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沒有什麼好在意的,尉嬴就這麼吹了聲口哨來到電視塔下方。原本被鎖起來的觀口已經被人強行開啟,看來是辛妲乾的,做事還有他的風格的。
尉嬴一路往上走,進了電梯,看著數字一層層往上跳,腦海裡走馬燈一般就回放過他們的過去。
5樓,他和曾經在酒店裡曖昧繾綣,他癡迷於的溫度和青,那一刻,江城最高貴的名媛為他口中獵。
10樓,他帶著攀登雪山,缺氧,他就給渡氣。
15樓,他的心頭舊迴歸,他和第一次吵架,他還記得被氣紅的臉,現在想想還覺得莫名可。
20樓,他們決裂,中間橫著生死的人命,從此不再往來。
25樓,他和重遇,酒店溫存,心卻背道而馳。
30樓,以兒子要挾他娶,他向來不喜歡被人控制,那一刻卻聽命了,他可能真的想娶。
35樓,他們再度冷戰,後來形同陌路,離了婚,兒子留給他一個人。
40樓,他又去了一趟他們曾經爬過的雪山,雪已經重新覆蓋了過往,再也尋不到曾經的足跡。
45樓,他用盡手段回國,又惡劣地想把強行帶回邊。
50樓,到頂了。他們的故事戛然而止。
該改為爬天臺了,尉嬴看了眼數字,觀電梯到了最高樓層停下,他走出來,正琢磨著從哪扇天窗爬出去比較好,就看見黑暗中走出一個人影。
纖細,優雅,是辛妲。
尉嬴笑了笑,想來也是,辛妲這小膽子怎麼可能爬去外面,估計頂樓就是極限了,他最瞭解了。
辛妲說,“你來了。”
尉嬴單手兜走上前,“你想明白了嗎?”
三天時間,最後底線快到了。
辛妲臉蒼白笑了笑,顯然最近辛家一系列打擊沒讓好,說,“想好了。”
“想好了做我的人,還是……?”
“我選擇和辛家一起滅亡。”
人說著,又迅速退後幾步。
觀欄桿外面的大片落地窗被人開了一扇,辛妲走近那邊,風雨便飄搖進來,尉嬴心被吊了,靠近,“你確定?”
這一刻,說他心不痛是假的,“你寧可和辛家一起死,也不要跟我在一起?”
回到他邊有那麼難嗎!辛妲!他都開口了,只要答應!他什麼都可以給!
辛妲輕聲笑了笑,“尉嬴,我很好玩是不是?”
尉嬴渾然不覺,兀自憤怒,上前想要抓,可是這個時候人卻迅速又往後退了一步,靠在落地窗邊上,瘦削的影隨著雨水一起搖晃!
尉嬴臉變了變,聲音在發,“辛妲……”
“恭喜你,徹底將我變一個笑話。”
辛妲笑了。笑的那一刻,背後暴雨徒然湧,狂風暴雨,碎劈睫,模糊了尉嬴視線的,除了雨水,竟然還有溫熱的眼淚。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緒,這一刻,他手想挽回,卻輕輕鬆鬆往後一躍,子如蝶一般飛舞蹁躚,劈開整個雨幕。
“辛家已亡,我就做辛家的陪葬!尉嬴,你休想我!我就是死,也不會回到你邊!”
“百無一用是深,不屑一顧是相思!”
那一剎那,如同瀕臨世界末日,的笑容在他視線盡頭凝固,又在一下秒猛地分崩離析,迅速往下墜落!
“辛妲!”
嘶吼聲劃破夜空,尉嬴的眼淚伴隨著喊聲一併瘋狂湧出,他想手抓住,卻只能錯開,眼睜睜看著落無盡的黑暗!
他把狠了,急了,用這種自殺的方式報復他!
滔天暴雨劈裂他的軀,伴隨著老天的怒,尉嬴差點控制不住,也想往下跳!
