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市？”

虞沈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阮棠。

他的目盯著阮棠白生生的下頷以及形狀姣好的，結滾，那琥珀的眼瞳看起來明凈而又剔，小扇子似的眼睫垂下來，在眼底落下了淺淡的灰影。

此時虞沈寒認真的聽虞沈寒說話，倒像是個敏而好學的乖巧學生。

阮棠心底貓抓似的。

他忍不住探過親了親虞沈寒。

整個人就好似撒的貓般倚靠在虞沈寒的懷中，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把玩著剩下的那張狐貍面，繼而又是仰起頭去看自己后的虞沈寒，眼眸明亮如繁星：

“所謂的妖市，就是附近的所有妖聚集在一所舉辦的集市。”

“妖市在夜半時分打開，來往的客人以及攤主大部分都是妖又或者是怪。他們會在自己的攤上賣些尋來的野果、草藥又或者是自己蛻下來的皮等等，總之賣出的東西皆是五花八門的，如果運氣不錯的話甚至可以在攤販上淘到幾千年前的靈。”

阮棠瞇了瞇眼睛，回憶著從前。

“我小時候常與父親母親到那邊去玩，也買過許許多多的零碎小東西。”

“妖市中有只妖祖上曾經在皇宮的膳房中待過，做出來的吃食以及糕點就很是好吃，每回我都要到那里買上一回羊烙餅，再稱幾斤糕點回去。”

他說到這里不自覺的了角。

繼而阮棠又是翻用雙手撐在了虞沈寒的肩膀上，他摘了自己面上的面、用鼻尖親昵的蹭了蹭虞沈寒的臉頰，眼睛微微發亮，又是親熱而纏人的問著他的意見：

“去不去呀？”

虞沈寒捧住阮棠的臉頰。

他低下頭咬了咬阮棠的角，作輕緩。

每回含著阮棠瓣的時候就像是含著塊舍不得吞下的糖，作更是小心翼翼，兩人的呼吸親昵而又甜的織到一起，沒過多久阮棠就被親得氣吁吁。

“去。”

虞沈寒呼吸毫不。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不不慢的挲著阮棠漂亮的脊骨以及纖瘦的蝴蝶骨，下頷枕在他的肩膀上，黑的碎發落下來以后遮住了他晦暗深沉的雙眼，也遮住了那骨的。

“棠棠去，我就去。”

阮棠有時候覺得虞沈寒就像只乖巧溫順的大狗，不言不語的時候顯得忠誠而又可靠，人格外有安全。

有時他也會親昵的舐著主人的手背。

帶著幾分黏人。

“反正國慶假期剩下的時間也不是很多了，我們倆正巧可以在妖市上挑些點心或者是禮帶回學校，”阮棠掰著手指掐算了幾下，手指依舊支著自己的下頷，“沈寒到時候你也可以挑一下，看看有沒有想要買的東西。”

虞沈寒點了兩下頭。

但其實他并沒有可送伴手禮的對象。

虞沈寒上的霉運以及厄運極大的影響了他的正常友，即便是他自己的父母看向他時、眼中也依舊是毫不留的厭煩以及冷漠，約約還有些許懼怕。

好似擔心自己的霉運害了他們。

現如今虞沈寒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的經歷，甚至還要謝那霉運將他從沉重的勞作以及日復一日的責罵當中解救了出來。

否則他現在都無法讀書上學。

回想起自己的那對父母，虞沈寒眼眸暗了幾分，筆直修長的手指攥了，眼底更是翻攪出幾分厭惡以及嘲意。

有的人就不配做父母。

虞沈寒永遠也不想再重新見到他們。

他小心翼翼的圈住了阮棠的腰，高的鼻尖蹭了蹭阮棠的脖頸，鼻翼之間滿是阮棠上那柑橘似的酸甜清爽香味。

倒是他不自覺的安了心。

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虞沈寒并不想理會什麼厭或者是墮妖，但他也不允許其他的東西來搶自己的、打破自己現在的滿生活。

“那就這麼說定了。”

阮棠將自己手中那個狐貍面規規矩矩的戴在了虞沈寒的臉上。

看著虞沈寒琉璃似的雙眸從面中出來，襯著面上火紅的妖紋以及復雜的圖案，倒是莫名有幾分清冷疏離，讓人與之對視的時候不自覺的生出了些許怯意。

“好看。”

他得意的晃了晃自己那個面。

“咱們這兩個面一模一樣，看見的人就知道我們是了。”

“那我們需要換服嗎？”

虞沈寒的手指輕了兩下冰涼的面，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我們需要換服嗎，逛妖市中的妖或者山野怪他們會不會電視劇當中的那種長袍或者是長衫，子的話會不會往自己的頭上戴面紗又或者是幕籬？”

