉角微微上揚,“這家餐廳的音樂不錯啊。”

“對啊,不止菜好吃,音樂也好聽,老子俗人一個,每回走進這裡,一聽就覺跟上流社會的王子貴婦們接軌了。”

嚴跡說,“音樂這東西太容易有共鳴了,再沒文化的人,也會被打。”

阮眉點點頭,看著菜端上來,服務員先是替嚴跡擺了盤,隨後表不爽地替阮眉擺了盤。

阮眉好笑地說,“幹嘛老這樣?”

嚴跡說,“你給小費,立馬就咬著牙對你笑了。”

阮眉倒是沒有懷疑嚴跡這話的真實,畢竟這世界上,有錢能幹到的事太多了。

人為了一個“錢”字掏空了一切?

阮眉想,或許這些人也沒什麼值得可惜的,如果付出一切能換錢回來,也算是他們求仁得仁。

上了菜嚴跡就開始吃,阮眉發現他這人倒是真的沒有裝腔作勢的習慣,在那裡怎麼舒服怎麼吃,渾上下著一自然又隨便,但是偏偏並不冒犯這種高階餐廳格調的氣質。

小心地切了一塊放進裡,對面嚴跡嘖了一聲,“你切這麼點給誰吃啊?”

阮眉說,“自己吃啊。”

“吃這麼點?”嚴跡直接從自己牛排上切了一塊大的放到了阮眉叉子邊上,“你tm就是賤,以前沒飯吃的時候多人想吃都吃不到。”

阮眉皺著眉聲道,“吃多了胖。”

你以為材怎麼維持的?

還不是靠出來的。

嚴跡諷刺道,“你還真實啊。”

很多人對外都說自己是健,搞得一副多麼勵志和正能量減的樣子。喝完茶,就跑去健房,一小時下來沒跑多步,淨拍自拍發朋友圈去了。

越努力,越幸運!——啪地一張高p自拍。

結果他問起阮眉為什麼這麼瘦,阮眉想都沒想說,著啊。

嚴跡忽然間覺得眼下的牛排有些索然無味,他咂咂,對著阮眉道,“說實話你瘦的有些過分了,還是稍微胖一點兒……”

可能更有人味。

阮眉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啊,稍微再胖一點,上鏡了就會更胖,只有這樣,在別人眼裡才是‘瘦’。”

你們當小三的這行想要出人頭地還真是不容易啊……

說著說著,背後的音樂倏地一停。

整個餐廳的人都疑地扭過去,跟著往拉小提琴的人看。

已經有餐廳的大堂經理匆忙跑過去詢問發生了什麼,嚴跡對面的阮眉也跟著放下了筷子,說,“好像……出了點事?”

嚴跡最喜歡看熱鬧,仰著脖子往外看,“對的,好像是今天的音樂家現在出事了?”

他看見音樂家滿臉都是汗地和大堂經理彎腰道歉,大堂經理一臉想發火卻又發不出來的樣子,兩個人里念念叨叨著什麼,語速飛快。

他們這桌位置還算靠近,阮眉便用力遮蔽雜念和別的聲音,仔細聽了聽。

“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我現在要趕著去醫院……”

“那你今天臨時這樣,讓我們餐廳怎麼辦啊。”

“實在是抱歉,我老婆那邊真的很著急……”

“這責任誰來承擔啊!你也不找好代替的人,接下去的音樂怎麼辦啊!”

“我……”

音樂家那表像是焦頭爛額,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出名的音樂家,應該是和這餐廳有協議,長期過來伴奏的。

嚴跡喃喃著,“看樣子是家裡有急事了,不過他這一走,這兒可就沒音樂了。”

是啊。所以大堂經理才這麼著急,一時半會去哪裡再找第二個拉小提琴的?

嚴跡剛想說什麼,對面的阮眉一下子放下了刀叉。

清脆一聲響。

嚴跡愣了愣,就看見眼前的小人用力站了起來,直直地著腰,往大堂經理那邊走去。

邊上看戲的顧客看見有人加,一時之間更是來了興趣,議論紛紛。

“嘿,快看,有人來了。”

“這的想幹嘛?”

“是誰啊,網紅?不會是要來蹭熱度吧?”

“哈哈,這妞兒來幹嘛?不會要來當老好人勸架吧?”

“別說,長,背影蠻正的,也不知道正臉什麼樣。”

話音剛落,阮眉就走到了中間,對著大堂經理說,“我會拉小提琴,要不給我?”

聲音弱弱並不清亮,然而現在關注這個事的人太多,聽見的都紛紛變了表

剛剛在議論阮眉背影的幾個男人拍著桌子喊道,“臉可以啊!媽的,這級別已經不是小網紅了好嗎?”

“艸,帶,老子喜歡聽說話,真尼瑪甜。”

剛剛說要幹什麼?拉小提琴?”

