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曾經也是聽那陸講過話本子的，話本子里頭那小娘對著喜歡的人撒，大抵都是上一句好哥哥，然后便是一系列的不可描述。

當時阮棠臉皮薄，雖然陸講得帶勁，他卻也只是背過，拿兔尾對著陸，自己捂了長耳朵，所以一句也沒有聽到。

想到這里，阮棠瞪了一眼戚原，臉紅得更厲害了，卻還是小聲說了一句，“流氓。”

戚原了阮棠的頭發，臉上正經無比，毫不見半點心虛。

陸繡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還在這兒呢，喂狗糧也不用這樣喂吧。”

磕糖雖然是件妙事，但是噎得慌。

很快就上課了，高三的課程其實早就學完了，在最后的幾個月里，一般來說都是復習外加考試，有的時候上課時間也在考試，績一天以出來，快速排名以后，就開始講試卷。

阮棠從自己的課桌里收拾出來的試卷堆滿了三個試卷夾和兩個文件袋，放到桌上，幾乎可以擋住他小半張臉。

這個時間雖然很累，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愿意松懈下來，就連午休時間也要刷了題再睡。

阮棠倒是想睡覺，但是太熱了，教室里就像是蒸籠，睡不了多久他就會被熱醒，手臂還有臉上都是汗，黏糊糊的讓人不大舒服。

翻來覆去了許久，戚原按住了他的手臂，拿了一把從陸繡那里借來的小扇子給阮棠扇著風，音冰涼，倒像是這蒸騰的暑氣里的一點寒意，讓阮棠眉頭舒展了不。

“睡吧，我給你扇風。”

教室里靜悄悄，只有輕微的翻書聲，阮棠低了聲音，看向了戚原，“你呢？”

“我不困，”戚原淡淡的說著，他撥了撥阮棠汗了的頭發，“等你睡著了，我就睡。”

阮棠抿了抿，還是答應了。

微微的風吹過來，消散了一點熱氣，阮棠眼皮子垂了垂，很快就睡著了。

不過戚原卻是沒有睡，他拿白紙住了窗戶，擋住了那一小片，這才是搖著扇子，一邊刷題一邊給阮棠扇風。

他什麼都沒有，但是哪怕他只有一分可以給阮棠，這一分他也會完完全全的給出去，不會留半點給自己。

戚原側了側頭，目落到了阮棠的臉上，角緩緩勾起，出了一點笑意。

午休結束鈴聲響起的時候，阮棠被尖銳的鈴聲鬧得腦袋一疼，他有些迷茫的了眼睛，眼睫了，似乎是還沒有回過神。

他下意識的出手往旁邊課桌過去，糯糯的了一聲，“戚原……”

然而阮棠卻是了個空。

阮棠一下子就清醒了，圓乎乎的眼睛有些睜大了幾分，他慌慌張張的去尋戚原的影，但是怎麼也沒有看到。

“別找了，他去了一趟商店，說待會兒回來。”

陸繡的聲音在阮棠的面前響起，阮棠一抬頭，就看見陸繡搖著扇子坐在他的面前，不知道坐了多久。

“瞧把孩子給嚇的。”

陸繡嘖嘖了兩聲，托著下問著阮棠，“你怎麼這麼黏你家戚原啊，一覺醒來就去找他，連我在這里坐著都沒有發現。”

睡醒了的小兔子看起來迷迷糊糊的，又乖又，讓人忍不住想抱走。

阮棠后知后覺的清醒了過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垂著眼睫，修長雪白的手指纏在一起，有些無措。

他、他就是下意識的反應而已。

“好了，不逗你了，”陸繡對著阮棠有些寬的笑了笑，話音一轉，又是羨慕無比，“不過你家戚原可真是有力，一中午沒睡就顧著給你扇風去了，這會兒又是去商店里頭，估計又是給你買什麼吧。”

阮棠呆愣愣的聽著，有些難。

明明是他來給戚原送溫暖的，怎麼現在變了戚原照顧他了？

他好像沒為戚原做過什麼，他是不是太沒有用了？

“棠棠，你怎麼了？”

陸繡出手在阮棠的眼前晃了晃，有些納悶。

阮棠搖搖頭，剛想說些什麼，就發現戚原已經回來了，陸繡看了一眼，連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

戚原拿了一盒散發著冰涼氣息的冰淇淋放到了阮棠的面前，“還沒有融化，趕吃吧。”

外面的太太大了，他怕融化了，跑回來的。

阮棠臉上還帶著睡出來的紅印，看起來傻乎乎的，他了那盒冰淇淋，皺著眉頭看向戚原，“你沒有嗎？”

戚原了阮棠的耳垂，“我天生涼，不熱，用不著吃這個。”

阮棠抿著看了戚原半晌，似乎在辨認戚原說的是不是實話，他想了半天，還是打開了盒子，用勺子挖出了一勺，認認真真的遞到了戚原的邊，“一起吃。”

看著戚原不，阮棠又是學著之前戚原哄著自己的神態，乎乎的哄著戚原，“啊……”

戚原有些哭笑不得，張吃下了。

這個傻乎乎的兔子，怎麼總是想著自己。

一盒冰淇淋不多，兩個人分完倒是很快，快要上課以后，就已經吃完了。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下課了以后戚原牽著阮棠的手送著他回家，阮棠蜷了蜷手指，側頭看向戚原，“戚原，我是不是好沒有用啊。”

“明明想要對你好，但是每一次好像都是你在照顧我，”阮棠抿著，聲音乎乎的，卻是止不住的低落，“我對你不好。”

他磨了磨腳尖，覺得自己笨笨的，什麼都做不好，也沒有戚原那麼心。

戚原的臉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他忍不住托著阮棠的下頷，讓阮棠注視著自己，“誰說的？”

“你不是沒有用。”

戚原緩了一下語氣，聲音溫了幾分，“棠棠，你來到我的邊，我就很幸福了。”

“你沒來之前，我沒有朋友，績也不好，誰也不待見我，我甚至被旁人支使得團團轉卻是一點也不清醒，你來到我邊以后，我有了喜歡的人，有了朋友，績也變好了，以后也會有一個更好的未來。”

“你一點也不笨，對于我來說，你是我這十幾年以來得到的最好的禮了。”

阮棠就像是扇的蝴蝶翅膀，將他的命運軌跡稍稍撥，改變了他的一切。

戚原親了親阮棠的眼瞼，嚴肅著一張臉，“我不喜歡聽這種話，以后不要說了。”

阮棠訥訥的垂著頭，“對不起。”

聽了戚原的話以后，他的心好了不，也不說自己沒有用了，他用力的抱了戚原，悶悶的笑了一聲，“我好高興。”

他對戚原也是很重要的。

戚原卻是不準備這麼簡單的放過阮棠，他扣著阮棠的腰，緩聲說道，“整天胡思想，有時間想這些，還不如多想想我。”

他著阮棠尖尖的下頷，“知道錯了嗎？”

阮棠連忙點頭，可憐的說著，“錯了。”

戚原勾起角笑了笑，薄薄的在阮棠的耳邊，聲音微啞，“既然這樣，我要罰你。”

阮棠一下子張起來，他瞪大了圓乎乎的眼睛，一只手抓了戚原的角，像是一只驚了的兔子，他結結的問著，“罰、罰什麼？”

戚原悶聲笑了笑，語氣帶了一笑意，“罰你被喜歡的人親…一萬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