老實說他從沒有去趕集過。

當初他小的時候就為自己所住的那間破屋以及學費心了，所以就沒有什麼時間以及機會去集市之中瞧瞧，待到他長大以后、那種集市幾乎已經消失不見了。

大家買東西都是去的超市。

所以虞沈寒關于集市的記憶都是從電視劇中看來的，而電視劇中但凡放到主角誤妖或者是鬼之類的集市，集市中的擺設又或者是妖大部分都是保持著幾百年前的模樣。

看起來更像是古人。

“當然不會。”

阮棠搖了搖頭，“現在的妖大部分也都是與時俱進的發展，所以在妖市中的妖或者是怪幾乎都穿著現代的，僅僅只有一小部分的妖依舊保持著千百年前的傳統。”

“我們隨便穿一下就好了。”

虞沈寒略有些驚訝。

但他又遲疑的看向面，“那我們為何要戴上面去妖市——”

這樣的穿搭也點不倫不類。

“至于這面是為了掩藏我們上的妖氣以及你上的人類氣息。”

阮棠耐心的解釋道。

他也不覺得虞沈寒問出的問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畢竟虞沈寒還是第一回參加妖市，不清楚這其中的門道也是理所當然。

“若是旁人看中了我們買下的東西、卻也不清楚我們的份，待到我們離開妖市以后把面一摘，就沒人可以認得出我我們了，這樣的話也不會引麻煩上，而有些攤主也可以借此把不好手的東西賣給其他人。”

“這麼一來就是皆大歡喜。”

虞沈寒點了點頭。

“我們這妖市有妖管局在其中監管，進妖市以后便不會出什麼大子，只不過離開妖市以后指不定會有那些恃強凌弱的妖、或者人故意出手、搶奪旁人手中買下的東西，所以這樣的措施也是必要的。”

“不過跟著我的話不用怕。”

阮棠滋滋的翹了翹自己的狐貍尾。

信心十足。

“我保護沈寒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全然忘記了自己也不過是個三百歲的小狐貍崽，放到那些年紀大的大妖面前簡直不夠看。

不過即便如此阮棠也不擔心。

他家祖傳的護短。

更別提妖市就在他們狐族附近的地盤上，要是阮棠被欺負了的話，估計當天就會有一連串的狐族大妖找上門替阮棠討回場子。

仔細想想——

阮棠也可以說是狐族一霸了。

看著阮棠著膛、自信滿滿的模樣，虞沈寒心尖發熱，又不自覺的笑了笑。

他出手點了兩下阮棠的鼻尖。

啞聲應答：“好。”

兩日以后妖市大門打開，陸陸續續的、附近的妖或者是怪都進了妖市當中。

倒真如阮棠所說，大部分妖都穿著簡單的T恤、衛又或者是工裝外套，他們上各種屬于妖的特征都被藏了起來，面上也戴著各式各樣的面，乍一看倒是與生活在城市中的人類幾乎是沒什麼不同。

甚至有不講究的妖更是穿著人字拖以及大花衩，看起來格外的隨意灑。

阮棠與顧喬穿行在其中毫不突兀。

虞沈寒雖說對邊的妖以及即將進的妖市十分好奇，但他依舊克制不讓自己的目在某個妖上停留太長的時間，畢竟那麼做的話對于其他妖來說并不禮貌。

估計也會引來其他妖的反。

妖市中打掃得干干凈凈，攤販的主人隨意坐在路邊，他們的面前支著張小桌子又或者是擺了塊包袱皮，上頭則是整整齊齊的放著自己的貨，里面的要賣的貨更是五花八門。

阮棠買了兩個紅彤彤的野果。

他遞了個給虞沈寒，而后將剩下那個隨意的在袖口上了，便一口咬了下去。

那野果清甜。

吃下去以后更是滿口生津。

阮棠就跟個小松鼠似的咔嚓咔嚓把果子全部吃完了，末了他又自己的，帶著虞沈寒去了那個從膳房中出來的妖所在的攤位上，點了好幾樣吃食。

兩人一路吃吃喝喝。

待到離開的時候，阮棠手中還提了幾袋子的糕點。

這回出來虞沈寒倒是見識了不奇奇怪怪的以及靈，只不過現如今靈力已經是格外的稀薄，這些以及靈用不了幾回就會損壞消失，所以虞沈寒什麼也沒有買。

他主提了阮棠手中的糕點、就要離開妖市之中，卻是沒想到剛走出妖市，迎面就有人撞上了他的。

虞沈寒踉蹌幾下。

他抬起頭看向那人，就見那人捧著面圓鏡徑自擋在了面前，那鏡面銀一閃，將虞沈寒的面容完完整整的映了其中。

虞沈寒與鏡中的自己對視了一眼。

他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