霎時天邊響起一陣驚雷,炸的世界一瞬間白皙如晝,隨後又頃刻間被吞沒。
尉嬴跪在落地窗邊,著手指打110,像是被空了靈魂,他打完110,就給自己那群有勢力的好友打電話,開口便是,救救,救救辛妲!求求你們救救!
這麼高的樓跳下去……他……他不敢想,他要瘋掉了,他痛得快死掉了!
他的全世界都崩塌了,他命都快跟著辛妲一起去了!
他以為不敢,以為就算為了家人也得妥協,可誰曾料想,已經被他到了這種地步!
——可是你看,敢!偏偏敢!被他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麼不敢?!
那一天,雨下了一整夜,尉嬴腳步踉蹌來到最底層隨後奔向出口的時候,只見到一鮮淋漓的。
忽而狂風大作,風霜雨雪一併衝他襲來,年之夜終於邁過午夜十二點,新的一年開啟了重新計時,而這一刻,尉嬴的世界卻就此終結。
大雨劈睫,雨水和不知名的朦朧了他所有的視野,雨幕中紅的警燈搖曳,拉起一條條黃的警戒線,尉嬴被人跌跌撞撞往外抓,他倉皇抬頭,發現了黎憫那張蒼白的臉。
腳下一,尉嬴直直跪在地上,黎憫竟拉不他。
他瘋狂地想要上前,去那,裡發出毫無意義的哀嚎,當悲傷到了極點的時候,所有文字和話語便失去了意義,唯有那些憑著本能從間溢位的不知名的音節才能將他所有緒宣洩。
他像一條可憐的流浪狗在那邊流連,彷彿失去了自己唯一相依為命的主人。
“辛妲——!!”
心頭悲愴,靈魂劇痛,尉嬴全被瓢潑大雨打溼,那一剎那無數念頭從他腦海裡劃過,連同舊時那些有辛妲存在過的回憶,走馬燈一般,一遍遍,停格重播。
最後,停止在眼前那早已看不清楚人臉,死狀目驚心的上。
尉嬴覺得死掉的其實是自己。
他固執地說,“去醫院啊!去醫院!”
人已經死了,他卻覺得還有救,見到被蓋上白布,尉嬴撕扯著那些巡捕的服,“去醫院啊!我讓你們送去醫院聽不懂嗎!誰說死了!”
黎憫用力鎖住他的雙手,企圖拉回他的理智,“尉嬴!”
“我不信,我不信——!!”
尉嬴嘶啞了嚨,滔天風暴,他所有理智都在分崩離析,那一瞬間,死這個字眼佔據他所有意識,可是他不依,雙目紅,像是一個無助而又歇斯底里的小孩,“放下!放下!”
辛妲……辛妲……!!
你怎麼這麼狠!
尉嬴的視線一遍遍被溫熱模糊,最後時分他跌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臉,沒有忍住緒,嚎啕大哭。
像是一個孩一般,失去了自己最心的東西,他哭得像個瘋子,當初和恨有多劇烈,現在就有多絕。
辛妲走了,丟下他一個人走了!把他一個人留在回憶裡,就這麼毫無顧忌地走了!
天大地大,他去哪兒尋?
老天爺,我求求你不要再跟我開玩笑,我哪怕用一切,用所有的東西作為換,我想求一場重來……
哪怕嘔盡心肝腸寸斷……
姍姍來遲的是帶著一個黑眼罩的男人,他高大的影立在雨夜中,如同一道幽靈的影子,在看見巡邏車排列那一幕時,倒退兩步,神,無助又絕。
“妲妲,對不起……我來遲了……”
蕭瀟紅了眼睛,看著坐在地上流淚的尉嬴,上前一把抓起他的領,一字一句,目驚心,“尉嬴!你高興嗎!你怎麼不笑一笑!終於親手被你死了!”
所有的意識分崩離析,尉嬴抬頭看見蕭瀟,錯愕,“你沒死……?”
“我沒死,死的是辛妲!”
蕭瀟怒吼,“你終於把死了!你終於——死得那個怎麼不是你!”
怎麼不是你!
