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黎拿了留影石，把這一行歪歪扭扭的字錄了下來。

他對著窗戶旁邊的阮棠做了個手勢，示意讓阮棠把窗戶給關上，“外頭冷，不要再出來雪了，我去一趟師尊的住，馬上就回來。”

阮棠應了一聲，對著他乖乖的揮了揮手，“要早點回來呀。”

他等司九黎背過了，才是了，小小聲的說道，“你不在的話，我會想你的。”

明明天天都在一起，但是離開一小會兒的話，還是會想念。

司九黎現如今修為上升了不，自然而然是聽到了阮棠那句話，他勾了勾，角的笑意淡淡的，像是有幾分愉悅。

原本心是不大好的，但是如今知道有個人在等著他，他心底那點寒意便是散了，整個人有些暖乎乎的。

司九黎這些年與臨虛仙尊的流不算太多，但是進天犀宗之前他便是聽說過，當年臨虛仙尊與他的母親溪是師兄妹，關系極好，宗主似乎還有意給他們倆說指婚。

不過沒多久溪被魔族之人帶走，臨虛仙尊曾數次想要去尋溪，但是皆被攔下，久而久之，他便是心灰意冷，最后索閉了關，專心修煉。

到了現在也沒個道。

臨虛仙尊的住在萬劍峰的山頂，外頭設了陣法，鮮有弟子出，清幽自在，就是爬上去需要耗費一點時間。

司九黎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是到了。

才剛剛走到陣法外的時候，司九黎卻是瞧見了臨虛仙尊的大弟子，也是整個萬劍峰的天之驕子，葉南期。

葉南期天生的天靈，修煉極快，十幾年的時間就已經到了元嬰修為，的確擔得起這天之驕子的名頭。

不過葉南期的世也不大好，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母，一直都是靠村民接濟。

然而沒過多久，他住的村子里的村民被魔族中的人屠戮殆盡，整個村子都被燒了一片灰燼，他則是被村民放到了水缸里藏了起來，因而逃過一劫。

是臨虛仙尊發現了已經奄奄一息的他，并且將他帶到了萬劍峰。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葉南期十分討厭魔族中人，連帶著對司九黎也沒有什麼好臉。

葉南期憎分明，友甚廣，臉上總是帶著一點笑，他天生一雙眸，眼尾總是微微上挑，展現出幾分銳利以及強勢，他的格里天生是幾分張揚的。

然而這與他的師父臨虛仙尊冷淡刻板的格，卻是完全相反。

有的時候司九黎都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聊天通的。

瞧見司九黎走了過來，葉南期的臉一下子難看了起來，那張俊而又凌厲的臉上浮現出薄薄的怒容，他握著劍的手有些抖，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低了聲音問道，“你怎麼來了這里？”

司九黎掃了他一眼，眼底沒什麼表，“師尊找我，我便是來了。”

聽到司九黎喊臨虛仙尊師尊，葉南期的手又是握了幾分，他垂了眼睛，心底怒意翻騰。

司九黎對葉南期沒什麼特別大的惡，他甚至還記得，當日他帶著魔軍攻天犀宗以后，葉南期也不知怎麼了，修為后退了不，面憔悴，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戰的時候，葉南期沒打幾下，便是口吐鮮，最后死在了群魔的圍攻之下。

司九黎沒手，只是旁觀著，他看得出來，葉南期是想死的。

此時司九黎瞥見了葉南期肩頭還有頭頂上的雪花，還有已經沾了雪水的靴子，估他應該是在門外站很久了，他問道，“需要我幫你和師尊說上一聲嗎？”

葉南期咬著牙，黑著臉看了司九黎一眼，“不用。”

司九黎聳了聳肩，進了陣法，沒過多久就被傳送到了臨虛仙尊的宮殿。

臨虛仙尊披坐在椅子上，手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他的臉有些蒼白，也是淡淡的，一雙眼睛里著幾分淡漠和冰冷，就如同這萬劍峰上皚皚的白雪，冷得人發。

