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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龔的閾值很低。

  他的人生已經走完了三分之二的旅途，這些歲月里，他見過了無數的風雨，經歷了世間的滄桑，當他踏足這片被棄的廢土時，他的心早已被歲月磨礪得失去了所有的銳氣與進取之心。

  要不是寡婦的出現讓他萌生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他也不會選擇走上危險的漁民之路。

  於老龔而言，蘇贈予的一包糖就已經足夠滿足他那已經降低到極點的閾值，他甚至覺得這包糖的價值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代表著希、溫暖與幸福。

  他可以將糖換生存資，與寡婦一同在這片廢土上建立起一個溫馨的小家。

  他們可以一起分生活中的點滴快樂，相互扶持、共度時艱，即便明天就要迎接死亡，他們也能在彼此的陪伴中走到生命最後一刻。

  而老張的閾值恰恰和老龔相反，他的閾值很高。  

  老張是一個充滿鬥志與決心的人，他從不滿足於現狀，總是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人生。

  他能在沒有任何驅使的況下，主選擇為漁民。

  他敢在水猴子都而卻步的巨龍仙江下水捕魚，這些都代表著他的神信念。

  而這也是聽到蘇招攬意願後，老張會毫不猶豫立刻答應下來的緣故。

  再危險，總不會比一個人在寬達上百米的江里下水撈魚危險吧？(5,0);

  但下水撈魚就只能撈到一些微薄的資，跟著蘇卻有不到盡頭的機遇。

  至於馬本春。

  「我的比老張還大得多，但我卻選擇了和老龔一樣的路。」

  「這，我怎麼可能會甘心，會滿足。」

  他的目死死鎖定在土房子搖曳的火上，遲疑十多分鐘後才退步離開。

  他的腦子裡不斷閃過羅翔剛剛走進來時，那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眼神。

  以及蘇總是一副高高在上，像是什麼也不在乎的表。

  這些都深深刺痛了他心的某地方。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蘇在船上拿出來的那把衝鋒鎗，以及那個深不見底的背包。

  馬本春的眼神中閃爍著貪婪的芒，他了略微乾燥的角，仿佛已經能嘗到即將到手的滿足滋味。

  他原本朝著河邊走去，但突然之間卻改變了方向，毅然決然地朝著岸邊那片茂的蘆葦盪走去。

  從那裡一直往前，是蘆葦盪的聚集地，也是他心中的目的地。

  而羅家的土房子有點特立獨行，建在靠水的岸邊，離聚集地大約有五公里左右。

  一定程度上保證了私，但也因此喪失了群居的安全，這才導致圍堵羅佑父子的人能將人手也安排到土房子旁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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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滿足不了我的，那我就自己來滿足。」

  馬本春獰笑幾聲，他的雙眼閃爍著貪婪的芒，再辨認著通往黃領主居所的方向後，每一步都走得更加堅定和輕快。

  他甚至有些自得，認識星野聯盟這上下兩百公里水路和周邊領地。

  換一般人過來，就算是想要告都找不到地方。

  一路從河岸邊的蘆葦盪穿過，馬本春走的很小心，不時還要停下腳步向後打量，再繞路從另外一方向繼續前進。

  他很清楚現在的行為要是被那過江龍發現，會是什麼後果。

  但好在對方似乎很是無所謂，並沒有任何針對他們的想法。

  馬本春的心終於稍微放鬆了些許，他一路小心翼翼地穿過蘆葦盪，心中盤算著自己的計劃，腳步逐漸加快，不一會便走到了蘆葦盪與主路的界。

  然而，就在他即將邁出那一步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得幾乎停止了呼吸。

  主路上，一個影悠然地倚靠在路邊的樹幹上，裡叼著一狗尾草，隨意地吹來吹去，一隻手似乎在拭著什麼東西。

  儘管相隔一段距離，但那個影的廓在馬本春眼中卻顯得分外悉。

  他瞪大了雙眼，心湧起一強烈的不安！

  他心跳加速，想要轉逃回蘆葦盪的深，但已經來不及了。(5,0);

  就在這時，後突然傳來了羅翔的聲音，那聲音中充滿了困與怒火，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馬本春的心頭，讓他無可逃，也無法否認。

  「馬叔，你這是要去哪裡？為什麼要來這裡？」

  「我...」馬本春張了張，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特別是當主路上的那個男人開始邁步靠近時，他更是到雙無力，仿佛無法支撐自己的。

  「我只是...我只是來這裡住一晚！」

  千鈞一髮之際，兜里一顆圓滾滾的東西給了馬本春信念支撐。

  他猛地握住，聲音也不再抖。

  「天這麼晚了，馬叔害怕回去的路上被他們報復，來聚集地住一晚都不行嗎？」

  「真的只是住一晚嗎？」羅翔臉依舊深沉。

  他本沒想過平日裡對羅家多照顧的馬本春，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不然呢？」

  馬本春似乎理清了思路，高聲道：「晚上那麼多人都看到我們在一起了，萬一他們也把我當你們家的人報復，我找誰說理去？馬叔這一路躲躲藏藏過來，不知道有多擔心，你還以為我要去幹嗎啊？」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蘇角噙著一抹微笑走了過來。

  「不錯的演技，但有些地方太誇張了。」(5,0);