原來蕭瀟沒死……原來尉辛口中的蕭叔叔真的是他。
尉嬴已經太久沒見過蕭瀟,以至於這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
蕭瀟紅了眼睛,聲音悲愴,“尉嬴,我那麼寶貝的辛妲,為什麼到了你手裡,會被糟蹋這樣!你說啊!我把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裡怕化了,我那麼寶貝的人,在你眼裡怎麼就不是個東西了!”
他那麼小心翼翼護著!可是到頭來呢!在尉嬴那裡換來的只是一傷痕累累!
兩個男子在雨幕中對視,眸中皆是驚心魄的恨意,“若不是你在懷孕的時候,我也不會反!”
“我?”
蕭瀟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般,驀地,撕聲狂笑,字字句句像是鋼釘鑽進尉嬴的心口,“我告訴你,我本就沒過!是我心尖上的人,,我捨不得!我不是你,把浪費摧殘一千次一萬次,還要狠著心從上獲取那麼多甜頭!”
,我捨不得!
寥寥數字,尉嬴如遭雷劈僵在那裡,許久,控制不住地抖。
“你說什麼?”
他聲音都抖了,一把抓住蕭瀟的肩膀,“你再說一遍?”
蕭瀟沒!那個時候辛妲也沒有出軌!
而他,卻懷著這種厭惡和恨意過了那麼多年!以至於現在,還得跳塔!
蕭瀟一把甩開尉嬴,一字一句,“尉嬴,你後悔吧!你儘管後悔得去死吧!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辛妲解了,終於可以不用再忍尉嬴帶給的痛苦了!
蕭瀟走了,尉嬴看著蕭瀟的背影消失,視線也開始天旋地轉。
他覺得自己正在墜一個無盡的深淵,整個人開始慢慢失去力氣。
他張,說出來的話卻是,救救我……
辛妲,這一場救贖,你解了,可是,誰來救救我?
******
尉嬴做了一場夢,夢見辛妲在電視塔對他笑著說再見,隨後子縱一躍,伴隨風聲往下狂墜。
尉嬴從夢裡猛地驚醒,卻發現自己現在在醫院裡。
手邊還打著針輸著,他起,看見了自己一圈朋友。
福臻和傅暮終挨在一起,似乎是在等待尉嬴醒過來,黎憫去幫他繳費了,這會兒正好走進來,衛闕在一邊擺放水果,藍懿則姍姍來遲。
再次看見這幫朋友的時候,尉嬴扯著角笑了笑,“幹什麼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藍懿小心翼翼地說,“尉狗,你……你覺得你還有什麼不舒服嗎?”
尉嬴甩了甩胳膊,“沒什麼,好的。話說你們表那麼嚴肅幹嘛?”
“完了……”衛闕在一邊喃喃,“驚過度,嚇壞他的腦子了。”
黎憫站在那裡,依舊一臉冷漠,“失憶了?”
尉嬴沒反應過來,“什麼失憶不失憶?你們一個個演電視劇?對了今天幾號了?我和辛妲的三天之約快到了。”
“……”福臻沉默好久,才輕聲說著,“尉狗,今天是元旦一號。辛妲依舊……走了。”
“走了?”
尉嬴喃喃,“是不是出國移民了?媽的,就這麼跑了?不行,我得把抓回來……”
可是話這麼說著,他聲音卻哽咽了。
周圍一圈好兄弟都帶著不忍的眼神看著他,尉嬴看他們盯著自己的臉,是不是自己臉上有什麼奇怪的?
手去,才發現眼淚已經掛滿了臉。
“奇怪,我哭什麼……”他自言自語,神倉皇無助。
傅暮終嘆了口氣,“哭吧,不哭出來,我們怕你會崩潰了。”
崩潰……
終於,一抹的影子刷的一下從他腦海裡,電火石般劃過去。
被刻意在記憶深的影像重新被人放出,尉嬴臉倏地變作慘白,整個人靠在床上,,開始不控制地抖。
“辛妲……”
他徒勞無功地一聲聲念著辛妲的名字,想跑下床被黎憫按住,“你還想鬧什麼?”