阮眉沒有去管邊上一群只想看好戲的人的眼神,走過去對著音樂家微微低下頭來,“我來吧,您有事可以先去。”

出現了能救場的人,大堂經理的臉稍微好了點,再說了,人家也是家裡真的有急事,攔著人不讓走那也委實過分了點。

找了個臺階下就趕讓那音樂家去照顧自己老婆,隨後轉過臉來看向阮眉。

深呼吸一口氣,大堂經理說,“這位小姐,請問您是……?”

“隨便一個顧客罷了。”

阮眉衝著大堂經理出了一個微笑,“今天正好來這裡吃飯,又正好遇上這個事……”

將擺在一邊的小提琴拿了起來,隨後架在了肩膀上,姿勢嫻老練,不像是初學者。

阮眉勾,“雖然比不上什麼特別厲害的小提琴家,但是我也學過一些,如果您不介意,今天的環節就讓我來代替剛才的藝家,正好也當做一個有趣的互好了。”

也好,這樣的理方式非常圓滿,又能給餐廳帶話題。

只是……

大堂經理有些懷疑阮眉的技水平,若是隨便擺擺架子,那到時候丟人了,影響餐廳名聲怎麼辦?

豈料阮眉只是笑了笑,對著大家的懷疑不置一詞,隨後像是不經意地,輕輕用小提琴拉出了幾個音節。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一起彈奏的鋼琴師猛地回過神來,而後跟隨著阮眉的節奏,頓時又將之前斷掉了的音樂接了上去。

這是……剛才那個音樂家拉的維瓦爾第的《四季·春天》!居然聽出來了,而且……順著接上去了?

兩個人明明之前沒有做過任何排演,現在卻配合得非常天,這隻能說明,阮眉對這個曲子的瞭解程度已經非常深,深到了可以不用譜就能隨時隨地拉出如同原曲一般的音樂。

看戲的人紛紛為之震驚,大堂經理倒是了口氣,沒想到啊……這個看著空有好皮囊肚無點墨的小姐,居然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

他得好好考慮如何謝這位相助的貴客了。

剛才說風涼話的幾個人一下子沒聲音了,阮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在地拉著小提琴,那些早就記了的音符一連串地出現在腦海裡。

原來,只要一需要,它們就會出現。

原來,從未忘記過它們。

一首歌拉完,音樂環節結束,耳邊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阮眉舉著小提琴站在那裡,好久才回過神來,朝著大家一鞠躬表示謝。

下面有男士吹著口哨,“漂亮小仙留個聯絡方式?”

“我也要我也要!”

“你好厲害啊,能教教我拉小提琴嗎!”

嚴跡切牛排的刀猛地撞盤子發出嘎吱的響聲。

教,教個屁的小提琴,就你那豬蹄還想拉小提琴,砍豬的都瞧不上你!

他冷笑著,切下一塊牛排來塞進裡惡狠狠嚼了嚼。

還踏馬搶手!

阮眉被人誇獎,俏的小臉漲紅,捂著臉從大家視野裡跑出去,眾人的目伴隨著一起跑——

然後就看到大紅著臉回到一個大帥哥面前坐下了。

大帥哥注意到了所有人的視線,抬起頭回以一個皮笑不笑的表

眾人倏地把頭扭了回去。

兇——兇個屁啊!

周圍人的注視稍微減淡了一些,阮眉才敢稍微抬起頭來,嚴跡注意到還是微紅的,故意用冷冷的聲調問道,“被人注視著的覺是不是很好呀?”

阮眉搖頭,“不是……”

只是再次到小提琴,那種覺讓有些抖。

原本的夢想就是當一個音樂人,豈料這個夢想半路夭折了,再也沒機會到自己最喜歡的樂

“阮家人並不贊我當音樂人。”阮眉咧自嘲地笑,“我只負責給阮家生一個有著其他家族一半的孫子好了。”

也不過是個生育機,怎麼配談夢想?

嚴跡聽了當做沒聽見,他不想知道阮眉過去到底是什麼樣的,因為和他沒關係。

他知道了也不會改變什麼。

他只知道現在這一刻,阮眉至在他眼前。

嚴跡不耐煩地說,“好了,現在小提琴也著了,大眾面前也獻技了,可以安安分分吃東西了嗎?”

阮眉面一白,隨後又附和地笑,“這不是也給你長臉了嘛。”

細長的手指玩轉著刀叉,嚴跡挑眉,“這倒是,你要是喜歡小提琴,我去給你定製一個,然後你每天上班只要站在我邊給我拉小曲兒就行了。”

這不是在侮辱的夢想嗎?

但是阮眉在所不惜。

笑說,“好呀,你隨便點歌,不會的我就去學,保準拉曲子拉得你上班心舒暢。”

“……”這個人,是沒有心嗎?

嚴跡想看阮眉剛才片刻間那種悵然若失的茫然痛苦,可是現在阮眉臉上只剩下了假笑。

這假笑又那麼完和漂亮。

男人將刀叉一丟,不知道在和誰發脾氣,道,“吃飽了。”

阮眉關切地問,“是我剛才拉曲子影響你吃飯了嗎?你這吃得也沒有太多,要不再吃點——”

“是!啊!”

嚴跡倍不爽地一字一句說道,“你剛才拉曲子太難聽,讓我吃東西沒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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