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妥協
等著柳蕓人套好了牛車,楚南梔領著二寶林瑞希和衛念一坐了上去。
就在牛車緩緩起行之際,林錦驍卻帶著三個小傢伙一道走了出來。
他雙手牢牢的架著拐杖,雙眸中著一淡淡的憂慮,可就在與楚南梔的目織到一時,他忽的背過,視若無睹的默默走回了院子。
楚南梔瞧著他怪異的眼神,再想著昨夜摟著他睡覺的事,心裡突然就張了起來:
「該不會是這傢伙早就察覺到了吧。」
想到此,忍不住想自己一掌:「這可不就是為他立下的flag讓自己給拔掉了嘛。」
早知如此,何必.
「哎。」
有些懊惱的暗自嘆息了聲。
牛車一路緩行,到了縣衙門口,落停到了離縣衙不遠的一角落裡。
衙役們遠遠的瞧著,見是縣令大人邊新進的紅人,都殷殷的過來結討好,又遣人進去通稟。
不多時,在後院中,楚南梔就見到了久違的胡茂錫。
連破幾樁大案,胡茂錫和孫縣丞此時都是神采奕奕的,連走路都帶著風。
二人笑意盈盈的先將楚南梔引偏廳中,沏了茶,胡茂錫見還帶著孩子過來,又人尋來些糖果糕點遞到二寶林瑞希手上,慈眉善目的笑道:
「小四寶,才幾日不見,你都長高了,看來你阿娘將你養得很好呀。」
聽他自己四寶,二寶林瑞希立馬就不樂意了,癟著煩悶道:「縣令爺爺,你眼神是不是不太好了,我可不是四寶,我是二寶,我林瑞希。」
「哎喲,原來是二寶。」
胡縣令一臉唐突,著楚南梔神尷尬的笑了笑:「你們家這幾個孩子倒真是心有靈犀哈,橫豎我這個爺爺是甩不掉了。」
胡茂錫只顧著大大咧咧的逗小孩,可一旁的孫吳才卻是個有眼力見的。
孫縣丞瞧見楚南梔旁的衛念一,面容漸漸變得有些發沉,假意笑道:「楚娘子今日不請自來怕是並非專程來探老朽與縣令大人的吧?」
「縣丞大人好眼力。」
楚南梔淺飲了口茶,也迎合著笑道:「民婦憑著尺寸之功,卻屢縣令大人嘉獎,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想著大人不日就要高升離開此地,今日是特意前來拜謝大人恩的。」
「不敢當,不敢當。」
胡茂錫晃眼看了看邊提著蛋的衛念一,當下也猜出了這婦人所來的目的。
而且話里話外的激之更像是在提醒自己,便趕言說道:
「這縣衙上下誰人不知,本能破獲兩樁奇案皆是仰仗楚娘子的智慧,如若沒有楚娘子,本恐怕早已被貶斥,哪還能這般高枕無憂的坐在縣衙中與楚娘子談笑風生啊,楚娘子這份恩本是牢記在心的。」
言及此,他忽的微微皺起了眉頭:「只是本有意提攜楚娘子郡府,無奈楚娘子志不在此,本也不好強求,實在有些可惜了。」
楚南梔也想起孫縣丞上次去家中提及之事,連忙賠禮道:「大人提攜之恩民婦沒齒難忘,也並非民婦不識好歹,就是民婦不過一介村野婦人,實在擔心辜負了大人厚意。」
「無妨,無妨,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胡茂錫淡然的笑了笑,隨後著神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自打趙府一別,楚娘子當日斷案的手筆本至今記憶猶新,也心存討教之意,楚娘子今日不請自來本實在欣喜得很啦,就怕娘子今日並非是來賜教,而是為了別的事來給本添堵,如此可要本為難了。」
說著,他端起茶盞一邊飲茶一邊意味深長看向邊的衛念一。
衛念一見狀,誠惶誠恐的立刻跪倒在地,又開始啼哭著央求道:「大人,我家哥哥真是被冤枉的,還請大人為民做主,還我哥哥一個公道。」
胡茂錫被這哭聲所擾,擾得完全了心神,當著楚南梔的面直接拉下臉來,厲聲叱道:
「你這小丫頭,從鄉館一直鬧到縣衙,昨日大清早的就來縣衙擊鼓鳴冤,擾得本不得清凈,今日又將楚娘子矇騙過來,你真當這縣衙是那菜場嗎,可以由著你任意胡鬧。」
惱怒的將衛念一罵了一頓,他又緩下神來朝著楚南梔勉為其難的笑道:
「楚娘子,你休怪本不給你面,實在是這衛家二娘太過胡攪蠻纏了些,牽聶老為奔波也就罷了,本念遭遇凄楚,也一再忍讓寬容,可就是沒完沒了的來鬧,本對已是仁至義盡了呀。」
「是是是,大人所言極是,此案家師也對民婦有所提及」
楚南梔萬般無奈的想要搬出聶老,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胡茂錫打斷:
「近幾日本聽說聶老、常老為爭搶一學生在鬧市大打出手,不曾想這學生竟然是楚娘子啊。」
一席話說完,他頓時肅然起敬,看的臉又變得和藹親切起來。
楚南梔裝作淡然的笑了笑:「都是二老抬舉,民婦惶恐不安。」
「楚娘子過謙了。」
胡茂錫說著,又看了看跪著的衛念一:「衛二娘,你先起來吧。」
說話的姿態儼然沒了先前的疾言厲。
隨後,他正襟危坐的凝視著楚南梔,緩緩說道:「要說這樁案子本雖然不才,但也能夠自作主張,斷定其中並無冤,況且還有聶老查驗過,證據鑿鑿,罪犯也招供了,並無,所以楚娘子怕是多慮了。」
見他如此說,楚南梔心裡也沒個底,但對他所提及的罪犯招供之事卻存有疑慮。
畢竟這個年代想要犯人認罪,審訊方式並不文明,大多都是嚴刑供,即便是清清白白之人進了大獄也能羅列出一大堆罪名出來。
含著笑意,假意奉承道:「大人治理本縣多年,將全縣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自然是斷案如神,不會錯冤一個良人。」
這般吹捧了幾句,將眸視向輕聲泣的衛念一,卻猝不及防的將話鋒隨之一轉:
「只是我這衛家妹妹今日以命作保,聲稱兄長無辜,事關人命,民婦雖只是一介村婦卻也深知人命可貴,不敢輕慢,不得不隨走這一遭,還請大人見諒。」
「呀,就是個不知世事的稚,哪裡懂得人心險惡。」
胡茂錫著衛念一有些不耐煩的搖了搖頭。
思忖了片刻,他卻忽然妥協,放下了心中的底線,自信滿滿的與楚南梔說道:
「也罷也罷,在下深知楚娘子能憑著一紙卷宗尋出蛛馬跡,念在娘子屢屢助本難的份上,在下這便將此案相關卷宗與娘子過目,也好斷了這蠻丫頭的猜忌,省得又去鬧市裡罵本昏聵。」
面對胡茂錫突如其來的妥協,楚南梔深意外。
再聽到卷宗二字,心中更是不由得冒出一陣歡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