尉嬴哆嗦著,“我想……想見見辛妲……”
“辛商和辛戚已經把的骨灰領走了。”黎憫聲音極為冷漠,“你想聽什麼話?他們臨走時說‘這輩子,你都別去找他們。’,說恨你,那都是輕的。”
說恨你,那都是輕的。
尉嬴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他拔掉自己的針頭,細小的針眼便溢位幾顆珠,從他手背滾落,染紅了醫院病房裡潔白的床單。
“我不信,我不信……”尉嬴還在做最後的掙扎,“我沒有親眼……”
“還沒有親眼?”
黎憫恨不得把他懟在牆上狠狠扇兩掌,看看他現在什麼樣子!
“你沒親眼看見?人跳下去的時候你沒親眼目睹?尉嬴,是辛戚和辛商放你一馬,否則,以辛妲跳樓當時你在場的證據,你就是個殺人犯!”
殺人犯!
尉嬴抱住自己的頭,發出一聲低吼。
眼淚在這一刻瘋狂湧出,尉嬴抖著,平靜的假象被徹底撕毀,無論他裝幾次自欺欺人的相安無事,卻都輸給了現實的殘忍。
辛妲死了。
被自己親手死了。
尉嬴,你這個殺人犯!
******
後來辛妲下葬的時候,尉嬴收拾了自己想去看,卻被辛商打出來,大男孩哭得嗓子都啞了,指著尉嬴,“滾!我姐姐容不得你玷汙!”
辛妲是誰?是辛戚和辛商拼了命都要保周全的人,是他們兄弟倆這輩子在這個世界上最疼的人。
卻被尉嬴得跳塔,死狀慘烈,面目不堪。
辛妲是個多的人啊,要是知道自己走的時候死得這麼難看,一定會很委屈吧?
這個新年是尉嬴過的,有史以來,最糟糕的新年。
他不喝酒,也不閉關,照常進行一切日常活,公司井井有條,生意蒸蒸日上,整天像個沒事人一般,唯有那群兄弟知道,尉嬴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他眼裡空地像是失去了靈魂,辛妲走了,尉嬴命跟著丟了一樣。
******
大年初一,家家戶戶都張燈結綵,熱鬧喜慶的氣氛圍繞著這座城市的上空,偶爾傳來郊區的鞭炮聲響,大街上幾個小孩圍一團打鬧著嬉笑著,到都是歡樂的氣息。
而尉嬴卻在參加了家裡的晚宴之後一個人走出來,微信群裡傅暮終發了個紅包祝大傢伙新年快樂,尉嬴也去搶了一個。
【傅老三:尉老狗搶紅包速度很快呀?】
【福大餅:搶紅包這麼快,床上也這樣嗎?】
【黎:沒個正經。】
【衛闕:得你,老婆是不是快出獄了?@黎】
【藍家二:衛公子真是大膽,到現在還敢惦記黎憫的老婆。】
【尉嬴:呵呵。】
【傅崢嶸:……】
【福大餅:尉嬴呵呵一下,我居然怕了。】
【傅老三:莫慌,來爸爸懷裡。尉老狗新的一年心也不怎麼好嘛。】
尉嬴沒說話,後尉辛跟出來,問他要新年紅包,尉嬴包了大大的一份給他,說,“你媽媽那份也在這裡。”
“哇!難怪這麼多!”尉辛不知道自己媽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尉嬴和邊人一起幫著瞞他,也不知道要瞞到什麼時候。
尉辛收了紅包就去找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小孩子一塊玩耍,尉嬴一個人走出院子,來到大馬路上,看著空的馬路,忽然間覺得非常寂寞。
如果辛妲也在的話,這一刻,就可以和一起過新年,一起見親戚,辛妲這麼漂亮,帶出去肯定很有面子。
可是這一切終究只是妄想。
尉嬴在悲傷的緒裡越陷越深,他覺得什麼事都不能令自己開心起來,這和上一次打擊時的緒是不一樣的。
那個時候他的緒激烈而又絕,可是這一次,卻冷漠地平淡無波,偏偏在這種平淡無波里,他察覺到了自己心臟深的死寂。
可能辛妲走了,他的心也跟著一起死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看電視,尉嬴被自己的母親過去談話,母親說,“你都單多久了,沒考慮再找一個?”
