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楚文煜之死

聽到大寶的問話，幾個小傢伙立刻將視線投過來，都靜靜的注視著楚南梔和林錦驍。

林錦驍有些猶豫，也不知如何去回答大寶這個問題。

其實他現在對面前的這個人已經沒什麼恨意了，反倒是有幾分欣賞。

照顧自己這麼長一段時間，又為自己生了四個孩子，此時再去想和離的事他忽然有些不忍心了。

楚南梔將大寶拉到自己跟前，又順眼向其餘三個小寶，之後語重心長的說道：「不管將來如何，阿爹永遠是你們的阿爹，阿娘也永遠是你們的阿娘，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的。」

這般模稜兩可的回答四胞胎顯然是不滿意的，林錦驍也怕孩子們為這事繼續胡鬧下去，驚了岳父岳母，連忙肅著臉示意道：「記住娘親的話，快去習字。」

大寶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敢再問，悶悶的坐到書桌前和幾個小傢伙一道讀書認字。

林錦驍瞧著幾個小傢伙老實下來，也從床柜上翻出本治國策論靜靜的翻看起來。

看著一屋子人都聚會神的在讀書認字，楚南梔忽然有了種格格不的覺，正想不聲的出去，可見著小四寶林瑞嘉呆著桌子上小癟的圓圓的，心知小傢伙又是在為認自己的名字發愁，只得過去耐心的替講解。

將「嘉」字拆解三部分，讓四寶分開記下，然後再教按照順序拼接起來，如此四寶終於覺得沒有那麼難了。

不知不覺間，柳葉窗外天已漸漸暗了下來，楚南梔取出火摺子點了油燈，放到木桌上，準備下樓去幫著柳蕓做飯。

剛到門口便見楚南竹急急忙忙的跑了上來，焦慮不安的發問道：「大姐，舒出去這麼久了還沒回來，他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說完，又意味深長的打量了眼林錦驍。

楚南梔忙拉著的手安道：「不會有事的，興許是路上耽擱了，你別這樣一驚一乍的。」

「可」

楚南竹想問問姐夫到底他做什麼去了，只是話還沒出口就被楚南梔打斷：「好啦，我陪你下去看看，說不定就回來了，也出去了這麼長時間了。」

「是啊，我聽母親說他還是去隔壁借了牛車出門的。」

楚南竹跟著一道下樓，到了院子里，楚文畢正拄著拐杖在朦朧的天中四張，楚南湘則不安的抱著小暮辭左右踱步。

看著姐妹二人出來，楚文畢蹣跚著步子忙不迭的問道：「大梔，大郎是讓舒出去做什麼了，這麼晚還不回來，是不是又去賭了？」

「不會的。」

楚南梔語氣很堅定。

不相信這小贅婿如此沒記。

更何況他手裡也沒什麼銀子的。

想了想，暗暗咬了咬牙，對父幾人寬道：「再等等吧，舒他會回來的。」

聽了的話，父幾人都穩下神來，安靜的站在院子里，雙目遠眺著遠方。

這時，柳蕓已做好了飯，和林錦驍父子一行人一起到了院子里來，一家人面面相覷著，神都顯得有些複雜。

眼看著院外的小路被黑夜湮沒，楚南梔心中也漸漸有了一慌，去屋裡提了盞油燈出來，對楚南竹吩咐道：「阿竹，我們出去找找。」

說著又叮囑柳蕓楚文畢夫婦：「父親、母親，你們先不要著急。」

姐妹二人剛踏出院門，就聽到約約一陣哭聲傳來。

楚南梔將油燈舉得高了些，一家人都湊過來凝神著哭聲傳來的方向。

不多時便見一輛牛車緩緩駛了過來，隨著「咯吱咯吱」的車聲愈發清楚，車上泣的說話聲也隨而至：「伯父，你再堅持堅持，我們馬上就到家了。」

楚南竹搶先認出了是柳舒，又惱又激的沖了上去，才剛到他邊便見柳舒匆匆下牛車抱起車上躺著的人不顧一切的往院子里沖。

楚南梔見狀，提著油燈連忙迎了過去。

「大姐，岳父岳母，是伯父啊，伯父他快不行了。」

柳舒聲淚俱下。

柳蕓、楚文畢都認出了他抱著的人正是楚文煜，急切的吩咐道：「快將你伯父抱到屋裡去。」

一家人一邊往裡走，柳蕓又止不住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伯父、伯父他服毒了。」

柳舒抱著楚文煜將他安放到堂屋裡坐下。

聽到他這話，一屋子人都嚇得不輕，著急忙慌的湊到楚文煜前，見他不斷的口吐白沫，攙扶著他急得陸續發問道：

「兄長，你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想不開，要讓自己走上絕路啊？」

「是啊，伯父，你不能撇下我們呀。」

四胞胎雖然沒見過老爺的兄長，可也知道他是個好人，看到他面慘白已無半點，嚇得哇哇大哭道：「大姥爺爺，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楚南梔顧視著那張飽經風霜卻依然標誌俊俏的面龐，冷靜的拉著柳舒到一旁，小聲問道：「舒，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舒乾淨臉上的淚跡，哽咽著答道：

「我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伯父，見他和戚家的下人在爭吵，我趕過去伯父已斥退了戚家的人，我看伯父臉不太好想送他去縣裡看醫師，眼看著快要進城，伯父開始口吐白沫，非鬧著要回家，伯父說他服了毒藥，想死在自己家裡，我沒了法子只好將他趕送回來。」

聽到這裡，楚南梔轉過頭走到楚文煜跟前去，柳蕓抹著淚連聲吩咐道：「大梔，你快給伯父看看，想辦法救救他。」

楚南梔正要蹲下幫他察看，楚文煜獃滯的眼神終於了，忍著絞痛之苦，緩緩咧開角，苦笑道：「大梔，你別折騰了，這毒藥是我這些年心研製的，無葯可解，本是想留給那婦人的，臨了還是改變了主意，我這一生終究是沒害過別人，不願為老楚家造下罪孽。」

楚南梔見他面蒼白無力，言語間渾搐不止，只怕已毒肺腑，雖還未曾與其謀過面，但他一直心繫著這一家人，不餘力的幫扶楚家三姐妹，即便屢屢弄得一家人雪上加霜，可這份心意還是令人。

一時間，也忍不住有些難過。

楚文煜渾抖著輕抬起雙眸，視向林錦驍，勉強撐出一抹笑意：「舒我是見過的，你該是大婿錦驍吧？」

林錦驍眸暗淡，恭敬的喚了聲：「伯父。」

也沒想到初見這位楚家最長的長輩就是以這樣一種方式。

楚文煜著兩位婿，欣的點了點頭，又突然惋惜道：「就是可憐了阿湘呀。」

楚南湘眼看著伯父況愈發不妙，卻有心無力，痛哭得更加傷心。

「都別哭都別哭，今天是伯父得道的日子，你們應該替伯父到高興。」

楚文煜說著角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楚文畢拉著他的手，眼角都褶皺到了一起：「兄長，你不要和小弟開這種玩笑了，你快告訴我，怎麼解毒？」

屋子裡已是一團糟，屋外又開始響起了罵罵咧咧的嚷聲：「老東西，你趕滾出來，你今日就算要死也給我死家裡去。」

(本章完)