瞧著便不是好相的。

司九黎對著臨虛仙尊拱了供手，了一聲，“師尊。”

他的目落到了臨虛仙尊手里捧著的熱茶上，似乎有些詫異，頓了頓以后，司九黎又是移開了目。

臨虛仙尊應了一聲，拿茶水沾了沾，目有些恍惚，像是想起了什麼久遠的事，半晌，他才是痛苦的半闔上了眼睛，“是我的錯。”

司九黎看著他，“您并不欠我和我娘什麼，該做的，您都做了。”

他這句話并沒有寬到臨虛仙尊，臨虛仙尊的臉似乎又白了幾分，他的目落到了宮殿外頭，似乎是在看著什麼人，半晌，才是了眉心。

他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臨虛仙尊目沉靜，半晌，他才是開口說道，“十年以后，有場宗門大比，屆時各個宗門都會選出最優秀的弟子，然而帶著他們去參加境試煉。”

“那個境里，有一樣我想要的東西，如果可以的話，我希你可以幫我拿來。”

臨虛仙尊像是不住寒氣，咳了幾聲，面頰上泛起一點紅，“作為報酬，這些都可以給你。”

他手一揮，桌上便是出現了幾個儲袋，司九黎探了探，發現里頭是堆的靈石還有靈，還有些罕見的“天才地寶”。

看得出來，這份“報酬”極其富。

不過司九黎卻是沒，他看向臨虛仙尊，神篤定，“師尊，以您的修為，去境中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不過是囊中探，輕松得很，何必讓我去？”

“而且您也知道，我現在的修為不行。”

臨虛仙尊臉更加蒼白了，左手手腕止不住的有些搐，綿綿的痛意傳來，他強行忍住了，這才是緩緩開口，“我，現在不行。”

而且，他手里也沒有可用的人了。

司九黎游離在天犀宗之外，不任何一方勢力的控制，如此，他才是略微安心了幾分。

臨虛仙尊冷著臉，他原本便是清冷出塵，瞧著便像是謫仙一般的人，如今看著更是高不可攀，他的聲線染上了一冷漠，“其余的事，我都會辦好。”

“你，答不答應？”

司九黎想了想，應下了。

臨虛仙尊這才是同他說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又是仔細代了境的況。

等商量完以后，司九黎剛想離開，卻是想要了外頭站著的葉南期，索開了口，“師尊，師兄在外頭等了許久了，估計是想見您，我看他上都是雪，要不要讓他進來暖和一下？”

臨虛仙尊心中一，隨即握了手指，臉上的表克制而又忍耐，他眼眸里的和了幾分，像是染了幾分溫暖，他猶豫了半晌，這才是應了一聲，“讓他進來吧。”

外頭還下著雪呢。

司九黎應下了，轉就出了門。

沒過多久，外頭就想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嘎吱”一下被打開，冷風倒灌進來，臨虛仙尊有些畏寒似的收攏了一下服。

葉南期穿著一件紅的袍，頭發被金冠束起，一雙眸明亮而又熱烈，像是藏了一簇火苗，他的面容俊，眼尾微勾上揚的時候，有數不清的肆意與張揚，整個人顯得英氣。

臨虛仙尊看怔了一瞬間，只覺得隨著葉南期的到來，屋子里似乎也暖和了一點。

“師尊，為什麼不見我？”

葉南期走近了幾步，眼底抑著怒火，他的盯著臨虛仙尊，臉上帶著不悅。

“我和司九黎，有話要說。”

臨虛仙尊被葉南期看得心口發，他忍不住錯開了視線，卻是不料葉南期走近了幾步，溫暖的氣息一下子撲了過來。

葉南期站在了臨虛仙尊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問道，“有什麼話要說，是又要說你的那個師妹溪嗎？”

他的心底一陣扭曲，酸意與嫉妒泛了上來，讓他有些失控。

他忍不住靠近了臨虛仙尊，虛虛的抱住了他，“師尊，你什麼時候才可以看得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