尉嬴搖搖頭,一言不發。
母親說著說著眼淚水又來了,“辛妲那個閨多好啊,你……你這個不的……你!”
說完了了眼淚,母親想起了傷心事,又狠狠一下打在尉嬴口,表悲傷,“真的是作孽呀,作孽呀!尉嬴,我們家怎麼教你的,做男人要有責任,要頂天立地,追人家了要對人家好。不追了,也要拿得起放得下,乾乾淨淨。你看看你這都做了些什麼呀,啊?辛妲…………媽這輩子都覺得咱們尉家對不起……”
尉嬴沒說話,眼眶微紅,許久才道,“媽,我對不起辛妲,我也不想再結婚了,把尉辛養大就好了,啊?”
他媽媽著眼淚,“我不管了,隨你去了,尉辛以後要是恨你,你也怪不了別人!”
尉辛長大以後……會恨他嗎?
尉嬴想了想這個可能,若是尉辛以後知道辛妲是被自己死的,怕是和自己斷絕關係的心都會有。
然而腦海裡念頭太多,男人還是面上一副不聲的樣子,沉默地和自己母親說,“再說吧。”
人這輩子能活的日子實在是太長,他以後漫長的人生若是都只能這樣一個人度過,那也和死了沒區別。
辛妲多大了?二十五歲。短短的人生就在二十五歲的時候終結,而剩下的歲月,都將它留給了尉嬴。
尉嬴一個人回了房間,這個新年過得實在是乏味,沒有了辛妲,一切事都失去了新鮮。他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眸中漸漸地不再有緒起伏。
大年初一這天,幾個好朋友約了一起出來,尉嬴被他們死活上一起,一群人了幾個小網紅帶在邊,隨後包了一架飛機去東極島度假,一路上自拍玩得特別嗨,有一個小網紅弱弱地走到尉嬴邊,問了一聲,“尉,我能和你一起嗎?”
尉嬴看了一眼,這個網紅的臉有點眼,想來是照著辛妲整的,估計是一群兄弟怕他太悲傷所以找的備胎。他往後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見一群攪屎衝他眉弄眼。
尉嬴忽然間就聳肩笑了笑,他說,“我沒事,你去陪他們玩吧。”
小網紅還有些依依不捨地看著尉嬴,“可是我……”
“沒事,我不用人陪。”尉嬴輕輕掉了那個網紅搭在他肩膀上的那隻手,臉上全然沒有了以前和人調時那種曖昧妖孽,全然是一幅平淡安靜的樣子。
衛闕在一邊唏噓,“嘖嘖,自從辛妲走了,這人轉了。”
“轉有什麼用。”傅暮終在一邊喝著咖啡,“辛妲還是走了。”
“你這話說得小聲點,不要讓尉嬴聽見。”
福臻走上去,一把拿走他喝過的咖啡喝了一口,傅暮終說,“搶我的?”
福臻挑眉,“我喜歡。”
旁邊黎憫不了了,翻了個白眼,“你們倆越來越像基佬了。”
上回也是,幫著尉嬴出主意的時候,這兩人湊在一塊,一個摟著一個,跟一對兒似的。
今天的飛機還是藍懿家的,他們家就是幹天上飛這行的,藍懿走下來,邊還摟著一個小姑娘,看了一眼尉嬴,“咦?尉狗今天不開葷?”