  「什麼？」馬本春還在裝傻。

  「給你三十秒時間思考，說出接近羅家的目的是什麼？」

  蘇嫻的從腰間拔出手槍，黑的槍口對準馬本春。

  「別和我開玩笑，我這人最不喜歡在廢上浪費時間。」

  本來他都打算走了，結果這傢伙的笑聲實在是太難聽了，搞得人有些骨悚然。

  「馬叔，你別急著說話，先聽聽這個。」

  羅翔也走了上來，手裡拿著個方盒子，按下後開始傳出聲音。

  「我的比老張還大得多...」

  「...不甘心。」

  「嘎嘎嘎，既然你滿足不了我的，那我就自己來滿足...」

  清晰的錄音從方盒子裡傳來，包括那幾聲很有特的獰笑聲。

  馬本春面瞬間煞白，再無一點狡辯的餘地。

  這該死的外鄉人，真是狡猾，居然還在他上安裝了竊聽？

  「呵，呵呵...」

  冷笑幾聲，馬本春知道現在不是裝傻的時候了。

  他猛地掏出兜里的手榴彈，扣下拉環，將其握在手裡。

  「放我走，我願意現在離開，否則大家一起死！」

  「別啊，老馬。」(5,0);

  蘇著手槍，似笑非笑：「我也沒說不放你走啊，我只是問你接近羅家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馬本春冷眼瞥向羅翔，「我有什麼目的，我只不過看到羅家太慘了，想要幫幫他們而已。」

  「是嗎，那我怎麼聽老張說，你這人總是借著幫別人的名義，幫人家照顧妻兒老小呢？」

  「你...」老馬慌了，額頭滴下豆大的汗珠。

  「馬叔，我從來沒想過你是這樣的人，你太讓我失了。」

  「失，你他嗎有什麼資格失？」

  𝚜𝚝𝚘𝟻𝟻.𝚌𝚘𝚖

  面對羅翔的質問，馬本春忽然發了：「要不是老子好心借你藥，你那死鬼爹早就該下地獄了，要不是老子給你一個餬口的機會，你有什麼資格為我在蘆葦盪的代理點？」

  「是，老子是看上你妹妹的姿了，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想用你妹妹和我拉近關係？」

  「你胡說，我...」

  砰。

  一聲悶響，雖然套著消音的槍聲仍然顯得沉悶，卻仍舊震撼人心，聲音迴在空曠的空間中，失去了方向。

  原本氣勢洶洶的馬本春，大中槍後瞬間失去了囂張氣焰，像條被打中的賴皮蛇一樣，在地上痛苦地翻滾。

  「都得死，都得死！」他嘶吼著，聲音充滿了瘋狂與絕。(5,0);

  手雷的拉環被撕開，帶著瘋狂的決絕，狠狠地朝蘇扔去。

  卻不料蘇隨意地手接住了手雷，輕輕吹了吹上面的浮灰，然後淡定地放進了口袋。

  「忘了說，我不小心給錯了，給你的其實是個竊聽，不是手雷。」

  「草！」

  「該你了。」朝著羅翔，蘇努了努。

  砰！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一瞬，羅翔便毫不猶豫的便開槍了。

  第一槍有點歪，不小心打在馬本春的右腳上，疼的他都要暈過去了。

  「羅翔，你不得好死，你殺恩人，你一定...」

  砰，砰，砰！

  沒有機會給馬本春繼續咒罵了，曠野中傳來接連的清脆槍響聲。

  「你是恩人，那我現在送你去死，是不是也是你的恩人？」

  打完槍里所有的子彈，羅翔又飛起一腳踹的馬本春在地上翻了幾圈，口中罵罵咧咧。

  這一刻，自打因為他失誤導致羅佑瘸所產生的全部鬱悶，好似都發泄了出來。

  實際上，他本來是打算念在舊的份上，讓蘇放馬本春一次的。

  但一聽到這傢伙接近他的目的竟然是因為他妹妹，那怒氣蹭的一下就疊滿了。

  馬本春口中不斷往外冒，眼中的生氣漸漸散去，僅存的就是一後悔。(5,0);

  廢土有三種人。

  狠的，傻的，蠢的。

  他本來以為老龔是蠢的，老張是傻的，而他是狠的。

  現在看來，恐怕他才是那個蠢人。

  一直踹到馬本春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羅翔這才從瘋魔狀態退了出來。

  看著地上一大攤模糊，他有些後怕的往後兩步，用目詢問蘇該怎麼理。

  「這還要問我啊，跑啊！」

  不遠的聚集地里，已經有護衛隊循著槍聲追了出來。

  蘇怪笑一聲，笑聲在夜中迴，帶著幾分挑釁和戲謔。

  他撒開長，迅速沖向茂的蘆葦盪，影在月下劃過一道迅捷的弧線。

  羅翔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愣神，心中湧起一難以名狀的興。

  如果換做老爹羅佑在這裡，肯定會先訓斥他一頓，然後再謹慎地選擇逃的路線。

  哪裡會像蘇這樣，毫無顧忌地向前沖，像個自由自在的瘋子。

  「誒，堂伯，等等我啊！」

  羅翔呼喊著，臉上出傻傻的笑容，也學著蘇的樣子，一頭扎進了蘆葦盪中全力奔跑。

  蘆葦在夜風中搖曳，發出沙沙聲響。

  大約在兩人離開三四分鐘左右後，聽到響的夜防護衛隊這才姍姍來遲。(5,0);

  一共六人，四人拿著大刀，另外兩個拿著土槍。

  所有人背靠背走著，臉上全是畏懼和謹慎，不願的朝著腥味走去。

  「媽的，大晚上還在外面搞事，不讓人睡覺啊？」

  看到地上一灘模糊，甚至連唯一可以辨認份的臉部，都被人踢得稀爛。

  為首的隊長立刻鬆了一口氣，連忙示意著後面幾個人上來警戒。

  要是躺著的人還能辨認份，那他們不得要將其帶回去差。

  萬一再查出來有什麼關聯，這後續的麻煩簡直讓人頭疼的一批。

  現在倒好，既然是個不清楚份的陌生人，那就一律當私人恩怨對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