“尉狗已經連續很久沒開葷了。”
衛闕打趣道,“他現在是佛系的,整個人於飛昇狀態。”
尉嬴瞇著眼睛躺在椅子上笑,“我也忘了我上一回開葷是什麼時候。”
辛妲走了,他所有的念想都沒有了,整個人空落落的,雖然還活著,卻沒了任何力。
以前他存著各種念頭,想得到,想不惜一切迫,後來縱一躍,什麼都結束了。尉嬴覺得自己已經陷了別無所求的狀態,從一開始不敢相信辛妲真的走了,整個人歇斯底里崩潰瘋癲,到後來逐漸麻木,再到如今,心如一潭死水,不再有任何波瀾。
飛機開了幾個小時在機場停下,東極島並不大,但是最近旅遊開發的很好,周邊幾家民宿裝修都相當有格調,藍懿他們老早就聯絡了一家,隨後搭著當地的車子來到民宿門口,店主是個很有活力的孩子,據說是藍懿的不知道第幾任老相好,米亞,前凸後翹,古銅的,一雙眼睛又大又亮,的確夠火熱。
要了幾間房間之後,眾人拿著鑰匙各自放行李,尉嬴一個人要了一件單獨的,大家原本的計劃是讓那個小姑娘陪著他,但是他堅持不要人陪,所以小姑娘只能另外再要一間,這麼一來原本定好的房間數量就了一間。
“沒多的了,很抱歉,寶貝。”米亞聳聳肩,“不如你們之中有人拼一下,這陣子房間都滿了。”
福臻站在隊伍最後面搖搖手,“那我和傅老三一間吧,小姑娘去睡那間多的。”
說完順手接過傅暮終手裡的鑰匙,大部隊都認同了,衛闕還在取笑,“完了,你們兩個大男人不會晚上發生點什麼吧?”
傅暮終一把架住福臻的脖子,“小福子,晚上乖乖撅起來……”
福臻樂了,“傅哥快來,我這兒等著呢!”
一堆人笑得直不起腰來,各個都捂著肚子,尉嬴難得被他們這麼逗一下,也跟著笑了,打打鬧鬧各自安放好東西,藍懿在群裡說了一聲,讓大家洗個澡,慢點出來泡泡溫泉打打牌。
尉嬴一個人放下東西,隨後拍了不照片,他本能地想把這些照片發給一個人,可是當點開辛妲的微信的時候,他才猛地記起來,辛妲,已經不在了。
可是的微訊號還在,所有的聊天記錄也還在,這個人卻突然間消失了,無論你線上上發什麼訊息,都不再有迴音。
這就像是一個遊戲打到一半,一個賬號突然間永遠地下線了,獨獨把號留在了那裡,讓那些人永遠地等著,卻永遠不再上線。
尉嬴明知是徒勞無功,卻還是傳送了那些照片過去。
他像是陷了一場自欺欺人的騙局,欺騙自己,辛妲只是暫時出不來,的微訊號自己還加著,有空了就會回覆自己。
等一個不會上線的微訊號,比等一個消失的人遠遠地有吸引力。他騙自己這個號的主人只是一時半會不開,自己發的訊息,很快就會看見。
無數照片被髮送,以及他心裡那些說不出口的想念,在點開和辛妲的聊天框的那一刻開始,突然間像是找打了一個宣洩的出口,那些緒如水般湧來,將尉嬴吞沒。
他手指迅速地敲打著螢幕鍵盤,語言字眼無法承他的重量,單薄而又孤零零,傳達出去的只有機械的表達,所以他一遍遍傳送著,生怕力度不夠,企圖力紙背。
辛妲,我想你。
辛妲,過年了,你還好嗎?
辛妲,我又老了一歲了,尉辛長大了,我替你送了一份紅包給他。
辛妲,你什麼時候來看看我和兒子?
辛妲……你能不能……不要走?
辛妲……我,你。
打到後來,他的視野模糊,熱淚逐漸漫上眼眶,尉嬴察覺到了自己的眼淚,他抹了一把眼睛,溫熱的打溼他的手背,尉嬴了一張餐巾紙,看著眼前的螢幕,原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真的可以這麼長。
海角天涯,年逃逸,都不夠丈量他和辛妲之間橫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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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大家一起出來泡澡,穿著浴,藍懿邊跟著老闆娘米亞,衛闕旁邊也有一堆小姑娘,大家說說笑笑泡了澡,隨後一起打檯球,黎憫技相當好,連連進,一邊福臻看了不得掰斷了手裡的桿子。
“出老千出老千!”他極為不服氣地說,“我懷疑黎憫出老千!”
“打檯球也有出老千?”
傅暮終在一邊轉著桿子笑了,“技不如人就不要了。”
福臻乾脆不打了,走到一邊吧檯和小姑娘調去了,傅暮終看著他遠去,隨後道,“黎憫,我陪你來。”
“來。”黎憫和尉嬴組隊,藍懿說他們這組都是痛失人的隊伍,一個坐牢一個過世,氣得尉嬴和黎憫打球的時候都帶著殺氣,恨不得把桿子捅進藍懿的口。
傅暮終說,“我靠你這是找死好嗎!”
藍懿膽心驚,“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嘲諷你們了!壯士桿下留人!”
後來旁邊前臺的福臻不知道幹嘛去了,人影晃著晃著消失了,傅暮終看了一眼,發現吧檯空,連著之前那個想倒他的小姑娘都不見了,嘀咕了一句,“去哪了?”
“當然是把妹子去了,沒發現那個妹子也不見了嗎?”藍懿毫不在意地說道,“還是別去打擾了。”
“我得去看看。”
傅暮終丟下桿子,一桌人喊他,“去哪兒?”
“回房間看看福臻。”傅暮終扭頭衝他們笑笑,“你們先玩,我馬上回來!”
“嘖嘖。”
藍懿和黎憫撐著桿子在那裡搖頭,“他倆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尉嬴看著傅暮終走了,他說,“那我們也歇會吧,我聽說晚上外面有天電影,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走呀走呀。”
藍懿上面浴下面穿著花衩,邊跟著米亞,那模樣囂張地不得了,“好久沒有這種聚在一起看天電影的氣氛了。”
剩下的人都跟著他往外走,路過吧檯的時候,原本和福臻說說笑笑的小姑娘忽然間冒出來,問了一句,“剛才那個先生呢?”
“咦?”藍懿回頭看見,喃喃道,“我們還以為你跟他一塊走了呢。”
“我……沒有呀,只是上個廁所,回來他就不見了。”小姑娘發現到手的小鮮沒了,有些憾地聳聳肩,不過眼前他那群朋友看起來也很優秀啊,各個都長得帥!
小姑娘立刻擺出一副笑臉,“你們去哪兒?介意一起嗎?”
“也行。”
沒有男人會拒絕倒的人,尤其是這個姑娘長得還不錯,藍懿說,“一起吧,走,我們去看天電影。”
“那個要等晚上九點才開始,現在還早,我帶你們逛一圈當地的夜市吧。”小姑娘也很熱,放得開,就加他們的隊伍,福臻的事很快就被丟在一邊。
******
然而傅暮終推門進去——
福臻躺在床上,看見他,著氣喊了一聲,“幫我倒杯水。”
這聲音,跟貓似的,傅暮終嚇了一跳,“你怎麼了?發燒了?”
福臻咬牙切齒,“狗日的!那小姑娘給老子下藥!”
傅暮終給他倒水的手倏地一抖,聲音都跟著在飄,“你再說一遍?”
福臻抬起綿綿的手指著自己,“傅老三,你看看老子現在的臉,紅嗎?”
清俊秀氣的男人靠著床,一張被蒸的微紅的臉,一雙溼漉漉的眼睛就這麼看著傅暮終,問一句,臉紅嗎?
傅暮終的結上下了,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的眼神一下子深了下來,他低了聲音,“有點。”
福臻無力地垂下手,“,給我水。”
跟個皇帝似的。
傅暮終幾乎是哆嗦著把水倒進杯子裡,還灑出來幾滴,他覺得自己這會兒跟帕金森似的,整個人都在晃,把杯子遞給福臻的時候,一不小心接到了他的手指,那一瞬間他跟電一樣,用力往後退開幾步。
福臻著氣笑,“怎麼?我這樣子很可怕?”
不是可怕不可怕的問題。
是他這幅樣子……白皙的臉,細長的,節骨分明的手指,實在是……漂亮。
傅暮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魔怔了還是也跟著被下藥了,影響了腦子,看著福臻的時候,腦子裡淨是一些七八糟的念頭。
他狠狠甩了甩腦袋,福臻見他這樣子就捂著肚子笑,笑完了還一一的,明顯忍著被下藥的慾不好,他說,“我覺得你這樣子才算是被下藥那個。”
傅暮終啞了嗓子,“沒準兒。”
福臻現在就在他面前,他們倆晚上一個房間,他忽然間有點怕了,怕晚上要如何和他相。
那麼多年的好兄弟當下來了,卻在這種時候槍走火,他覺得自己這種想法相當危險,一旦走偏……可能再也走不回正道。
傅暮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帶你去洗澡?”
“幫我放下水吧……”
福臻輕聲呢喃著,聲音格外地,傅暮終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被他這個聲音得的,鬼使神差地走去浴室給他放了水,外面福臻在帶著音喊,“冷水!”
“這天氣,凍死你。”傅暮終擼起袖子三兩下調好了合適的水溫,隨後來到床邊,他說,“好了。”
福臻瞇著微紅的眼笑了,“說出來怕你不信,我現在得……走不道兒。”
傅暮終罵了一聲,“這意思是要我揹你?”
福臻說,“不行嗎?要不這樣,明天換我揹你一趟。”
“你特麼當我跟你似的稚,還一來一回。”傅暮終走到床邊蹲下來,將背部對準了床沿,方便福臻爬下來,他說,“上來,我揹你去。”
霍氏集團總裁的老婆死了後,有人發現他從良了,不再沾花惹草,誠誠懇懇的帶著兒子過日子。直到有一天,他新聘請的家庭醫生上了門。兩個月後,家庭醫生成功上位。“霍太太,你是怎麼讓霍總打開心扉的?走出對亡妻的思念呢?”“嗬嗬,很簡單,娶一還送二了!”新娘忿忿然又拉出了兩個新郎高配的縮小版!!
被閨蜜設計,本以為人生毀了,誰料卻陰差陽錯進錯房間。一夜醒來,發現身邊躺著一個人帥腿長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要娶她。這就算了,本以為他是個窮光蛋,誰料婚後黑卡金卡無數隨便刷。引得白蓮花羨慕無比,被寵上天的感覺真好。
這是一個大佬嫁給大佬,卻都以為對方是個小可憐的故事。萬歲老人第一百零一次重生,成了鄉下丫頭,爹不疼,媽不愛。可某一天,這個小可憐搖身一變,成了各路大佬都崇拜的對象?玉石富豪:大師,求指點!考古新星:老師,論文求審閱!富三代:老板,求求也修一修我的古董吧!知名導演:條件隨便開,只要您來演這部戲!商業帝國神秘總裁在線真香:老婆,我知道錯了,你快回來吧!
十八歲的簡思代替姐姐嫁給雙腿殘疾不能人道的陸佑霆,陪他度過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刻。 兩年的婚姻和陪伴,依舊抵不過姐姐的歸來。 為了給姐姐治病,陸佑霆竟不顧她懷有身孕,殘忍的將她綁上手術臺—— 他的冷血無情讓簡思心如死灰,把體弱多病的老二留給他後,帶著另外兩個孩子人間蒸發。 直到徹底失去,陸佑霆才赫然發現,自己早已不可自拔的愛上她—— *** 五年後,簡思帶著縮小版回歸—— 看著和自己兒子仿若粘貼複製的萌娃,陸佑霆俊臉鐵青。 “為什麼你們長的一模一樣?” 小家夥:“從生物學上說,隻有同卵雙胞胎才長的一模一樣。” 陸佑霆:“……??” 簡思當年生的是雙胞胎? 陸佑霆憤怒的將簡思抵到牆角。 “所以,你當年生的是雙胞胎?” 簡思訕笑:“嘿嘿,如果我說我生的是三胞胎,你會不會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